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彦，等等。”
就徐伯彦的手快要伸到顾南笙身上时，她立刻开口叫住了他。
“怕了？若是怕了的话，我可以换人。”
徐伯彦阴鸷地说道，他此刻正在兴头上，反正顾南笙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个玩物罢了。
再加上是她上赶着来的，她若不愿，有的是人愿意。
顾南笙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不由咬紧牙关：“伯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个消息想告诉你。”
“什么消息？”
徐伯彦倒是不指望能从顾南笙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反正他的兴趣都被她给打断了，现在听听她要说什么也无妨。
“顾惜朝和其他男人有染。”
顾南笙不想彻底变成一个玩物，她必须让徐伯彦明白她的作用不仅仅是只能取悦他。
只有这样，她才能让徐伯彦重用她，给她她想要的东西。
更何况，凭什么顾惜朝过得那么风光，而她过的这么狼狈！
徐伯彦听到顾南笙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顾惜朝放着好好的傅榕笙不要，居然和其他男人来往，这是疯了么？
“这个消息，是真的么？”
徐伯彦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质疑和兴味，毕竟这事从逻辑上，怎么都说不通。
“顾惜朝怎么说也只有二十出头，就算她再聪明，也逃不过感情这一关。虽然我没证实，但是我的确有几个晚上在她房间外听到里面有不同寻常的动静，而且我问她的时候，她也是支支吾吾的。”
顾南笙把之前她注意到的事情告诉了徐伯彦：“如果是傅榕笙的话，她不必如此。”
徐伯彦眼底兴味更浓，傅榕笙让他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若是顾惜朝真的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那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傅榕笙恐怕要颜面扫地了吧？
虽然徐伯彦很想让傅榕笙知道这事，可是他觉得，相对于顺了这口气而言，更重要的是怎么利用这件事让顾惜朝为他所用。
至少在他现在看来，傅榕笙还是很在乎她的。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徐伯彦问道，顾南笙知道他对这事必然是有了兴趣，连忙道：“目前只有我和你知道，就连爷爷都没告诉。”
若是告诉顾玉森，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手抓住顾惜朝这个把柄，到时候她什么都得不到。
顾南笙才没那么傻。
“那就好，你准备怎么做？如果要帮忙的话，我很乐意。”
徐伯彦笑了起来，看来这个顾南笙比他想象中要有用的多了。
只见他弯下腰，用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嘴角噙着宠溺的笑容：“今天先放过你，一会带你出去买点首饰打扮下，晚上陪我出席行业酒会。”
顾南笙见着他嘴角的笑容，在认识他这么久之后，她当然不会觉得他此刻的宠溺，是真的发自内心。
这个男人的心里，根本没有任何感情。
但是他既然愿意对她露出这种表情，还愿意带她参加酒会，就足以证明，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发生了改变。
至少，她不再是一个玩物。
“好。”
顾南笙甜甜地笑着，可是她的心里却一片冰冷。
……
苏挽歌躺在房间里看着这里面精美的装修，突然间看见化妆桌上音乐盒上的宝宝人偶，直接一把抓起音乐盒，狠狠地丢在地上。
手术过程中虽然她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但是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孩子是怎么离开她身体的。
那种从内心撕裂的痛楚，让她红了眼眶。
是她亲手杀了她的孩子。
房间里但凡和宝宝或者是孩子有关的人偶或者是物件，都被苏挽歌摔得粉碎。
终于，这嘈杂的动静引起了佣人们的注意，当他们冲进房间时，便是看到苏挽歌疯狂砸东西的狰狞画面。
“挽歌小姐，您……”
苏挽歌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的状态中，有佣人想要上前拉着她，可是却被她一把推开。
佣人摔倒在碎片中，瞬间被尖锐的碎片弄得血肉模糊。
其他佣人见到那人的惨状，再也不敢上前，只能任凭苏挽歌继续在那里砸着。
楚非终于听到了这里的动静，飞快赶过来后，便看见苏挽歌的双手已经冒出了殷红，房间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砸的了，她双脚在碎片中行走，所到之处，留下了斑驳血痕。
那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让楚非眸光微闪，他让佣人先离开，然后走到苏挽歌身后抱住了她。
