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很少看到楚非这么出神的模样，她不由开口问道。
楚非对于工作的认真程度，和苏蔓有得一拼，他之所以在工作中出神，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可是她想了想，这公司最近的问题都解决了，他应该不会有任何烦心事才对。
“没什么。一会叫ada进来一下，你先出去吧。”
楚非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乔舒的问题。
乔舒听到他提及ada，心头有淡淡的不悦。
ada虽说也是秘书室里的秘书，但是楚非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她这个助理一手包办，他从未试过让秘书走进他的办公室。
难不成他是有什么事情需要ada去做，而不能让她知道的么？
可是乔舒在楚非的眼中什么都没看出来，想着她上次已经逼楚非在她和苏挽歌之间做过选择的事，此刻她还是谨慎地选择了什么都不问。
毕竟ada一会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后，她照样可以从ada口中知道他想做什么。
乔舒应声离开后，ada便走入办公室中，乔舒在外面一直盯着楚非办公室的动向，当她看到ada从办公室离开后，几乎是立刻走到了她面前，将她带到了会客室中。
ada见乔舒突然间来这么一出，心里有些忐忑。
“ada，刚刚楚总叫你进去，和你说了什么？”
乔舒压低了声音问道，ada想起之前楚非叮嘱她不要说出去，现在乔舒又这么开口问她，她觉得自己进退两难。看書溂
“乔助理如果想知道的话，还是亲自去问楚总吧。”
她只不过是个小秘书，无论是乔舒或者是楚非，她都得罪不得。
乔舒目光一冷：“ada，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你的年终考核是我做，而不是楚总。有些话，想好了再说。”
乔舒知道ada之所以那么回答她，必然是楚非交待了什么，越是这样，她就越想知道到底楚非和ada说了什么。
ada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她看着眼前的乔舒，很显然乔舒是非知道不可了，再想想年终考核，只能把心一横：“楚总让我去调查顾惜朝今天的动向。乔助理，不是我故意不想告诉你，实在是楚总吩咐了不能说，您应该不会告诉楚总的，对吧？”
毕竟这县官不如现管，ada不求自己的年终考核好看点，至少不要被淘汰，丢了这份高薪高福利的工作。
顾惜朝！
这个名字让乔舒的心里狠狠一震，没想到楚非让ada去做的事，居然是这个！
之前她就感受到了楚非对顾惜朝特别关注，这段时间楚非不再提起这个名字，她还以为他忘记。
如今看来，顾惜朝真的对他不一般。
以前她一直觉得苏挽歌才是她最大的情敌，可如今看来，她最大的敌人，是顾惜朝。
“行了，你回去工作。”
乔舒的心情有些烦躁，ada如蒙大赦要离开时，乔舒又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她：“等等，回头你要是查到了顾惜朝的动向，记得发给我一份。”
她倒是要看看，楚非到底想做什么。
……
楚非拿着ada给他的地址，来到了顾氏传媒附近的餐厅里。
上次他也是在这里“偶遇”了她，没想到这一次，她还是选择在这里用餐。
他承认，他的确十分想知道此刻顾惜朝的想法，所以特地绕了那么大一个圈，来到这里用餐。
顾惜朝准点来到了餐厅用餐时，当她刚坐下，楚非便走了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顾小姐。”
楚非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视线一直落在顾惜朝的身上。
他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苏蔓的影子，但是他很清楚，眼前的人，就是苏蔓。
听到楚非声音时，顾惜朝有片刻的愣怔，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挑衅么？
她按捺住心头的愤慨，抬头看向楚非的眸中已经没有任何波澜：“看来楚总最近工作很轻松。”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在午休的时候，来这么远的地方吃饭？
“对有的人，我有很多时间。”
言外之意，顾惜朝就是在这有的人之列。
楚非看着顾惜朝平静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不愧是苏蔓，在经历了这些事之后面对他时，还能保持平静。
上次若不是她在电话里乱了呼吸，恐怕他也不能试出她就是苏蔓的事。
尽管这些事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荒谬。
顾惜朝抬头看着他，她不明白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初她想和这个男人白头到老，可最后这个男人却和她妹妹将她害死。
如今他明知道她的目的是为了复仇，还偏偏主动走到她面前，难不成楚非是个受虐狂不成？
顾惜朝想，如果真的和他一块用午餐的话，她一定会消化不良。
就在她站起来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远处卡座上的人，她嘴角挽起。
“既然楚总有时间的话，不妨一块用个午餐。”
