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爷，你是说李玉华？”林芙蕖问道。
舅爷爷点点头，“是，就是她。你爸去世的时候我见过她，还以为认错人了。玉华也是惨，她爸不是东西，酗酒打人。她妈去的早，她作为家里的大姐姐，从小就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当然也时常被打。当了知青走了也是好，可惜嫁到了农村……”看書溂
舅爷爷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林芙蕖也是农村的，这不是瞧不起她嘛。不过像他们这样有单位，有房的，自然是瞧不上农村的。
舅爷爷尴尬地笑了笑，“这孩子心高气傲，谁也没想到她会嫁到农村，还和你爸当了亲戚。不过嫁得远远……”
舅爷爷这边话没找补完，楼上又传来了吵闹声，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冲出门，她头发乱了，脸颊红红的，看着像是被人打了一把巴掌。
她跑出去没几秒钟，屋里突然传出争吵声，玻璃砸碎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紧接着一个男孩跑了出来，他看着要比女孩子大个一两岁，个子不高，看着和小女孩差不多。
小姑娘站在楼梯口，焦急地张望，“哥，哥快点。”
小男孩拼命地挥动着手臂，死命地将她赶下楼去，“快跑！别管我！”
小女孩急得双脚乱蹦，就好像在原地奔跑一样，但就是不走。“哥，一起走！”忽然小女孩张大双眼，犹如见了鬼一样，“哥！他追出来了！”
小男孩回头看去，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追了出来，他脸上满是鲜血，手捂着额角，眼睛被手和血挡住看不清楚，只觉得他的鼻头很大，下巴很方。
这男人应该是李玉华的爸爸。
“你们两个反了天了，竟然敢打我！”那男人捂着头，骂骂咧咧地追了出来。
小男孩拼命地往前跑，叫道：“是你先打妹妹的。”
“她是我女儿，我想打就打她！”
“哥！”
说话间，小男孩跑到小女孩身边，死死地牵住妹妹的手，两个孩子慌不择路地往楼下跑去。
如此一闹，家属楼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李玉华爸爸不是第一次打人了，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七嘴八舌道：“阿旺你够了，天天打孩子，那孩子是用来撒气的。”
“滚一边去，你看我的头，明明是小子打老子！”
“哎呦呦！血流着这么多！你也是活该，你不打孩子，孩子能打你。你这个样子，老了这么办呦，谁伺候你呦！”
“他是老子的儿子，就要伺候老子一辈子！”
李玉华爸爸飞奔而去，邻居撇了撇嘴，“想得挺美，谁会伺候你！”
两个孩子跑得再快，也不如大人腿长，兄妹两个刚跑出门，李爸爸就追了出来。两小人尖叫着四处逃窜，那真是逃命，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见谁家开着门就直接往里面躲。
而李爸爸也不要脸了，直接就往里追。两个小人什么也不顾了，直接上桌子上沙发，四处逃窜，闹得别人家是鸡飞狗跳。
别人家看闹成这样，赶紧关上门，结果一楼就剩林芙蕖舅爷爷家没关门，两个孩子如泥鳅一般哧溜一下就钻进了舅爷爷家。
站在院子里的舅爷爷急道：“坏了。”连忙跑进屋子里去。
林芙蕖和小舅舅也跟着跑进去，结果一进屋就看见两个孩子被逼到了角落，李爸爸手里拿着一个玻璃花瓶要朝他们砸去。
“我的花瓶！”舅爷爷大叫着朝李爸爸跑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臭小子。”李爸爸使劲挣扎着。
林芙蕖朝小舅舅道：“快把花瓶抢下来，别再闹事了。”
“嗯。”
小舅舅一个手刀朝李爸爸手上麻筋轻轻一砍，李爸爸的手就软了下来，他一手抢下花瓶，一手将李爸爸的手一扭，三下五除二，人就被制服了。
两个孩子也是精明，小舅舅制服李爸爸，他们就连忙躲到林芙蕖身后，好像知道林芙蕖是管事的人。
李爸爸扭动着胳膊，叫嚣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老子打孩子关你们什么事！我告诉你们少多管闲事，这是我家的事，用不着你们管。”
林芙蕖严肃道：“你打孩子我们管不着，但公安能管，你的行为已经构成虐待，我国刑法第一百五十七条规定，凡是对儿童精神肉体进行摧残、迫害、折磨的行为视为虐待，长期虐待者判有期徒刑两年以上，十年以下。”
“怎么样？你觉得你是几年啊？要不要我们找公安来评评理啊！”
一说公安，李爸爸就萎了，眼珠子乱转，明显的慌了，但依然死鸭子嘴硬道：“你少吓唬我，你说有罪就有罪，你算老几啊！”
“呵呵，我不算老几，但法律算老大，你可以去查查，看看是不是这样规定的。”
李爸爸挣脱开小舅舅的钳制，“你等着！”说罢他就灰溜溜地跑了。
舅爷爷叫道：“你死衰仔别跑。”
林芙蕖：“好了舅爷爷，就让他跑吧。我是骗他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这项法律。”
“啊！你是骗他的。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说的像真的一样。”
林芙蕖笑了笑，朝两个小孩子道：“你们两个怎么办？我能救你们一次，却救不了你们一辈子，你们还有其他家人吗？”
“没有了。”小女孩摇摇头。
“那我带你们去找公安吧，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虐待儿童的法律，但是你们这样的情况会有人管的。”林芙蕖道。
小男孩摇摇头，“他们会把我和妹妹分开的。爸……他只要酒醒了，就不会打人了，我们躲着他就行。姐姐你放心我们长大了，能够应付的。谢谢你们帮忙，我们先回家吃饭了。”说罢小男孩朝林芙蕖他们鞠了一躬带着妹妹走了。
舅爷爷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一声，“哎，真是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