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满是个大忙人，整个百货大楼都靠她管，事情已经问清楚，林芙蕖也不方便多打扰，便和钱多多去了三楼。
一出门，钱多多安慰林芙蕖道，“别灰心，总有其他办法的。你放心，我就是换个摊子，也不会抛弃你的，你还是我的合伙人，两成分红不会少你的。”
“我不担心钱，只是就这样断了，太可惜了！”林芙蕖兜里的一万多块钱足够她花了，就算是到了改革开放后也够用作她的启动资金，干些生意。
她就是可惜，明明大好的前途就在眼前，偏偏就这样断了。
“别可惜，我爷爷常说做生意，失败才是常事。你看那些老字号，你听说过百年老店，但你听说过千年老店吗？一个品牌，消失才是常态。而且就算是百年老字号，起起伏伏也是常有的。”钱多多劝道。
林芙蕖钦佩钱多多豁达，但也不知道钱多多是不是真这么悠哉？她要是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也不会来找自己出主意。
不过钱多多劝了劝，林芙蕖倒是没这么慌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三楼。
现在三楼整个大换样，服装柜台就如之前林芙蕖设计的那样，各有主题。食品酒水这类不好设计的，也按颜色从浅到深整齐摆放。林芙蕖觉得有强迫症的人应该很喜欢这样子。
两人又来到了女装柜台，可能是春天到了，女装柜台来了一个“花之春”主题，柜台上贴着粉色的花朵，最外面一层摆着红红粉粉的衣服，架子上的衣服从里到外颜色逐渐变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
而且这次黎小满是下了“血本”，不知从哪里买了一些塑料的柳枝挂在屋顶上，垂坠下来。后世的商场也常来这套，林芙蕖的眼睛不自觉地抽了抽，她就开了一个头，黎小满就把后世那套商场的主题秀都学会了，真是……也不知道是谁抄的谁！
林芙蕖环顾了一圈没有找到上次那个服务员大姐，也不知道她被调到哪里去了。但是这次来服务员的精神面貌都挺好，反正不管是外国人，还是国人，他们脸上都带着笑。
钱多多点了点头，跟女装的服务员打了声招呼。那服务员朝她笑了笑，两人看起来挺熟。
林芙蕖也朝服务员笑了笑，这人看起来有点面熟，总觉得从哪里见过。看書喇
钱多多介绍道：“小谢，上次卖男装，现在被调到了女装。服装专柜的销售劳模，卖得最多的！”
经钱多多一说，林芙蕖有印象了，就是和服务员大姐吵架，被一起叫去办公室的人。
小谢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哎呀，什么劳模，多多你夸张了。多亏你们的衣服好卖，我才成了销售冠军。”
“我们是靠着你吃饭呢！”钱多多道。
小谢又道：“怎么？今天你们两个一块来是为了……”
“这不是最近不太平嘛，过来看看。”钱多多道。
小谢了然，“最近是不太平，前两天来了一帮人，差点把三楼砸了。要不是楼口的保安拦着，估计他们早就冲上来了。”
小谢指了指楼梯处，上次林芙蕖来就一个大哥，现在变成了三个，手里还拿着警棍。看書溂
“保安都多了！原来我们怕麻烦，有些货就放在下面，现在满姐也不让我们放，怕真遇上人闯进来，把我们的货给毁了。”
小谢说着，林芙蕖打量了一圈，确实柜子底下，架子旁都是空空如也，干净的很。
林芙蕖问道：“最近衣服卖的怎么样？”
小谢叹了一口气，“大不如前！你们也知道，三楼不光是接待外国客人，很多有外汇券的本地人也来买，那其实是我们的主要客户。现在一闹起来，他们自然是不敢来，销量下去了不少。你们的衣服算是不错的，其他的那叫一个惨！”
小谢的嘴角都要垮到下巴了，可见是真的惨不忍睹。
“有裙子吗？”
三个人正聊着，突然过来两个男人，一个高大壮实，穿着一身黑西装，林芙蕖仰头看着他，头都要仰过去了，太高了！估计他有一米九。
他脸庞刚毅，眉眼深邃，站在那里自带一股气场，还没有说话，就觉得他深不可测。
他前面站着一个男人，也穿着一身黑西装，但比起他，这男人就正常多了。看着一米七多，浓眉眼不大，放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普通人。
这普通男人又问了一句，“女人的裙子？”
小谢摇了摇头，表示听不懂。两个男人虽然是亚洲人长相，但说的是英语，看来又是亚洲国家来的外国人。
林芙蕖在两个人之间穿梭，听说外国人都有管家之类，看着高个人的气场，难道他们是主仆关系。
“汉语，我听不懂。”小谢学着老外说中文的口音，仿佛这样他们就能听懂。
钱多多拱了拱林芙蕖，“上，练习的机会来了！你不是一直跟陆绍奶奶学习，锻炼你的机会来了。”
在语言的世界有备无患是没用的！上次林芙蕖是猝不及防，现在被钱多多强推出来，林芙蕖连一个“有”都说不出来。
“啊……呃……”林芙蕖结巴了半天，就蹦出几个语气词。
钱多多恨铁不成钢地道：“笨死你算了。”
钱多多朝那个说英语的大个子道：“有裙子，但都是半身长裙，可不可以？”
钱多多说的单词都很简单，林芙蕖在一旁都听懂了。林芙蕖奇怪了，她明明都能听懂，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呢？
林芙蕖没学过英语，不知道她遇上了学英语都有的难题，只会做题，说不出来，又成“哑巴英语”。
“今年买的最好的裙子？好好好，我帮你问问。”钱多多和高个头确定完要的东西，朝小谢道：“小谢，我记得去年买的最好的红裙子有压货，你去找找，他要一件中号的。”
去年的裙子……
林芙蕖皱着眉头，在两个男人看不到的角度拉了拉钱多多，在她耳边耳语道，“这不好吧，人家要今年的，你买给人家去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