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城
郝摇旗笔直的站在城楼之上，目光看向远处的山道。
郝摇旗，大顺军中大将，李自成的心腹将领，原先是中军大旗手，故被李自成亲自赐名郝摇旗。
此次吕梁城正是由郝摇旗率领一万五千名守军驻守。
“将军，我们派出去的斥候还是没有消息。”
郝摇旗的副将很是苦恼的向郝摇旗汇报这几日的情况。
临汾城守将率城投降，临汾城不攻自破。
大明的军队最多后日便会抵达吕梁城。
届时他们要再是没有增援的话，就这城内的一万五千人马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还是没有援军嘛。”
郝摇旗独自一人嘟囔着，看向远方的目光明显多了一丝忧虑。
虽然吕梁城的地理位置不错，城池更是坚固无比，易守难攻。
但倘若李自成再不派人支援的话，面对朱慈炯率领的二十多万大军，最终也是难逃城破的结果。
吕梁城作为大顺东境的最后一道防线，倘若被攻破，那就意味着接下来朱慈炯的行军将会畅通无阻。
皆是平原，极利于骑兵奔袭。
“陛下啊陛下......”
郝摇旗转身看向长安的方向，心里一时半会很不是滋味。
但凡李自成不对他有恩的话，他绝对不会如此纠结。
大不了就跟临汾城守将一样，打开城门主动献降。
说不定他还能有机会在朱慈炯手下谋取一职位。
“唉。”黄昏降临，在没有任何援军的情况下，吕梁城俨然成了一座孤城。
商洛
李过面色惨白，腹部裹着绷带鲜血还在不断渗出。
“情况如何？李岩那群叛军是否跟来了？”
李过强撑着身子，极其虚弱的声音向前来汇报的斥候询问情况。
“回禀将军，李岩一部叛军没有跟来。”
斥候的回答总算是让李过稍稍放心片刻。
“呼。”当李过听到没有跟来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刚松这口气，就正好碰上腹部的伤口，疼的李过那叫一个龇牙咧嘴。
李过腹部的伤口正是拜张飞所赐。
先前那一战，李过是万万没想到一个人的武艺当真有如此恐怖！
张飞竟然于万军之中冲出重围，连斩十将，手持长矛直奔李过而来。
这一矛，算是彻底将李过的自信心给打没了。
张飞身上插着数支箭矢，额头处血流满面，腹部不知何时遭受了一击，伤口处早已鲜血如注。
可就是这么一位伤重到如此地步的人，却仍然率领千不足十的先锋军冲到了李过的中军指挥台。
倘若不是李过自身武艺不错，怕是就要被张飞这一矛给当场击杀了。
“嘶！”李过手上刚有点动作，腹部的伤口瞬间传来刺痛感，不由的让李过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的那一战，李岩反叛军至少死亡三万余人。
而李过这边，经过统计，阵亡两万余人，重伤三万人，轻伤三万。
重伤无法参与下一场战斗，就算是养好了八成也是无法再握刀了。
就这样的战损比，其实对于李岩反叛军而言，并不是很乐观。
尽管李过这边直接阵亡两万余人，重伤三万人无法参与战斗。
但因为李过原先的兵力达到十五万，就算是一次性锐减了五万，也还有足足十万人有着一战之力。
而反观李岩一部，虽然张飞率领先锋军硬生生将李过所率大军的战阵给凿穿，并且重伤李过，勉强赢下这场大战。
因为李岩一部所招的士卒原先都是流民或者一部分无田可种的农民，军中的武器也大多是锄头，铁耙，菜刀之类的。
两军交战，这些身上只有一件薄薄布衣的士卒，自然是最容易杀得。
这一战，李岩这边直接阵亡三万余人，重伤一万余人，轻伤更是不计其数。
三万阵亡人数加上重伤一万余人，下一场战役直接有四万人无法参与战斗。
也就是说，李岩率领的八万反叛军，一下子锐减到了四万人。
虽然兵员上锐减，但是经过这一战那些先前招募的士卒也完成了蜕化。
正式从新兵蜕变成了老兵。
“打扫战场，不要放过一切有用的东西。”
没有办法，军队实在太穷了，若是不趁着战场上缴获一些，怕是等到猴年马月大军都凑不齐四万副刀甲。
这四万人中可不是完全的新兵蛋子，还有一万五千余人的原先中军精锐。
为了能够尽快凑齐盔甲，让将士们下次上战场时少吃一些军备上不足的苦，李岩不惜拉下脸面，亲自上战场捡拾掉落在地上的刀剑兵刃，亲自上手丢掉大顺阵亡士卒身上穿戴的盔甲。
尽管如此，两军相差数倍的人数，仍然不是这些残破的装备能够弥补的。
待反叛军将战场打扫完毕，李岩随即下令放火集体焚烧这些尸体，以防鼠疫再度出现。
距离上一次鼠疫出现，是去年。
崇祯十六年。
那一年，整个北直隶都流行鼠疫，就连京城也不例外。看書喇
短短一年的时间，大明的人口再度锐减三成，流民无数。
李岩亲自监督所有尸体全部焚烧完毕后，这才转身离开战场，快步回到军营。
李岩回到军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看望受伤的张飞。
“将军，得亏是你福大命大啊，这好几处伤口都是只要再深入一点点，怕是就要伤及你的要害了。”
全军唯一的大夫一边上下打量着张飞身上这十多道狰狞的伤口，一边不禁感叹道。
像身上如此之多的人，这位大夫不是没有见过。
但无一例外，那些人全都战死沙场。
面对大夫的感慨，张飞咧嘴猖狂一笑：“哈哈哈，俺老张就算是想下地府，那阎王爷还不敢收我呢！”
张飞刚说完话，就被一旁的关羽当即一巴掌拍在肩膀上，板着脸教训道：
“瞎说什么呢？还不快些收回去？”
张飞张狂的性子，几乎谁也不怕。
唯独害怕关羽。
眼见关羽板着脸，张飞赶忙将刚刚自己张狂的话语收了回去，并且保证下次不敢再说了，关羽这才稍稍满意。
“你如今身为将军，再不能像今天这般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