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仙侠武侠>李孚一钱爻>第138章 乌骨骰
  那些人都是自愿被祭炼的,他们不愿意去投胎转世,哪怕是变成鬼都要等祁陆归来。

  “究竟是谁做的?那个唯一逃走的又是谁?”钱爻紧握着手,手腕上面的千绞红丝正在蠢蠢欲动,仿佛是要喝人血一般。

  李孚一一听钱爻开口问了这话,眉头就忍不住微微的一皱,然后又舒展了开来:“说起来,还真的是冤家路窄,我也不知师父您究竟和谢必安之间有多大的深仇宿怨,竟然还能够让他把账算到洛阳和你那一众手下的人身上。”

  李孚一话音刚落,钱爻猛然眉头一皱,整个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眼神放空紧紧的盯着一个地方,眼中的深色就好像是要杀人一般,他手指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整个人心里难受至极。

  “谢必安。”一个字一个字从钱爻的口中崩了出来,他紧咬着自己的牙关,控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疯狂,一双眸子上却逐渐出现了血色。

  他想过很多人,想过是天权教做的,但是却偏偏忽略了一个谢必安。

  阴司白无常,也只有他才能够把洛阳伤到这个地步,也只有他才能够这般要了洛阳的命。

  “是因我而起,谢必安是为了报复我,所以才对洛阳他们下的手。”钱爻一个字一个字开口说道。

  他突然懂了谢必安的心思,那个人不止是要杀了祁陆,更是要杀了祁陆身边的所有的人,杀了所有对祁陆重要的人,祁陆在乎的人,他是要报复,而所谓的报复就是杀光祁陆的身边人,一个不留。

  果真是狠毒啊。

  “谢必安,你既然想死,我便成全你,动我可以,可若是你把这份仇放到我身边之人,我必拆了你!”钱爻一言一句都夹杂着愤怒。

  他转过头然后看向洛阳,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内疚,洛阳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他跟谢必安有仇,那么谢必安也不会如此迁怒到洛阳身上,更不会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师父,这事儿你别太自责,谢必安就是个疯子,他恨不得一个人死了能让全天下他看不顺眼之人都来陪葬,怎么能够怪到您身上呢?”李孚一看着钱爻自责的样子心里面有些难受。

  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此事是是因何而起?

  “如果说怪您,不如说因果在我身上,是我造成的。如果当年您不是为了救我,那样也不会跟谢必安结仇结成这个样子,他也不会这般的算计您,不仅算计到让您身死,还让洛书变成那般不人不鬼的样子,更害的洛阳也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说到底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李孚一自责的开口说道。

  说到底,他才是那个因果,所有的一切因都是从他的身上开始,无论是钱爻还是洛书和洛阳,终究都是因为他才被谢必安弄成这般模样。

  “啊啊。”一旁的洛阳在一旁直摇头。

  何曾能够怪到身旁的这两个人,他们何错之有?怪只怪谢必安心胸狭隘整个人睚眦必报,他想杀人想要迁怒于人这怎么能够怪别人呢?

  毕竟谁也拦不住谢必安起杀心不是么?

  洛阳说不清话,然而一只手却在不停的挥舞着,他想要跟这两个人说不要去责怪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们造成的。

  钱爻又何尝不知道洛阳的心思?

  洛阳是不希望他责怪自己,这人从小就是这样,在他的眼里祁陆就没有错的时候,祁陆无论做任何的事都是对的,即便他如今因为祁陆变成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在他眼里依旧是不怪祁陆分毫。

  “洛阳,你家主人并不是所有的选择都是对的,其实当年我死的时候就猜测过你们的下场不会好过,我这一生杀的人太多了,多到我自己都不记得,得罪的人也太多了,他们每一个都想要杀了我,都想要我死。”钱爻轻轻的抬手放在了洛阳的头发上,一点儿一点儿摸着他的发丝,整个人的语气都带着些许温和。

  “可是他们杀不了我,所以他们只能够这般的恨着,他们在等时机。风云台之上我身死的时候,他们的时机就已经等到了,我死了却没有死在他们的手中,他们的恨是不能够消解的,所以矛头必定会对向我的身边之人,你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人,所以你就是他们首要的目标。”钱爻一个字一个的开口说道。

  他整个人现在的情绪特别的差。

  对于洛阳他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他怪自己树敌太多给洛阳招惹来了杀身之祸,怪自己在风云台之上选择了保全李孚一,而放弃了洛阳这些人,但是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依旧会这么选择。

  所以对于洛阳他才是满满的愧疚,因为他选择放弃了洛阳,甚至不仅是洛阳,而是连同他自己一起都是被放弃的选择。

  李孚一在一旁又怎么听不出这些话呢?

  无论是当初,还是后来的风云台之上,师父都是为了保全他,所以才会形成今天的这个局面。

  他又何尝不愧疚呢?不然他怎么敢跟阴司对着来,怎么敢把洛阳的身体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如今的洛阳可以说是不生不死,只要他在这具身体里,不化成鬼身,那么就算是阴司也拿他没任何的办法。

  “师父,我去杀了谢必安吧。”李孚一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然而他眸子微微一动,眼睛里面已经带满了杀意。

  他要谢必安死,要谢必安彻底的魂飞魄散。

  “不用。我跟他之间的仇,不牵扯到任何人,我会亲手弄死他,当年他不是我的对手,如今依旧不是。”钱爻这话说的狅横至极。

  哪怕如今他的灵力十不存一,哪怕他如今像个弱鸡,但是骨子里的那份傲气依旧是不变的,哪怕是他跌入到如今的这个低谷,依旧是不能折损他身上的半分傲气。

  自己的仇就得自己报。他跟谢必安之间的恩怨总得有一个了结。

  “可是师父您如今的身体……”李孚一眉头紧紧的皱着,整个人担心不已。

  一旁的洛阳也在不停的摇头,他虽然如今神志不全,但是却能够看得出来如今主人身上的问题,他体内的灵气是空的,整个壳子就像是个废物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力量,这样的主子怎么去和谢必安打?

