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林芙蕖睁大双眼惊呼道。
她猛地站起身，几乎是平地炸起，连连退后，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心中微微有些恶心。林芙蕖是少女的脸，老人的心，作为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她已经多年没有被人亲过，此时被一个年轻男子以爱慕之情亲吻，感觉就像猥亵老太太，除了恶心，就是恶心。
空气有一两秒的凝滞，班长没想到林芙蕖没有睡着，双唇微抖说不出话来，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涨红。看書喇
林芙蕖又质问道：“你为什么要亲我？”
“啊！”
林芙蕖的质问声和尖叫声同时响起，李莹莹站在门口，手里的饭盒掉落在地上，里面的饭洒落开来，一个排球滚进教室，显然是李莹莹被排球砸到传出的惊呼。
屋外响起熙熙攘攘的热闹声音，刘毅明笑着跑进教室，“不好意思砸到你了。”说着他去追地上的排球，刚抓到球，他又抬起头，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林芙蕖和班长。
一群和刘毅明一起的男同学嘻嘻哈哈地进来，笑得贱兮兮，“谁在耍流氓，谁被亲了？”
他们以为是有男同学在开玩笑，现在男女大防，又是青春萌动，男同学不敢和女同学不正经，经常是谈到那种事时，装女生开玩笑。他们以为又有人装女生亲人了。
“李莹莹，你的饭撒了。”男生们看到呆若木鸡的李莹莹，又看到对峙的林芙蕖和班长，突然明白不是男生闹着玩，是班长耍流氓了。
班长的脸从潮红变得苍白，又瞬间变得正常，“林同学，你不要胡说，我只是笔掉在地上，捡钢笔而已。”班长抬起手，手里拿着一支钢笔，“可能离着你太近，让你误会了。”
班长回头看向门口的人，不忘和他们解释，“林同学，刚才在午休，一睁开眼就看见我的大脸，误会了。”
“喔，这样啊。”
班长在大家心中威望很高，他一解释，大家就相信了。
“放屁！”林芙蕖心中的恶心下去了，怒气又上来了，“我根本没睡觉，我不是看见的，而是感觉到的，你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林芙蕖一反击，班长急了，他本想糊弄过去，没想到林芙蕖这样不要脸，还把这种事拿出来说。
现在风气保守，女生吃了亏不敢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咽下。班长就是吃准了这点，才敢大着胆子亲林芙蕖。
他先是看着王胜男认真学习没有关注这里，又见林芙蕖睡得熟……他已经观察好几天了，林芙蕖确实很累，经常眯着眼睛，要睡着的样子。他先把钢笔扔在地上，装作捡笔的样子，即使被看到他也有说辞。
再说了，就算是被人看到，大家也不会相信他们，因为自己人品好，厉害，同学们只会相信他。
"林芙蕖同学，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这是对我人品的侮辱。我们这个年纪是不能谈恋爱的，再者说来，我也从来没有说我喜欢你，我为什么要亲你？你把我当成流氓了吗？”
班长正经，为人正派，他们有时候还会开些玩笑，班长是从来不会参与的。而且班长确实没有表现过林芙蕖的不同，除了补习。但他也经常给别人讲题，只要问，他都会帮助的。
大家又觉得班长说的很有道理。
林芙蕖是几十岁的人了，家里又有过一个儿子，男生的想法她还是很了解的。所谓衣冠禽兽，不过就是隐藏的深，隐藏的好而已。
林芙蕖：“你不说，不代表你不想。我明白你们男生的青春期思想变化，你们可能好奇，你们可能兴奋，但应该正确的学习认识这件事，而不是骚扰女生，偷亲女生，你们这种行为就是对女生的伤害。请你向我道歉！”
国人骨子里对这种事保守，别说学习，讲出来都害羞。林芙蕖大大方方地讲出来，让人觉得震惊，转而又觉得她淫荡，一个女生怎么能公开谈这种事，但心里又隐隐约约觉得她说的有理。