她顺着楚非的话往下说，既然他想一块吃，那就一块吃好了。
但愿这顿午餐吃过之后，他不会后悔。
楚非惊讶于顾惜朝的变化，但还是招来侍应，开始点餐。
侍应如往常一般推荐今天的菜单，当楚非听到今天的特选是羊排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的女伴不吃羊肉，帮我换成牛排吧。另外蔬菜沙拉里的胡萝卜帮我去掉，换成西蓝花。”
楚非记得，这是苏蔓的口味。
即便是她换了一个人，他想她的口味也不会发生变化。
顾惜朝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复杂。
没想到，楚非还记得。
可是他记得这些，又能如何？他始终改变不了结果。
“等等。”
就在侍应要走的时候，顾惜朝叫住了他：“帮我换羊排，蔬菜沙拉照着往常的上就是了，不需要有特别的更改的。”
楚非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她以前不是从来不沾那两种食物的么？
“惜朝，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吃的。”
楚非语气有些诧异，顾惜朝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难道楚总以前认识我么？”
就算他知道她就是苏蔓，那又如何？她和苏蔓有着完全不同的容貌，而且两人的dna也完全不同，难道就仅凭着电话里的语气？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那天在电话里，她从头到尾也没有承认过自己就是苏蔓。
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以为而已。
更何况，这样的事情若是从楚非口中说出去，别人只会说他疯了，他不会愿意承受这么大的风险。
顾惜朝的话，倒是让楚非笑容一僵，的确，除了他主观认为她就是苏蔓之外，他的确没有其他证据去证明这一点。
她也就是笃定这一点，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算是楚总认识以前的我，可是人是会变的，不是么？”
他该不会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想和他白头到老的苏蔓吧？
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楚非的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看来过去的事还是让她恨极了他。
这样也好，她对他有恨，总比把他当做陌生人一样要好的多。
“可是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比如感情。”
楚非想到这，看着顾惜朝的眼神变得灼热，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面去。
若是她知道他策划了这一切只是为了阻止她嫁给傅榕笙的话，她会怎么想？
是更加恨他，还是会有所动容？
他有很多事暂时还不能告诉她，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身不由已。
楚非深信这一点。
顾惜朝低头，碎发掩去她眼底浓郁的讥讽。
感情？
谁给楚非的自信，让她觉得发生了那些事情后，她还能够深爱着他？
她可不是受虐狂！
爱他？即便她重生八百回也不会再爱上这个人渣！
“如果感情一直都不存在，怎么会变？没想到楚总对感情问题这么感兴趣，我觉得您可以好好和苏小姐探讨下这个问题，您说呢？”
顾惜朝的话毫不留情，其实在和傅榕笙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顾惜朝偶尔会想起当初和楚非相处的过程。
她和楚非没有争吵过，永远都是他在迁就她，即便是她撞见了楚非和苏挽歌在一起后，她更多的是被背叛后的痛苦，而不是失去楚非有多么难受。
顾惜朝甚至在想，当初她对楚非，到底是不是爱？还是说，她只是为了摆脱联姻的命运，将楚非当成了救生圈？
她的话，成功地让楚非的笑容一僵。
他之前觉得，若是顾惜朝对他有恨的话，至少曾经对他有过爱。可如今，顾惜朝直接将从前的一切全部否定了。
只是一瞬，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她只能是他的，即便是她不爱他，也注定和他纠缠一生。
“我倒是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我和顾小姐更有共同话题。”
楚非不以为意地笑了，这笑容看得顾惜朝眸光微闪，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她之前以为楚非在知道了她就是苏蔓后，应该多多少少会采取一些行动，让她没法复仇。
事实上，他的确是策划了徐家泄密一事，如果不是傅榕笙相信她的话，这次她必然会被顾家赶出去，然后紧接着被徐家和傅家两个家族针对。
但是他现在过来，不是奚落她，也不是挑衅她，反而是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这倒是让顾惜朝有些看不明白了。
“我想着只是楚总单方面的想法。”
顾惜朝冷冷回绝了他的话，反正他都知道她的身份了，那么她也没必要维持面子上的太平了。
“是吗？我想以后我应该会和顾小姐经常见面，毕竟这里的菜很合我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