  那可是阴司的白无常啊,是不能够让人小觑的,主人如今的这副模样去,完全就是在送死啊。

  洛阳倒并不是在长别人气势灭自己威风,在他的心里无论何时都把祁陆当做是自己心目中的神,可是这个神其实也是个人啊,他也有虚弱的时候,更何况如今主人的灵力已经成这般模样,怎么能去和谢必安打呢?

  “担心我做什么?还是先想想怎么给谢必安一个死法吧,即便是如今我的灵力十不存一,那又如何?我没有任何底牌的么?我曾说过,只要不是我自己想死,那么整个天下无人可以要的了我的命,哪怕是阴司的阎君来了都不行,更何况是他谢必安了。”钱爻这话说的豪横。看書溂

  他对谢必安的杀意已经上了头,他想要弄死白无常,想要亲手杀了他,不惜一切的代价都要弄死他,他不可能会在让谢必安这般在世上蹦哒。

  “重华,我的乌骨骰呢?”钱爻轻轻一抬眼,眸子中淡淡的神色看向一旁的李孚一。

  乌骨骰。

  乌骨骰出,天下风云变。

  这是祁陆最厉害的法器,也是他寻了千年才寻到的至宝,祁陆此生只动用过两次乌骨骰,一次就是斩杀黑无常范无救之时,另一次则是掀翻了整个人间。

  当年的祁陆从来不会轻易动用乌骨骰,因为他自己清楚这个法器究竟是有多么恐怖,那东西是真的可让天地变色,也可以算尽天下事,有时候就连祁陆自己都觉得乌骨骰这东西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所存在的,因为它的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

  当年他仅凭着一柄浮凌剑就可以挑翻整个阴司,如果是换作用乌骨骰,估计整个阴司无一人是他的对手。他有信心,哪怕是阎君来了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一颗乌骨骰足够斩杀天下人。

  “师父,乌骨骰……”李孚一看着钱爻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又何尝不知道乌骨骰的厉害,当年风云台之上,祁陆根本就没有带乌骨骰在身上,不然紫金天雷还真的不一定能够劈得了他。

  “乌骨骰怎么了?不见了?”钱爻皱了皱眉头,看向一旁的李孚一。

  这东西他一般是当做一个配件挂在自己的身上,然而风云台那天他却鬼使神差的把乌骨骰留在了太极殿。

  难不成,东西是被人偷走了?

  毕竟祁陆一死,他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没人惦记呢?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并不担心,因为乌骨骰是认主之物,当年他就已经被乌骨骰认做是自己的主人,所以即便是别人把乌骨骰拿走,但是也用不了,在别人的手里它不过就是一枚普通的骰子罢了。

  李孚一摇了摇头。

  当年他师父一出事,整个太极殿就已经被他派人全部给封锁了起来,有浮云军看守是不可能会让任何人从太极殿之中拿走任何一件东西的,更何况他师父的东西早都下了禁制,除了他本人和自己能够打开,其余没有任何人能够动的了,所以怎么可能会被人偷走?

  李孚一的眼神有些躲闪,他有点儿不太敢去看他师父的眼睛,更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师父说乌骨骰如今的样子。

  “说,到底怎么一回事。”钱爻紧皱着眉头,有点儿不明所以,既然没被人偷走,那又是什么情况?

  “乌骨骰,碎了。”李孚一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难得有些哆嗦,他慌了,是真的有点儿慌了。

  乌骨骰没有失踪,也没有被人偷走,但是它却是碎了。

  “碎了?”一句话让钱爻猛然的皱紧了眉头,整个人都不敢置信。

  “乌骨骰怎么可能会碎?”乌骨骰可是比生铁还要硬上十分,哪怕是世间称为最坚硬的深海黑铁,乌骨骰都能把它砸的粉碎,随手一掷可令山体都粉碎。

  这般坚硬至极的乌骨骰,李孚一如今却告诉他碎了,这怎么可能呢?

  “确实是真的,四分五裂,后来我又重新把它粘了起来,但是它整个骰身全部都是裂痕,如今乌骨骰依旧被我放在了太极殿中。”李孚一叹了口气,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去说,毕竟乌骨骰对他师父有多重要他是清楚的,就像是浮凌剑之于他一样。

  “您当年风云台出事以后它就碎了具体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碎的,反正等我打开盒子看到的时候,它就已经是碎了的,我确认过的确是乌骨骰,没有被任何人动过手脚。”李孚一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捧着盒子手都在发抖的样子。

  他师父没了,连乌骨骰都彻底的碎了,这是不是说明祁陆是真的回不来了,那个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那个时候我以为你真的……真的消失了就连乌骨骰也彻底的碎了,我拼尽全力一点一点儿想要把他给拼起来,可是我拼不起来,即便是我拼了再多次,即便是我用了再多的灵力,可是我都把它拼不起来,即便是用任何办法都没办法把它重新给拼好,更没有办法去粘起来,我知道它是被您给契约的,我以为那个时候你再也回不来了。”李孚一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

  他也曾经内心一片死寂过。

  那一枚小小的乌骨骰,几乎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疯魔的状态,他不知道为什么一枚骰子却能够跟着祁陆一起走了,乌骨骰碎了是不是说明祁陆是彻底的回不来了?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过要把整个人间都毁了了。

  当时他一手直接摁在了乌骨骰破碎的角上,几乎是要把它给摁进自己的肉里,然后呢?然后他的手就硬生生的被摁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