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的点头道“嗯！娶你，就是我现在最大的梦想…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身份存在很大的悬殊，所以我会去努力，朝你的高度靠近…无论这个过程有多艰难。”
我把阮歌的手紧紧握住，如果诚恳可以化作为一种温度，我真希望自己现在是一团火焰，能够燃尽一切阻碍在我和阮歌中间的荆棘。
“可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想娶我，为什么一定要到达某种高度才可以…”
“因为现在的我根本配不上你，至少在别人看来都会是这样，毕竟自古有言，门当户对…”我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低，生怕让自己的平凡显得和阮歌格格不入。
“那你呢？你也这样认为吗？”
我沉默了好一会，说道“如果提及到婚姻的层次上…我确实也是这样认为的…”
阮歌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不这么想。”
我怔了一下，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对于阮歌即将给我的回答，我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
阮歌直视着我的目光，缓缓说道“向北…当初我们准备前往大连的时候，你带我去了戚小暧的婚礼现场，你还记得那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我试图回忆着，而那段记忆好似被封存了一般，许久都没能想起当初阮歌说过什么。
我摇头道“记不太清了。”
阮歌对此不以为然，接着说道“我当时说，形式永远都是给别人看的，真正的爱情从来都不应该局限于这些…你刚才说的某种高度，指的应该是一份稳定的事业，甚至足以匹配我目前的家庭情况，以此达到所谓的门当户对…可是我想问问你，你做这一切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还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我的喉头滚了滚，说道“当然为了我们的未来…”
阮歌听完后十分笃定的说道“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求什么大富大贵，所以我永远不会要求你一定要达到某种高度，只要我们能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我也非常知足…如果你只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考虑，完全不需要说这种话…”
我沉默着，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说道“可是…你的家人也会有这种想法吗？”
阮歌的目光随即变得黯淡了下来，说道“所以你还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是吗？因为你在意别人的看法，你怕他们不支持我和你在一起。”
听阮歌这么一说，我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阮歌是想告诉我，在她的爱情观里从来不存在形式主义，即便我们身份上有着种种差异，她也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看法。看書喇
所以她也希望我能和她一样，可是，她的观念太过于理想化…在这个无比现实的社会中，并不是适用于我们每个人。
我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带着无奈说道“别人我也许可以不在意，可是你家人的意见是我没有办法忽略的，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妈妈从小送你出国，让你上了一流的音乐学院，现在开始动用自己的资源把你捧红…如果有朝一日，你成为了歌坛巨星，而我依旧碌碌无为，她会把女儿嫁给我吗？”
这次沉默的人变成了阮歌，其实我不愿把这个残酷的问题抛给她，可是我想让她明白，我是真的在为我们的未来考虑…而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
阮歌迟迟都没有再言语，而我也带着沉默抽完了一支烟，才接着说道“可能我们看待问题的角度有些不同，但是目的是一样的…其实我也很想像你那样，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我们能简简单单在一起…我可以继续做摄影方面的工作，你也可以继续找一些小舞台保持自己的爱好，虽然不至于活的奢侈，但我们的生活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压力…可是这个世界上很多看似简单的事情其实从来都不简单，就像结婚…明明只要两册户口本，再加上九块钱就可以让两个人捆绑一生…可是这中间还存在太多太多的变数…”
阮歌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向我，说道“向北，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在想什么？”
“我刚才在想一副画面，我们彼此相爱，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外在因素始终没能走到一起…”
“那…然后呢？”
阮歌眼里噙着泪光，说道“然后我给你写信，你不会回信…”
我看着她，最后把阮歌紧紧搂进怀里，轻声说道“你知道吗？其实还有一首诗，也叫做《如果有来生》，里面说：东方有火红的希望，南方有温暖的巢床，向西逐退残阳，向北唤醒芬芳。如果有来生，希望每次相遇，都能化为永恒…我也希望我们每次相遇，都能化为永恒，所以你不用给我写信的，因为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那…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你愿意带我走吗？放弃所有的一切，不管去哪里都好。”
我点了点头，道“愿意…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愿意…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我们就去南方看看温暖的巢床吧…当然…我还是更想和你大大方方的走进婚姻的殿堂。”
阮歌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不在意这些，我说过…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算不举行婚礼也可以的…”
“可以跟我说说吗，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阮歌怔了一下，说道“因为这是我爸爸告诉我的…他说，只要有钱，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给另一半奉上一场隆重的婚礼，可是一切形式都只会把原本纯洁的感情变质…这是他和我妈妈分居不久之后，有一次喝醉时打电话跟我说的，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无奈，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有了这种想法。”
我把阮歌他爸爸说的这句话品味了很久，却不得要领，因为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样看来，好像还是私奔比较靠谱…”我喃喃的说道。
阮歌笑了笑，说道“如果真要私奔的话，我们还是向北边吧…”
我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告诉我的那首诗里，我最喜欢那句：向北唤醒芬芳。”
阮歌说着，嘴上又喃喃的重复着“向北唤醒芬芳”这一句诗句。
这个夜里，我的思绪便好像在阮歌的叙述中乘风远去，我们彼此依偎在一起，想象到很久很久以后，我驼了背，掉光了牙齿，她也满脸皱眉，细数白发，我们还能像此刻这样靠近着彼此，温暖着冷风，
白头偕老，好像还真不是一句难以启齿的承诺，我想只有我和阮歌走到生命尽头的那一刻，才能回首望去，用一路斑驳的岁月来印证陪伴两个字，可是，我们才刚刚上路，她正青春靓丽，我又两手空空，我在这个时候和她谈论婚姻和未来，对她是不是太不公平？
夜深，大厦间的倒影偷偷低语几句，也不知这一日是谁更显疲惫，阮歌松开了抱住我的手，看了看时间，说道“向北，我现在得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走吧。”
我和阮歌站在马路边等候着，不一会，那辆黑色的埃尔法再次停在了我们的面前。
阮歌看着我，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大连？”
我没有给阮歌一个明确的时间，只是说道“很快。”
阮歌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记得给阳台上的植物浇水…”
“嗯。”我有些生硬的应着。
阮歌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朝我挥了挥手，说道“那我先走了。”
“好，拜拜…”
“拜拜…”
我目送着车子消失在远处的车流中，这次我并没有多少伤感，只觉得自己现在不能总是停在原地张望。
这时，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是万菲打来的。
我随即接通，我开口朝她问道“你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万菲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说道“已经搞定了，下午就已经和确定下来的厂家付了定金。”
戚小暧的办事效率一向如此，所以对此我倒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说道“那就好，摄影师那边我再帮你想想办法吧，我今晚就回大连了。”
“今晚回？这么着急吗？”
“留在北京也没什么事了。”
万菲语气不悦的说道“你不是还要留下来帮我的吗？”
我坦白道“我本来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再说现在有戚小暧给你帮忙，应该问题不大吧？”
万菲在电话那头迟迟没有言语，我又接着说道“等我到大连再联系吧。”
说着，我便挂断了电话，戚小暧从小就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在生意场上很有经验，有她帮衬，婚纱摄影店那边肯定也没什么问题，如此一来，我差不多也是时候回大连了。
想到这，我也不再停留，朝下午和云业约见的咖啡厅走去，大胡子的皮卡就在那放着，我已经想好了，今晚就连夜赶回大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