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合同怎么规定，有些是不给尾款，有些是直接不给，有些心黑的，还要工厂赔偿。一般就是砸在自己手里，白做……”正说着钟雄突然一顿，抢过阿强手里的内裤仔细翻看的裆部。
为了方便上厕所，男士内裤的裆部大都是打开的，留着一个门。这个门一般都是交插向叠，有点像裤兜口，只是不会延伸那么多。
钟雄看了看这个门，突然变了脸色，张大了眼睛，“内裤开口是怎么回事，这里应该是两层！现在怎么是一层？”钟雄扯着交叠处的外层布料。
阿强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两层？设计图上没说啊，就只有一层啊！”
“是！一开始是没有，后来改了，我让人送来的一版，在第二版里。”
“第二版？”阿强完全没有印象，连忙去找第二版的设计图，结果还真有图。
钟雄深吸了一口气，原地转了两圈，看出他很生气，他想发火，但强压制住脾气。
阿强一脸抱歉，“雄哥真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送两次图，中间出了错。”
钟雄转了几圈，语气低沉，听着像是强压声音道：“不要告诉我怎么出的错，关键是怎么办？这批货三天后就要发走，误了时间是要赔钱的！你说怎么办！怎么办！”最后一句话钟雄实在没忍住，不禁大叫出声。
阿强忙弯腰道歉，急道：“我马上让人去改！三天，三天一定把货改好！”
钟雄比了三字，“好，三天时间，我相信你，你改好我发货。”
“我马上去改！”说着阿强忙跑出去。
钟雄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静静地抽着，抽完一根烟，情绪也平复了些，朝林芙蕖和钱多多笑了笑，“不好意思，没想到出了点问题。”
钱多多笑道：“没事，理解。”
林芙蕖道：“你快去看着吧，别再出了什么差错！”
钟雄摆摆手道：“我盯着也没用！还好没出大错，就是加个东西，阿强能行。”
怪不得钟雄虽然生气，但也没到发火的程度，原来是心里有数。
钟雄又道：“实在没办法了，就让他赔！反正都签合同了！”
钟雄不傻，每次都签合同，万一出了事都让工厂承担。
此时阿强带着人进来，将货都搬走，又朝钟雄道：“雄哥，你消消气！货肯定能改好，你要不要去我房间坐坐？”
“行，你说了我就相信你。但坐就不坐了，你带着我们去看看你的机器，我朋友还等着看看眼呢！”
“好好好！”阿强忙答应。
其实机器也什么可看，就是一个铁疙瘩，跟是割木头的机器一样。现在没有数控机床，这种机器看着也那么神奇，
看过之后林芙蕖他们就走了，阿强也没忘送她们内衣，林芙蕖看了看袋子里装的，白的黑的，五颜六色，七八件内衣……弄得林芙蕖不太好意思，萍水相逢，送那么多东西！
钟雄笑道：“看着东西多，其实都是退货，不然我也不会朝他要。”
“退货？”林芙蕖道。
“就像我的货，万一发现问题被退回来，我就会把衣服退给他，他赔我钱。”
林芙蕖点点头，心里明白了，“那这些退货要怎么处理？不会就砸手里吧！”
“偷买给内地，或者本地直接卖了。这些退货都没什么质量问题，就是尺寸不对，款式做错了，很好脱手。”钟雄道。
钱多多撅了撅嘴，“钟老板，我发现你的生意真好做，没有风险，一本万利！赔钱不用你赔，赚钱都是你的，好生意啊！”
“确实是，但我也有压力，做的不好，也没有回头客啊！尤其是现在，做一单少一单，我刚才为什么发脾气，就是因为这个！”钟雄大倒苦水道，“你不知道，我以前最忙的时候，都是别人求着我，我从来不签什么过时赔偿的合同！现在……不光签，而且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生意不好做啊！”
钟雄叹了一口气，“你看阿强，你是不是觉得他脾气很好！”
钱多多点点头，阿强是典型的小老板，没有过硬的资源，全靠服务态度过活。
“其实他以前是混帮派的，胸口都有刀疤，你能想象他的脾气有多冲，以前他厉害的时候才不会像今天这种向我道歉，低头哈腰。但没办法，现在生意不好，只能当小弟。”说罢钟雄又叹了一口气。
愁，真是愁！钟雄也和林芙蕖一样愁生意！
从工厂回来，钟雄把林芙蕖和钱多多放在中环最繁华的地方，让她们逛街。
本来钟雄说要请她们吃完晚饭，但林芙蕖此行的目的是考察市场，就拒绝了。
七十年代的港城的购物中心已经和后世没什么差别，不像内地的统一柜台，他们已经是一家又一家的店铺了，而且不同的店有不同的装修，服务员穿着定制的衣服。虽然商场没有像后世一样有所谓的主题设计，但已经有雏形了。
林芙蕖看着时尚女郎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从店里出来，突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她没有重生，还是活在二十一世纪。而且看着门口大排长龙的麦当劳，林芙蕖真是要感叹一句，果然是港城，七十年代就有麦当劳了！
钱多多这个去过外国的人，虽然吃过汉堡喝过可乐，但不了解麦当劳，瞧着大家都在排队，她好奇地道：“我们去吃这个吧！这么多人排队，肯定很好吃！”
“你没吃过？”林芙蕖惊讶道。
钱多多居然不知道麦当劳！那麦当劳是什么时候火的？
钱多多挑挑眉，臭屁道：“我知道我很厉害，但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我上次来港城的时候这家店还没有。”
看来麦当劳也是刚入驻港城。
“走吧！我们就吃这个吧！”林芙蕖道。
可能是刚开的缘故，麦当劳是真火，用餐区里挤满了人，都没有位置坐下，林芙蕖和钱多多买好东西，楼上楼下找了两圈都没有找到空位，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起身，刚坐下，一个托盘也同时放在座位上。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