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仙侠武侠>李孚一钱爻>第38章 主动权
  谁能告诉他,他这是听到了什么?

  他是被李孚一抱回来的?抱回来?

  一瞬间,钱爻的脸色都有点儿黑了。

  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抱着走!虽然那个时候他已经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也幸好他昏过去了,毕竟这可是真丢人啊!

  “大人,您怎么了?”蒋钊看着一旁走路不稳差点儿摔了的钱爻,好奇的问道。

  “没怎么。”钱爻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然后牵着钱佼继续往前面走过去。

  他没有去李孚一所在的重华苑,而是回的他自己之前住的清园。

  不是因为他不想去,而是因为他进不去,整个太子府的人都知道,重华苑是没有太子的允许,禁止任何人进出的,即便是皇上来了,没有李孚一点头,也是不能进的!

  他刚一进清园的大门,一个小厮就迎了过来:“道长,您回来了?您身边这两位是?”

  小厮叫柱子,虽然年龄不大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然而人却特别有力气,之前钱爻受伤,也是他颇为照料的。

  “嗯,回了。”钱爻点了点头:“这两位是我带回来的,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我顶着呢。”

  他知李孚一不喜欢陌生人进入到他的地方,而这次他一带就带了两个人,还有两个鬼。这下可有的热闹了,真想看看李孚一脸会不会被气绿啊!

  柱子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钱爻手中牵着的小孩,好奇的问道:“道长,您牵的这是谁家孩子啊?太可爱了吧。”

  就是可惜有点儿不太聪明的样子,看起来蔫蔫的,愣愣的,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眼睛也没什么焦距,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钱佼,我弟弟。”钱爻侧了侧头看了看手中的钱佼,眉头依旧是皱的很深:“姜圣青呢?那老头可还在府上?”

  “您是说姜医圣?”柱子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敢直接称呼姜圣青的名字。

  他可怕姜医圣了,看起来倒是一副好脾气,然而他手下的那些试验品,那些试毒的,一个死的比一个难看!能留下一个全尸就算不错了。

  “嗯,姜医圣可还在太子府?”佼佼的魂火如今虽然被他稳固下来了,可是这身体还是需要补的,而且这魂火也是需要大补之物进补的,只有这样,佼佼才能恢复的更快。

  所以说其实来太子府真的是个好选择,毕竟他手里可没什么钱去给佼佼买补品,养身体。然而这太子府可就不一样了,那是什么都不缺啊!小孩倒是能够好好将养着了。

  “在的,在的。”柱子点头回应道:“姜医圣在府上呢,您找他是有要事么?”

  “不过,道长。”柱子一边说话一边停顿了下:“姜大人脾气很怪的,除了太子殿下的话,旁人的话,他从来都是理都不理,您要是去找他治病,怕是有点儿难请动,不若您先跟太子殿下打声招呼,让太子殿下出面让姜医圣出手,这样的话应该行得通。”

  钱爻在一旁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说实话,姜圣青脾气怪,他是一向知道的,毕竟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他自然知道那人有多少毛病。

  但是那又如何?

  想当年,姜圣青刚名满天下之时,正是年少轻狂至极的样子,然而就那个时候的姜圣青,依旧被祁陆死死地拿捏在手里,怎么都翻不出祁陆的手心。

  如今,钱爻自然也是有自信能够拿捏得住姜圣青的,然而他担心那老头子会发现什么,毕竟那老头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小医者了,若是让他发现什么蹊跷,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能就白搭了。

  想到这里,钱爻还是决定得去找李孚一一趟,让李孚一下令去让姜圣青为钱佼医治,那就没问题了。

  从清园到重华苑,距离并不算近,然而钱爻走的急,倒也去的快。

  他手持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只不过在他刚到重华苑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这次,李孚一给他的令牌倒是不再起作用了。

  门口的两个暗卫齐齐的站在门口,两柄长枪齐刷刷指着钱爻的面门:“此乃太子居所重华苑,禁止一切人进入。”

  钱爻见状直接把令牌放到腰间,抬手一挥,那两个手拿长枪的暗卫霎时就被定在原地,动也不能动一步。

  钱爻目不斜视挥开那两柄长枪,迈着步子就往里面踏去。

  他懒得跟那些人啰嗦,能省点儿功夫的事儿为何不省呢?