在闻到楚非气息的一瞬间，苏挽歌终于安定下来，靠在了楚非的肩膀。
泪水很快将楚非的衣服打湿，在感觉到衣服上的湿润时，楚非的眉头轻轻蹙起。
他没有想到孩子的事，会让她这么激动。
“阿非，我是不是做错了？”
苏挽歌吸着鼻子，哽咽地说道。
她并不后悔这么做，如果让她重新选择，在那样的情况下，她还是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可是她必须让楚非明白，她为他付出了什么。
这才是她今天闹的目的。
“没事的，孩子还会有的。”
楚非轻拍着她的后背，似乎想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可即便是再有，那也不会是之前的孩子了。”
苏挽歌呢喃着，楚非抱紧了她，没再说话。
她知道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提醒她为楚非付出多少了，若说得再多，就等于是在逼他了。
苏挽歌对于这个分寸素来拿捏的很好，她想，从现在开始，楚非应该不会再为了这次的事为难她了。
倒是顾惜朝……
想到这，苏挽歌眼底一片狰狞，心里每喊着这个名字一次时，就恨不得将顾惜朝整个人剥皮拆骨。
她相信，顾惜朝得意不了多久。
……
今天一大早，顾惜朝心情格外的低落，她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普渡寺。
今天是她去世两周年的日子。
准确来说，也是苏蔓消失两周年的日子。
孩子是顾惜朝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虽然她不信神佛，却又希望神佛能够保佑那个孩子早日投胎，不要再受苦。
跪在庙堂，顾惜朝抬头看着漫天神佛虔诚祈祷。
末了，她为了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立了个长明灯，只盼着他能安息。
在顾惜朝离开长生殿的时候，她便看见苏挽歌也从殿里走了出来，一阵子未见，苏挽歌的身形清瘦的就像是风吹能倒一般，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顾惜朝不由想起了上次安少晨和她说过的话，苏挽歌在她闹出笑话的那一天，让医生拿掉了她的孩子。
她只是冷冷地看了苏挽歌一眼，当初她孩子没了的时候，她身体里撕裂的痛楚，如今苏挽歌也尝到了么？
或许，苏挽歌压根没有尝到吧，毕竟在苏挽歌的眼中，孩子之余她的意义，不过是用来绑住楚非的工具。
在察觉到有人看着她的视线时，苏挽歌抬头看了过去，在看到是顾惜朝后，那眼底的愤恨熊熊燃烧着。
苏挽歌这段时间压根没有休息好，只要一闭上眼，就感觉自己身处手术室中，那冰冷的床和器械声，让她瑟瑟发抖。
即便是楚非在她身边，也无法驱散这个噩梦。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梦见了苏蔓，梦见了她让人将苏蔓打到流产的画面。
一晚又一晚的噩梦折磨着她，让她根本无法入睡。
这一切，都是顾惜朝害的，如若不是她把自己逼到那个境地的话，她也不会选择不要那个孩子。
所以，都是顾惜朝的错。
“没想到顾小姐居然也相信神佛，是因为坏事做多了良心不安么？”
苏挽歌终究是忍不住心头的怨恨，在佣人的搀扶下走上前去讥讽道。
顾惜朝抬头看她，她不找苏挽歌，苏挽歌倒是自己找上门了。
真是可笑。
“看来苏小姐来这，应该就是良心不安了，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顾惜朝直接把话驳了回去，苏挽歌听到这话，身影有些晃动，没想到顾惜朝居然这般牙尖嘴利！
“听说苏小姐的姐姐失踪两年了，可是有外界传闻，苏小姐的姐姐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午夜梦回时，苏小姐的姐姐来找您时，您是高兴呢，还是……”
顾惜朝笑了起来，那凌冽的笑意像是夹杂着寒风，让苏挽歌的身体瞬间冷了下来。
外面的确有不少关于苏蔓的传闻，甚至还有人怀疑苏蔓的失踪和苏挽歌、楚非有关，可是从来没有人敢当着苏挽歌的面说。
苏挽歌听到她的话，脸色更是白的如同鬼魅一般，身形颤抖着：“顾小姐在胡说什么？我姐姐只是失踪，她还没出事，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哦，我说什么了？我可没说是苏小姐的姐姐出事了，苏小姐的情绪，怎么这么激动呢？”
顾惜朝嘴角的笑意更深，她说什么了？她可什么都没说。
谁说活人就不能托梦了？
不过是苏挽歌做贼心虚罢了。
“顾小姐，夜路走的多了，总是会遇到鬼的。”
苏挽歌极力隐忍破口大骂的冲动，冷声说道。
的确，顾惜朝什么都没说，是她急了。
“是吗？这句话，我送给苏小姐。”
顾惜朝说完，直接快步下了台阶，很显然不想再和苏挽歌说些什么。
苏挽歌在佣人的搀扶中摇摇欲坠，脸色越发难看，佣人见着她这模样忍不住担心道：“挽歌小姐，您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否则对您的身体不好。”
苏挽歌圆眼一瞪，登时将没宣泄到顾惜朝身上的怒火宣泄到她的身上：“我什么时候在意她的话了？！她都是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