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仙侠武侠>李孚一钱爻>第239章 一切重新开始
  钱爻感受着李孚一的温柔,泪水又溢了出来,他一把抓住了李孚一的胳膊,眼眸哀怜而不甘,他一脸祈求的道:“你帮帮我,行吗。”

  李孚一温柔的把他拥入怀中,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你说。”

  他就像是抓住了命运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渴望得到救赎,可是又不知道要如何做。

  钱爻崩溃的扑进他怀中,他一直是个性格坚韧的人,而且除了自己的大姐和父亲,他很少对人示弱,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哭的这么难堪,又无助:“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很无能。”

  李孚一叹了口气,面上一派冷峻,他温柔的抱紧了怀中的人,怜惜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不,不是的,你做的都很好,是他们不好,是他们的错。”

  钱爻听到他的话,才知道他能够看到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一时间所有难堪,都仿佛会呼吸的水一样,将他沉浸其中。

  他连血液都凝滞了,浑身冷冰冰的,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打颤:“你能看到吗?那些,我经历过的一切。”

  李孚一不知道他该如何回应,他知道,他应该不想让他知道那些,或者让任何不知晓此事的人,知道这些:“我……”

  钱爻搽了搽脸上的泪水,轻轻离开了他的怀抱,红红的眼圈,像被血染红了似的,弯弯的桃花眸,此刻真的像瓣桃花似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说不出什么感觉的笑容,静静的望着李孚一,嗓音嘶哑,却也依旧空灵好听,他柔声问道:“那些……那些不堪,那些愚蠢,你都知道了吧,呵呵……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肮脏可怜的人,是一个被人玩弄于鼓掌的玩物。”

  李孚一喉咙发紧,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但是他直觉他现在应该不愿听到什么听着过于虚假的安慰之语。

  他想了想,于是道:“若是你想要复仇,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钱爻垂下头,发丝有小半零散了下来,遮住了大半脸庞,他默默的收起了笑容,面目有些凄然的低声问道。

  “你为何不愿回答我,原来你也那么想吗?和我一样,厌弃这副残破不堪的身子,我可以为了达到秦俞的目的,做出那么多有违世俗的事情,我的心地还谈不上善良,我也不算什么才华横溢的人,我没有任何一处值得让人喜欢的东西,我优柔寡断,只懂得隐忍,一味的去逃避,直到避无可避。”

  李孚一哑然,他没有这么想,他想解释,可是却无从下口,他想抬起手撩起他的发丝,可是又怕看到他哭泣的面容。

  “你说我是不是一无是处。”

  李孚一不想再看到他痛苦的模样,也不想再听到他这样自我厌弃。

  他想让他知道,他对他的情意,即使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把他玩弄的团团转,但是还有他是真的喜欢他。

  “不,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从百年之前,到如今,你一直是我所见过的最可爱的人,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也怕会被你讨厌,所以不敢轻易的走近你。”

  李孚一说着说着,眼前就出现了他第一次和燕君的第一次相遇,还有和钱爻的祭坛重逢。

  他将他的头发顺到耳后,露出了美丽的脸庞,他看着他红红的眼圈,和红红的鼻尖,有些不忍心的笑了笑,深情而温柔:“你永远不知道你对别人来说有多么美好,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钱爻看着他真挚的面容,心跳缓缓加速,心脏那里又酸又痛,却变的很温暖,很温暖。

  他望进他深邃漆黑的眸子中,眼角溢出一颗晶莹的泪珠儿。

  “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真的。”

  李孚一拿袖子搽去脸上的泪水,吻了吻他的眼角,微笑着喃喃道:“我也是。”

  慕烟雨看见夕月抱着邕白回来,连忙迎了出来,兴冲冲的问道:“姐姐怎么说?他会过来看我吗?或者我去看他也行。”

  夕月哭笑不得的被他拉着手:“哎呀,姑娘啊,你先放开奴婢的胳膊呀,小皇子一会儿要闹了。”

  慕烟雨连忙结果夕月怀中的孩子,狗腿道::“来来来,我抱着邕白,你快先说。”

