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贺锦神情复杂的抬头暗中瞥了一眼正在盛怒之中的李自成，欲言又止。
袁宗第反倒是盯着密信上的内容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自成此刻的心情，简直差到了极致，恨不得当场杀几个人来泄愤。
而面色惨白，又是送信之人的高一功，再加上刚刚敬拜时，高一功表现的心不在焉，顿时成了的李自成的眼中钉！
肉中刺！
果不其然，盛怒之下的李自成将怒火直接转移到高一功头上，当即大声呵斥道：
“狗东西，你竟然敢拿一封假密信来糊弄朕，蛊惑军心。”
高一功面色惨白，站在原地正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却被李自成当场打断。
“来人啊，给朕将他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对于密信的真实性，李自成最是清楚。
可现在的李自成正在气头上，急需找人发泄怒火。
而恰好这个时候，高一功撞上了枪口，只能自认倒霉。
这一次李自成的怒火太甚，让袁宗第和贺锦两人不敢轻易开口为高一功求情。
只不过两人欲言又止的小动作，都被李自成看在眼里。
“怎么？你们想要替高一功求情？”
李自成漫不经心的问道，顿时让贺锦，袁宗第两人神经紧绷，小心翼翼的回话。
“我等不敢，陛下何等圣明之君，做事岂能轮到我等评头论足。”
“退下吧。”李自成听着府外传来的阵阵惨叫声，心情不由的大好，索性也便没有再跟贺锦，袁宗第两人计较。
虎口脱险的两人赶忙向李自成行礼拜别后，小心翼翼的退下。
当两人路过高一功正在被惩罚的地方时，高一功已经被李自成的两名亲卫手中拿着的杀威棒打的皮开肉绽了！
“啊！”
一声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仅仅只是二十棍杀威棒就让高一功几度陷入昏迷。
终于三十棍杀威棒打完，在一旁不敢私自插手的贺锦，袁宗第两人赶忙上前搀扶住奄奄一息的高一功。
“走，回府。”
贺锦，袁宗第看着奄奄一息的高一功就仿佛看到了日后的自己。
心里渐渐产生了一些其他的心思。
......
“锦，宗第。”
就在贺锦和袁宗第将高一功送回府上休养，即将离开时，高一功突然睁开双眼开口叫住了两人。
两人听到高一功呼喊自己，同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高一功神情有些犹豫，沙哑的嗓音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贺锦和袁宗第见状，先是将房间内的下人屏退，随后又安排了自己的随身亲卫看守周围，确保他们身边没有任何人的眼线。
“说吧，现在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了。”
贺锦一屁股坐在高一功身旁。
其实高一功想要说什么，贺锦和袁宗第都心知肚明。
但之所以他们不主动说，而是等着高一功主动开口，那是因为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但倘若高一功将这道他们过不去的坎说出来的话，一切就都会变得清晰许多。
犹豫片刻，最终高一功还是艰难的说出了心里话。看書溂
“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大顺如今已经是危如雷卵，我们也是时候要另寻出路了。”
此话一出，房间内的三人心中仿佛是放下了什么，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高一功强忍着屁股传来的阵阵剧痛，爬起身来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贺锦和袁宗第都沉默了。
场面一度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袁宗第突然抬头看向贺锦和高一功，随即轻声说道：
“你想怎么样？”
袁宗第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
接连两人的表态，贺锦也随即开口表态。
“陛下已经年老昏聩了，倘若我们在跟着他，怕是连哪天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贺锦的这一番话，算是彻底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
如今的李自成因为各种猜忌，易怒，搞的大顺军中怨声载道。
之所以大家没反，那是因为李自成的威望暂时还压得住他们。
但当李自成的威望一旦受挫之后，恐怕大顺军就要彻底乱套了！
而如今的长安城沦陷，就标志着李自成的威望从此将会一去不复返！
他们也时候该反了！
三人开始商议起事。
“仅凭我们三个人的话，或许有些不够。”贺锦扫了一眼两人，随后开口说道。
高一功自然也知道，随即点了点头，随后开口提供解决办法：“这样吧，从今晚开始，我们先从身边亲近兄弟下手，若是不同意的话，为了保险起见，就暂时将其控制起来。”
顿了顿，高一功眼神突然狠辣起来“实在不行，就悄悄......”
高一功向两人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贺锦和袁宗第哪里还不明白高一功的潜藏意思。
他们哪个手上没有沾满鲜血，谁也不是纯良之人。
“那我们起事之后呢，陛...李自成该如何处置？”
高一功对早上平白无故挨的三十大板仍然怀恨在心，私下已经是不愿意再称呼李自成为陛下了。
面对高一功的这个问题，贺锦和袁宗第罕见的选择了沉默。
高一功也十分识趣的立即转移了话题。
“那我们起事之后，是要投靠大明，还是自立为王，亦或者是投奔对面的李定国？”
高一功提出的看似三个选项，实际上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因为他们重新投靠大明，就按照他们这些年干的种种孽障，够他们被拉出去斩首八百回了！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便是自立为王，从此不再受任何人的约束，过起了山大王的日子！
第二则是率军投靠李定国，投奔大西朝张献忠的怀抱，背靠张献忠这棵大树好乘凉。
这一次，朱慈炯率领数十万明军来势汹汹，倘若他们选择自立为王的话，怕是在明军的手下撑不了多久。
一番思量下来，三人发现。
这看似摆在他们面前的三条路，其实只有率军投奔李定国这一条路可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