  整个重华苑并没有任何的禁制,只是一进来钱爻就感觉这院子里有点儿奇怪,因为他感觉到重华苑的气息并不止一道。

  这里还有别人?

  怀着疑问,钱爻皱了皱眉,抬着步子往里走去。

  重华苑后花园的木塌之上,一人正半躺着,他一身白衣,乌发散落在木塌之上,如画般的眉眼带着些许薄凉,他一手执着酒杯正缓缓饮着酒,另一手轻轻搭在一旁的木塌之上,眉眼微微垂着看也不去看一旁站立的人。

  那人倒也不是旁人,正是城隍吴圩,只不过这次他倒不是醉醺醺的样子,而且瘫着一张苦瓜脸,期期艾艾的看着李孚一。

  “殿下,能给小老儿一口酒么?我就只喝一口。”城隍闻见酒香那简直是哈喇涕子都快流出来了。

  他站在李孚一面前,整个人卑微的紧,哪里还有半分城隍的架势!

  “吴圩。”李孚一抬了抬手,酒杯瞬时倾斜,酒水顺着薄唇吞咽而下:“看来,孤这一年的禁酒令倒是发的少了。”

  “那就三年吧。”

  此话一出,吴圩的脸瞬间如丧考妣一般难看。

  “三年!殿下,您这是要我的命啊!”吴圩苦着一张脸,活脱脱就跟快要哭出来似的!

  “小老儿也没别的嗜好,唯独爱这杯中之物,每日三壶酒,那是必不可少啊!殿下您若是罚我一日两日,小老儿还能忍耐下,可这一年,殿下……您这是要我的命啊!我这把老骨头没了活着的意义啊。”吴圩一句话一把鼻涕的哭诉道。

  他以为在宁远观李孚一打他一顿以后,这事情就算是了结了,然而他没想到,竟然还有后续。竟然还是让他禁酒一年,这简直比打他那一顿,还要来的更残忍啊!

  他这人是一天不喝酒,肚里馋虫就在叫了,浑身都不舒服,整个人法力都提不起来,所以他是自然没办法忍,这不赶紧来上太子府让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呢嘛。

  “没了活着的意义?”李孚一拈了拈手指,摸了摸胸口的那朵小白花,眸子突然一凛直直的看向吴圩:“既然没了活着的意义,那你就去死吧。”看書溂

  吴圩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吓得一声都不敢再吭声,生怕李孚一真的再对他动手。

  然而,李孚一并没有真的动手,只是一手摸着自己胸前那朵花,目光冷淡的看着吴圩:“呵,就这点爱好?”

  “孤倒觉着你城隍悠哉的很啊,这金川城的八卦你可没少听啊,闲事儿也喜欢插手了,嗯?就连孤的私事你也敢过问了,孤倒是觉得你这爱好着实不少啊,既然如此,少这么一个又何妨呢?”李孚一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然而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有多记仇。

  这人啊!从来都是睚眦必报,只不过是从前在祁陆面前装的良善罢了。旁人或许不知,但是吴圩是知道的啊,毕竟当年他亲眼见过这小太子眼底的阴狠,活脱脱一个狼崽子么。

  也就是当年祁陆觉得他乖,觉得他良善,那人才继续保持着一副伪装的假面,然而祁陆一死,这人的真面目就全部露出来了。

  只不过如今这小狼崽子长大了,吴圩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啊!只能伏低做小,旁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啊!

  “殿下,小老儿真的知错了……我是万万不敢去怀疑您的,只是,兹事体大,小老儿也是无奈啊!”吴圩叹了一口气!

  他能有什么办法?

