“这个货在干啥？”
千月好奇的问道，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我俩躲在老树后，远远的看着船上的鲁道子。
朦胧中，船上点着一圈香腊，鲁道子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拂尘在空中画着各种形状，时不时的指尖冒出几张符箓，在之烛光间化为灰烬。
“嗷呜——”
小黑低声哼了哼，好像要表达什么。
前两天，小黑生气了，嫌我们那天早上没有带他，害的他没吃到新鲜的，后来每次扫山，都会带上小黑，解决完了之后，小黑就把各路小鬼，一口吞掉。
千月本以为小黑就是只土狗，万万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妙用，之后，对小黑客气了不少，只要食堂有好吃的，绝对要给小黑专门打一份。
“在做法，设在水上的法阵，叫涟漪阵，不仅可以召集附近的孤魂野鬼，还能召唤水里的阴灵水鬼。”
我压低了声音，生怕被鲁道子听到。
深更半夜，要不是我俩亲眼所见，谁能想到，会有个人，整条船在水上，搞得这么玄乎。
千月耐不住性子，看她的样子，要冲上去，被我一把拽住。
“等等，咱俩说好了，今晚只看看，什么都不做，大晚上冒着风险出来，万一……”
我说的风险，并不是多怕鲁道子整出幺蛾子，是怕夜枢知道。
这几天，千月带着我，日夜兼程，从不休息，把山上的小鬼们挨个收拾了一顿，为此夜枢很担心。
尤其是晚上，知道鲁道子晚上要作妖之后，夜枢坚决不同意，我晚上出来。
但千月哪能忍得了？
调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鲁道子露面，她才不能放过这绝好的机会。
因此，晚上专门叫龙维摆了一道酒，把夜枢灌醉了，等他一睡着，立刻带我冲到湄云河。
“这个老家伙，跑北境搞事情，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跟影组为敌，嚣张跋扈！真当我们是病猫？”
“那夜枢知道了，肯定要罚你。”
我诺诺嘴，有点无奈。
更可以说，后悔跟千月跑出来，关键时候就变卦，真坑。
其实我倒还好，大不了听夜枢碎碎念俩小时，千月就惨了，夜枢肯定要罚她做各种训练。
之前，我真不知道夜枢那么能说，这次算领教了，他碎碎念起来，跟唐三藏有一拼，简直就是无形的紧箍咒。
根本就不听我解释，好像他能搞定一切，运筹帷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反正罚我又不罚你！等等，看蜡烛怎么开始熄灭了……这样，咱们再靠近些，不然看不见。”
“好吧！”
悄悄的向河边移动，我们已经接近船边，只剩下三米左右的距离。
伴随着鲁道子手中的拂尘挥动，船上的蜡烛挨个熄灭，只有船头的一直蜡烛燃烧着，而他则站到船中央的一块石板上，在做着一个手印，船下的漩涡更加湍急，范围也越来越大。
值得人注意的是，即使水流再湍急，船身却十分平稳，甚至说，没有半点摆动，水流无法左右船身半分。
能做到这种程度，想必鲁道子有两下子。
完全不明白他的路数，也搞不懂他这样做的原因，我不敢轻易行动。
如果一旦失败，不光我小命要丢，还会连累到千月。
保护北境的影组成员，是光荣，值得尊敬的，绝不能拿她们的生命当儿戏。
就在这个时候，小黑忽然跑了出去，始料未及。
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小黑，你做什么？”
根本叫不回来！
我们的动静有点大，并且距离船身的距离很近，虽然在黑暗的阴影下，但以鲁道子的修为，不难发现我们。
可是他并没有朝我们这边看，而是专注着两手掐诀的动作，之见，方才还空空的两手中，已经凝结出了一团黑雾，随着两手的来回交替，这团黑雾的颜色，越来越清晰，几近实体。
“死亡咒！”
我不禁惊呼！
怪不得，小黑会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原来是因为他手中的死亡咒！
死亡咒，是一种类似于诅咒的存在，它能使一件物品遭遇诅咒，或许有效期只有一秒钟，但对于一般人来讲，就足够致命了。
不仅可以伤及活人，甚至可以伤到灵魂，让死去的人产生怨气，化为厉鬼，攻击活人。
鲁道子在这里开启死亡咒，不光是要召集水鬼，更主要的是汇集水中的怨气，凝结出形态，他要让整个北境变成一团废墟，他要攻击整个驻地！
想到这里，我也跟着冲上前去，跟在小黑的后面！
千月：“……”
“说好不冲动的，说好了先观望，你们比我还急？搞什么！”
我已经顾不得回答她的话，也来不及解释，必须要马上打断他！
正在我奋力往前跑的时候，眼前扫过一道黑影。
紧接着，千月落到船中央，一巴掌把鲁道子打翻在船头。
那团黑色的雾气，随着千月这一巴掌，也散了形，渐渐的向外扩散。
千月动作是真的快，尤其上船的那瞬间，我还以为水上裘问世了，可以踩着水面，直接踏上船。
我就难了，看着隔水的船，什么都做不了。
小黑已经跳进了水里，朝我“汪汪”叫了两声。
离漩涡的距离很近，我有点怕，但不敢过多停留。
只能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冰冷的河水刺骨，我扑腾着不熟练的狗刨，想要游到船上去。
太难了，明明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被漩涡推开好远，根本控制不了方向。
就在我艰难行进的时候，右腿猛地一酸。
坏了！
抽筋了！
整个人，就像要被漩涡吸走一般，快速下陷。
大意了，深夜的河水刺骨，哪怕我用了火令符，也完全起不到什么作用，骨头似乎都被冻僵了，接连着喝了好几口水。
好在小黑一口把我叼住。
在水里的时间，十分漫长，我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后脖令被拎起，摔在了船板。
大口大口喘气。
“你在岸边等着就行了，这么冷的天，你也敢往河里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