而且林芙蕖的这番话也把班长镇住了，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家看看林芙蕖，又看看班长，也不知道相信谁。
此时刘毅明突然开口，“班长，林同学，你们事你们自己解决吧，快上课了，我们快去还排球吧。”
排球是学校的，他们要在下午上课前还回去。
刘毅明一开口，大家突然想到，这事还有目击证人，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
“毅明，你先进来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有人问道。
刘毅明摇摇头，“我什么也没看见，只注意到班长站起来，手里拿着钢笔，像是在捡钢笔。”刘毅明嘴上说着没看到，其实是在暗示，班长的话是对的。
林芙蕖瞪了刘毅明一眼，她不指望刘毅明替她作证，朝李莹莹道，“莹莹，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是不是都看到了？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向李莹莹。
李莹莹看了看林芙蕖，又转到班长的脸上，班长蹙着眉看她，像是被冤枉后，正苦恼着。李莹莹低下头，为难地抓住手，扭捏了半天，忽道：“我不知道。”说完就跑出了教室。
林芙蕖有点傻眼，饭盒都掉在地上，林芙蕖不相信李莹莹没有看到。大家也有些傻眼，不明白李莹莹是什么情况，像是知道不说，仿佛有难言之隐。
“是班长亲的林芙蕖，我看到了。”教室里突然响起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王胜男扭过头，看向门口的同学们，“我一直在教室里，我看到班长装作捡笔，偷亲林芙蕖。”
“你看到了？你不是要冤枉班长吧！”
“对了，前两天林芙蕖也替王胜男作证了，她俩……”
“她们两个是同桌，关系早就热络起来了。”看書溂
如果作证的是别人，大家可能就信了，但作证的是王胜男，班级公敌王胜男。大家的天平完全倾斜到班长这边，班长对林芙蕖说了一句，不要造谣生事，这事不了了之。
但只是中午的闹剧完了，事情依旧传开了。在传言中，林芙蕖成了自作多情的笑话，看见班长靠近就以为班长要亲她，殊不知人家是在捡笔。
林芙蕖变成了王胜男，这对同桌成了众矢之的，大家孤立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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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时间，班里的男生女生都没有出去，都在听一个男同学在讲亲人的事。
他往同桌身边移了移，移动了半屁股的距离，“就这样的距离。离着近了些，就觉得班长亲她，她以为自己是仙女，还是以为男生都是流氓，谁看见她都要亲她。”
“她还说，感觉到有人亲她，我看她就是睡迷糊了，做梦觉得有人亲她吧。毅明同学都看见了，班长明明就是在捡笔。”
大家都看向林芙蕖，脸上写着一句话，她怎么是这样的人。
林芙蕖听着他们诋毁自己，气得要死，手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拍得震天响，连钢笔都震到了地上。
大家吓了一跳，林芙蕖转过头，恶狠狠地瞪向所有人，吓得大家心头一紧。
尤其是刚才说话的男生，吓得吞了一下口水，结巴道，“我……我说错了吗？”
林芙蕖瞪了那男生一眼，转过头去，低头不语。
王胜男默默捡起地上的钢笔，钢笔帽被震掉，她盖了盖，已经盖不紧了，“笔帽好像摔坏了。”
林芙蕖接过钢笔，试了试，好像真的坏了。她的手捂住眼睛，肩膀一抽一抽。
王胜男看着林芙蕖，她好像是在生气，好像是在哭……
王胜男突然想到去年期末考试，出成绩之后就要放假，她在学校的时间只有一天，但那一天她却度日如年……白眼、鄙视、千夫所指……如果不是放假，她不知道能不能度过那段时间，也许会退学吧！
幸亏第二天就放假了，新学期开始，大家虽然不喜欢她，但也只是无视、孤立，这样也好，她能安安静静的学习。
但是林芙蕖……很难吧……