  夕月露出整齐如编贝的牙齿,笑的灿烂:“陛下说他明日就过来看姑娘你,前段日子因为忙着宫中的各项事宜,有些冷落了你,是他的不对,陛下还说,明日会带自己亲手做的汤品给姑娘吃,姑娘不用多想了,陛下可是最看重你的。”

  慕烟雨听了他的话后,猫儿一样的眼眸喜悦的眯了起来:“夕月的小嘴是抹了蜜吗,真甜。”

  夕月受到了夸赞,笑得更甜了,他连忙接过在慕烟雨怀中一脸抗拒的邕白,与他一起走到花厅中坐着。

  “既然姑娘你那么想陛下,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他?反而还让奴婢去问话?”

  慕烟雨叹了口气,也没有遮掩,咬着唇角,无措的说道:“我怕我会妨碍到他,而且最近秦俞也在,听说姐姐对他还是那样好,我不甘心,我很嫉妒他,但是我怕我嫉妒的嘴脸太丑恶,会让姐姐觉得不喜欢。”

  我也怕他知道我喜欢他,慕烟雨默默的在心里补充道。

  夕月从把邕白放到一旁的摇篮中坐着,然后从小桌上,拿起了画着小兔子的拨浪鼓,给邕白玩。

  邕白也乖,开心的拿着拨浪鼓,摇啊摇的,看的慕烟雨露出了微笑。

  夕月看着邕白的童稚之态,就着慕烟雨方才的话语,感慨万千道:“陛下如今对他还那么好,也是难免,毕竟陛下以前最喜欢的人就是他了,有时候,那些事情看的连奴婢我都生气,明明他对陛下也不算好,表现出来的情谊也太过虚假,用到陛下的时候就百般示好,用不到的时候,就冷落无视,可是陛下他却满心满眼的都是他,这看着真让人上火。”

  慕烟雨轻轻点了点满脸笑容的邕白的小鼻子,眼眸微眯,似笑非笑:“他可真让人羡慕,又让人恨得牙痒痒。”

  南燕城外的一处寂静荒凉的凉亭中,秦蕴和穆宁繁两人正在此地私会,四周只生长着半人高的野草,连野鸟都很少驻足,只有他们两个对坐在亭内的石凳上,互送秋波,难舍难分。

  “你此番带兵出征,一定要多加保重,我不日也要启程回齐国,你……唉。”

  秦蕴看向穆宁繁,还是那幅俊秀的模样,丝毫不像个能上战场与敌人厮杀的血性男儿,更像……更像是一朵应该被如他一般昏庸的君王养在后宫之中的富贵花儿,美丽柔弱。

  他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抚了抚穆宁繁的脸颊,点了点他唇畔笑出来的梨涡,也笑了,那些他答应秦俞重登皇位的话语,收入了肚中,并未说出。

  穆宁繁这些天没有见他,还是有些想念的,只是他内敛惯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意。

  明日他就要出征,而秦蕴也很快就要回齐国,下次再见,更是遥遥无期。

  但是他也怕秦蕴担心他的安危,只得故作明朗的道:“你不用担忧我,李凌已死,北燕已成散沙之势,并不足为惧,而且我在齐国经历了这么多凶险,都熬过来了,还怕这些,呵呵……”

  秦蕴很会察言观色,尤其是穆宁繁的脸色。

  于是他故意装作黯然神伤的模样道:“你当时在齐国为什么活的好好的,你不知道吗?再说了,我说我要走,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穆宁繁看他像个怨妇一样的可怜状,无奈的笑道:“好好好,当初在齐国的时候,多亏有你照顾了,你回齐国之后,就赶紧把事情料理妥当,然后来找我吧,我以后就是大将军了,可以把你养在我身边一辈子的。”

  秦蕴听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说出的话,脸有点红,不过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太过激动。

  他极少听穆宁繁和他讲这些的,从前连话都不能好好说,而现在却如此自然的说着这种贴心的话,真是让他欣慰。

  秦蕴笑着握紧他的手,十指相扣:“好,先这样吧,以前我不是问过你,想不想当我的皇后,你一直拒绝,或者嘲讽着假意接受,那现在呢,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皇后?”