  当初他是提着一颗心去告诉钱爻说李孚一有问题的。虽然不能够确定太子一定跟天权教有关系,但是他怕啊!怕太子殿下真的跟那些人有关系。

  那样的话,不仅整个金川不保,整个人间怕也得是一片生灵涂炭,他承受不起这个罪过,也不想看人间再度上演惨剧。

  所以,他只能够让钱爻出手,用来阻止住李孚一,如果他真的跟天权教合作了,那依照钱爻的脾性,必然会清理门户的。

  当然,如今普天之下,也只有钱爻有这个本事,毕竟自己一阶城隍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你说他还能指望得了谁?

  只要钱爻出手能够控制的了李孚一,那么剩下的一个天权教就没那么快控制的了金川,如此,也能暂时保得住整个金川,暂时保得住整个天下。

  然而谁曾想一切他都想错了,如今他也不能把钱爻就是祁陆的事儿告诉给太子殿下,不然他面对的就是另一尊煞神了。

  “无奈?”李孚一勾了勾唇,细细嚼了嚼这两个字:“孤倒是好奇另一件事,你凭什么认为若是我真的跟天权教合作了,那钱爻就一定能够制服的了我呢?”

  一句话,又让吴圩的脸色难看了,只不过这次跟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吓得脸色发白,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他不说话,却不代表一旁的李孚一不开口:“吴圩,那小道士……究竟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让你如此胆敢瞒着我的?”

  吴圩整个人又抖了抖。

  就在他整个人都在发毛不知所措的时候,重华苑的后院里突然闯入了另一道气息,吴圩赶紧抬头呵斥:“来者何人!”

  钱爻一只手微微背在后面,他步履此刻并不算急切,走起路来颇有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他一双狐狸眼眯着笑,那张五官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脸,然而此刻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那是上位者独有的气质。

  “城隍也在此啊,这酒香隔着院墙就能问道,是上好的梨花白吧,看来二位倒是悠闲啊。”钱爻一步一步往前走,眉眼之间带着点儿笑,全然不见刚才的半分急切。

  “你怎地现在回来了?”李孚一抬了眼皮,轻轻的看了看钱爻一眼,手中的酒杯倒是停下来了。

  钱爻看他那副半躺的样子,整个人脸色都带着一层微红,眼底虽然带了点儿清明,然而人却是透出点儿醉意的。

  啧!还是这副沾酒就醉的臭毛病。

  只不过,明知自己不能喝酒,却偏偏还去饮那梨花白,怕是故意为了折腾某个嗜酒如命的人吧。

  钱爻笑笑,心道这小崽子还是这副臭脾气,倒是十分会拿捏人的三寸啊!

  “殿下不知我为何会在此时回来么?”钱爻踏进亭子,居高临下的看了李孚一一眼,然后抬手把一旁的酒壶拿在自己手里,执手一抬,直接对着壶嘴喝了下去:“啧!好酒。果真不愧是珍藏已久的梨花白,整个金川,怕也只有太子府上,还存有这般佳酿了。”

  李孚一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道这壶酒算是废了。

  “孤为何会知你会在此刻回来?不是给了你三天时间?怎么,不想要了?”李孚一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搞懂这个小道士在做什么。

  “不是不想要,而是没什么用了。”钱爻手执酒壶,直接席地坐了下来,整个人微微往前探着身子,仔仔细细盯着李孚一看:“殿下给了我三天时间,让我料理妥家事,可如今我家里已然出了事,这三天已然派不上什么用处了。”

  李孚一一听这话,猛然皱起了眉。

  一旁的吴圩却顿时按耐不住直接开口问道:“出了事?出了什么事?”

  还有人敢在钱爻身上动手脚?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依照这人睚眦必报的性格,敢在他家人身上动手脚,怕是得死的魂飞魄散什么都不剩吧。

  “钱佼魂火被人取了。”钱爻侧了侧头又看了看吴圩:“不对,是被鬼给取了。”

  “所以,关孤何事?”李孚一拧了拧眉头,像是没懂李孚一话里的意思,末了他猛地抬了下头,细细的盯着钱爻道:“你怀疑是孤让人做的?”

  吴圩在一旁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