前有和老师的赌约，又发生了这种事，王胜男觉得林芙蕖像是站在悬崖边上，一点一点的被人往下推，只要再推一下，她就被推下悬崖。
“你……”
“靠！”
林芙蕖突然发出一声咒骂，阻断了王胜男的安慰。
林芙蕖疾首蹙额，“我的钢笔，十二块钢笔！”她使劲抵住笔帽，一松开笔帽又松了，“靠，这么贵，还这么不结实。”
现在的钢笔五块钱左右，林芙蕖上学兴奋，手里又有点钱，大手一挥，买了一个最贵的，谁知道一摔就坏了。
十二块！
“这么贵！”王胜男不禁惊呼。
王胜男也有一支钢笔，两块钱，估计是班里最差的。林芙蕖的笔居然要十二块。
王胜男吓了一跳，惊吓过后，又觉得无语，她担心林芙蕖崩溃，林芙蕖居然是在心疼……钢笔！
林芙蕖看向王胜男，“你也觉得不值吧，我要去找卖钢笔的！”
呵呵……王胜男心中无语，钢笔是贵，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亲脸的事吗？
“你不担心吗？”王胜男问。
林芙蕖修着钢笔，“担心有什么用，我说了他们也不信啊。你当时是怎么回事？你在厕所里和谁说话？”
王胜男顿了顿:“三班的同乡，我们在说放假一起回家的事，但大家都觉得我在说谎，你相信我吗？”
“我不也是这样，为什么不相信你？”林芙蕖朝王胜男笑了笑，“我从一开始没怀疑过你，以前觉得可能有误会，现在觉得……”
林芙蕖停了一下，突然变得咬牙切齿，“混蛋在冤枉你。”
王胜男眼睛眨了眨，“你相信我？”
林芙蕖神秘一笑:“直觉，女人的直觉。”
“啊！”王胜男惊讶，“什么意思？”
林芙蕖耸耸肩，“没什么意思，就是感觉。”
什么感觉？
王胜男听着云里雾里，前排的钟秀文却若有所思，扭头看向李莹莹。她是站班长的，觉得林芙蕖可能误会了班长。因为她私下问过李莹莹，李莹莹说的和刘毅明一样，看见班长捡笔的动作。
但现在听到林芙蕖和王胜男聊天，她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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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学校，钟秀文和李莹莹都是两人行的，后来林芙蕖来了，变成了三人行，现在又变回了两人行。
钟秀文和李莹莹都住在镇东头，她们一般都会一起回家，钟秀文先到家，李莹莹再继续走。
因为林芙蕖的事，她们一路上沉默不语，走到分手的路口，李莹莹摆摆手，“走了，明天见。”
钟秀文拉住李莹莹，表情严肃地直视着她，“莹莹，我再问你一遍，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你真的看到班长在捡笔吗？”
“我……”
李莹莹喉头滚动，说不出话，钟秀文的眼神仿佛能透过皮肉，将她看穿！
“如果你什么都没有看到，饭为什么会被打翻？”
“我说了，排球打到我的手，饭盒就掉到地上。”
“真的是这样吗？我向那天在门口的同学打听过，他们都没注意饭盒的事，但有一个人说他听到了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过了一会又听到你的叫声。”钟秀文走近李莹莹，逼问道，“你看到了班长亲芙蕖，吓得饭盒掉到地上，然后排球砸到你身上，是不是！”
“不是，不是！”李莹莹疯狂地否认，谎言也让她背负着极大的压力，在钟秀文的逼问下，她崩溃了。
李莹莹嘴上还要狡辩，表情已经说明全部，钟秀文发出一声质问，“为什么呀？芙蕖是我们的朋友，你为什么不替她作证！难道因为你喜欢班长？所以你要替他兜着？”
“不是的！”李莹莹拼命地摇头，眼泪也掉了下来，“我当时太乱了，我没想到班长是那种人。我喜欢班长，我看到班长……”李莹莹哽咽，无力地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路口人来人往，人们朝两个姑娘看过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钟秀文将李莹莹扶起来，把她扶到没人的死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