  穆宁繁想也不想的回道:“自然是愿意啊,不过你现在已经不是皇上了,所以你还是想着当我的将军夫人好了。”

  秦蕴看他笑容灿烂的模样,心里是真的满足了。

  “好,我的大将军,你可已读凯旋而归啊。”

  穆宁繁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吻上了秦蕴的唇。

  秦蕴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回应着他,就这样,两人隔着一张小小的石桌甜蜜的吻着对方。

  天高云淡,渺无人烟,两人温柔的亲吻着对方,没有更进一步,但是他们的心意,却清晰的传递到了对方心底。

  秦俞和秦蕴回到齐国时,秦玦还依旧在燕国停留着,而李孚一也成为了齐国的男后,这似乎是众望所归,因为燕国的朝臣百姓,在听到这一消息时,喜不自胜,敲锣打鼓,整整庆祝了半个月。

  坊间还将他们的陛下和国师大人的爱情故事编成了戏文,在茶楼里各种演绎,一时之间,他们对于陛下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有了各种传说。

  能让这么多厉害人物都眷恋的人,那得是什么样的美人呢。

  而楚辞对自己没能与钱爻联姻也只是觉得有些惋惜。

  反观秦玦,真是气的都要把梦魇给活剥了,整日里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李孚一弄走,要怎么样才能得到钱爻。

  梦魇无奈,只好告诉他要如何恢复邪力,只是并没有告诉他,恢复邪力会有什么样的代价。

  倒是秦俞,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或许是淡然了。

  毕竟他也经历过钱爻的许多次背叛,赵沉,秦玦,慕烟雨,还有这次的李孚一,不过他也清楚,造成这个如今这个局面的人是他。看書喇

  他现在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如何能再次和他在一起,即使他身边有着其他人,可他这次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对他好,让他可以回心转意。

  虽然他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也许他当时只是为了报复他,所以才同意让他当他的男妃,但是哪怕只是一点点可以让他有所期待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

  再次从燕国回到齐国之后,秦俞便有一种恍如隔日之感。

  白太傅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大女儿嫁人生子,生活平顺富足,二女儿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当初非要闹着嫁给宁王秦俞,助他登帝,可是没想到,几年艰难后,竟然远走他国,成了一国帝王。

  他是真的想不到这种只要说说就让人觉得离奇的事情会发生在他女儿身上,而且他这辈子也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坎坷,如今年岁已大,经此一事,又惹得那些人议论纷纷,于是便不想再在这官海沉浮了。

  于是因为秦俞去燕国,而稳守了这么多时日的朝政,他也终于可以永远的放下了。

  他异常干脆的跟秦俞辞了官,带着府中老仆,离了京城,不管不顾的去了某处山清水秀之地,在那深山之中置了几间屋舍,准备去过上隐居的清闲日子。

  而朝堂上,因为没有白太傅在旁主持大局,所以他此番宣布让位给秦蕴时,虽然也有异声,不过也没有多少誓死顽抗的,臣子们大多倒也顺遂,许是因为知道了钱爻成为了燕国女帝的事情,所以有些受打击,觉得早晚会有一灭顶之难,不如得过且过。

  当年,满堂朝臣对于钱爻的身份耿耿于怀,而且那种惑人的样貌,更是让人觉得不祥,可是如今他却成了这般身份,着实让人震惊又心生惧怕。

  秦俞的退位仪式和秦蕴的登基仪式是一起举行的,但是秦蕴称帝的话,那么皇子的问题还是最令朝臣担忧的。

  毕竟秦蕴不近女色,而秦俞唯一的一位皇子,还被钱爻带到了燕国养着,皇子就是国之根本,但是照如今这个局面看来,难道齐国已经要走到尽头了吗。

  就连一向热血的赵沉现如今也没有那股冲劲了,在知道钱爻过得很好的消息后,便也开始逐渐的发现了白曛瑶温润如水的温柔,两人和和美美的过着日子,连兵权旁落的沮丧也消散了。

  平日里上完朝,就回府里哄哄已经一岁大的孩子,或者与白曛瑶下下棋,弹弹琴,聊一聊诗词歌赋,好在两人兴趣相投,虽然相敬如宾,倒也不觉得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