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细妹困惑地看着林芙蕖，最终坚定地点了点头，“嗯。”
林芙蕖朝赵细妹笑了笑，“好了，走吧，估计快要点票了，看看美国人更喜欢谁的设计。”
林芙蕖和赵细妹走到公告栏时，乌央乌央地一群人站在公告栏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感觉全部人都来了。交流团的人都淹没在人海中不见踪迹。
不远处，玛丽正指挥着几个人搬来两张桌子，林芙蕖定睛一看，搬桌子的人里面居然有猴子。
林芙蕖和赵细妹连忙迎上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干什么搬桌子？”
猴子道：“人太多了，赶不走！这老美也喜欢凑热闹，没办法，我们只能把桌子搬过去，说是现场唱票。”看書溂
啊！
林芙蕖和赵细妹惊讶地互看一眼。
当众一张一张的数票，这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猴子也看出来她们担心，朝赵细妹道：“别担心，谁要敢笑话你，我就去揍他，真当我们是弱鸡了！五十年代能打赢他们，二十年后依然能打趴下他们。”
赵细妹撅了撅嘴，“算了吧，人家美国人要是群殴你，打伤了还要我照顾你。不就是丢脸嘛，反正桃桃说我设计的最好。”
“行啊，丫头！我也觉得你画的挺好的，比那美国人有特色！”猴子道。
“哼！”赵细妹傲娇地哼了一声，嗔道：“谁要你支持了！”
说话间几人就来到了公告栏前，玛丽看了看交流团的人，朝林芙蕖道：“林，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数？”
“我！不好吧！”林芙蕖是提出挑战的人，此时再来唱票，会不会有作弊的嫌疑。
王老师朝林芙蕖道：“你去吧，你会说英语，有什么事也方便交流了。”
交流团除了王老师会说英语，也就是她了。这种时候王老师要看着学生，也就她上最方便。
林芙蕖道：“好吧，我来。”
玛丽朝众人道：“这两幅设计图，a是来自省立大学的赵画的，b是我们玛丽设计学院的安格的作品，下面开始数票。”
没有悬念，大部分人都已经猜到。
一个学生从投票箱里拿出一张票，打开亮给众人看，“a。”然后把打开的票递给林芙蕖。
又拿出一张，“b。”
“abbba……”
一张又一张，唱了上百张票，投票箱才开始见底，现场的气氛也紧张起来。
和林芙蕖他们之前预测的不一样，赵细妹和那白人男人票数咬得很紧，不分上下，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花落谁家。
交流团和玛丽设计学院的学生都紧张起来，猴子把手往衣服上噌了噌，“靠，我手心都出汗了。死丫头，你别紧张啊！”
“谁紧张啊！”突然被点到名的赵细妹，猛地一激灵，虽然她嘴上说着不紧张，但死死地咬着嘴唇，怕把嘴唇都要咬出血了。
猴子“切”了一声，“行了，别咬嘴了，把嘴都要咬破了！来，哥把手借你握着！”
听猴子一说，赵细妹忙松开嘴，但依然死鸭子嘴硬，“我是嘴上有死皮，好吧！”
赵细妹嘴上硬气，但手上还是一把抓住猴子的手，紧紧地攥着。
猴子的手上猛得一痛，刚要让赵细妹松开，但她紧绷地眉头，终究没有说什么。
唱票的同学将投票箱里的票都倒了出来，还剩下五张票，最后的结果就在这五张票中。
同学将它们一张张打开，“b……b……”
交流团的人的手都紧张地握在一起，毫不夸张地说，他们的额头都冒汗了，就像身处四十度的盛夏一样。
他们死死地盯着剩下的三张票，小声嘀咕着，“aaa……”
而玛丽设计学院的学生见他们这样，也开始念起来，“bbb……”
两方就像是赌桌上的赌徒，期待着开出他们心仪的结果。
又一张纸打开，是a！
“哦！”交流团的人发出一声喜悦的惊呼，好像真是赌赢了一样，获得了黄金千两。
唱票的同学又打开一张纸，念道：“a！”
“啊！”又是一声惊呼，交流团的人兴奋地跳起，好像是高考被录取那样高兴。
而经历两连败的玛丽设计学院的学生则是发出一声哀嚎，有人气得都要跺地了，催促的唱票同学赶快打开最后一张票。
此时，高兴的、难过的都安静下来，紧紧地盯着那张小小的纸片，那张纸很小，但被折了三道，从外面看出一点黑色的痕迹，但却不知道里面是a，还是b。
唱票的学生将纸打开，所有的人都提到了嗓子眼，唱票的人动作好像开了慢放，也有可能是大家太紧张了，紧张地时间都慢了。
只见唱票的学生的脸突然一垮，声音低落地念道：“a。”
“啊啊啊啊啊！”
交流团的人发出猛烈的呼喊，这激动就像是抗战胜利、建国时刻、申奥成功……如果人能上天，他们恨不得蹦到天上去。
而玛丽设计学院的学生一个个垂头丧气，有的人瞪着交流团的人，嘴里念叨着，“怎么能让黄种人赢呢！他们怎么会赢呢！”
突然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还没查票呢！”
这句话是英语，交流团的人听不懂，但玛丽设计学院的学生听得懂，齐声道：“查票，查票，查票……”
王老师叫住大家，“别激动了，还没赢呢！”
交流团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瞎激动什么，还没到最后结果的。
但是经过这次，大家都很有信心，不一定会输嘛！一个个眼睛放光的看着林芙蕖。
玛丽先查完票，她朝众人道：“87票。”
她话音刚落，林芙蕖这边也停下手，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林芙蕖，她面无表情，不喜不悲，从她的表情上，不知道是谁赢，是谁输。
一场比赛到现在不断加码，从林芙蕖和白人男人的一时之争，到整个设计系，再到全学校瞩目的焦点，而背后的含义更不可言喻。
林芙蕖巡视过众人，目光最后落在赵细妹身上，她红唇轻启，缓缓吐出，“82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