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房间，宋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李怀仁拿了把凳子，坐在他对面，问道，“你就是宋年？”
“呵，这种没有意义的话还是别问了，要是来杀我的，就早点送我上路吧。”
宋年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满脸淡然。
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有今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放肆！”
肖华上前给了他一巴掌，都成了阶下囚了，还这么狂妄自大。
宋年用手擦掉嘴边的血沫，用力支撑自己靠在椅子上，看着李怀仁说道。
“开门见山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别和我来这套！”
“好，我也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现在你们宋军分崩离析，好几个头领都找好了下家，你是被迫离开宣城的，没错吧？”
听到这话，宋年面色一僵，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自从收到他父亲的死讯，整个宣城内部风起云涌，到处都流动着杀气。
那天他正在宣城郊外的大别院睡觉，突然外面传来猛烈的炮火声，有一发炮弹就落在距离他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把别院的东墙都给炸倒了。
吓得他赶紧派人去查，谁知，回禀上来的结果竟然是，宣城的城防军在试炮。
谁家大半夜检验装备，而且好巧不巧的在他私人宅院旁边，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见宋年不说话，李怀仁站起身，慢慢靠近他。
“你现在除了和我们合作，别无选择。”
半晌，宋年嘴唇挪动，“怎么个合作法？”
“你父亲手下也有些忠心的人，我需要你写信给他们，让他们带着所有家当来这里汇合，到时候，还需要你上演一场杯酒释兵权。”
“当然，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作为报酬，我会帮你拿下宣城，让你继续做悠闲太子，哦不，你自己已经可以登基了。”
宋年眉头一皱，“你是想让我帮你削弱自己军队的力量？少做梦了！”
“自己军队？你大可以去问问，看看他们有谁瞧得起你这个娼妓生的儿子！”
就在前两天，李怀仁找老朱聊天，问出好多关于宋年的事情，这就是其中最致命的一件。
果不其然，宋年听完变得面目狰狞，这是他心里不能触碰的逆鳞。
“你再说……我就弄死你！
李怀仁轻笑出声，“就凭现在的你，恐怕没有这个能耐。”
“考虑考虑吧，我晚上再来，到时候你可以给我答复，生与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肖华紧随其后，留下宋年独自发狂。
一路上，肖华闷闷不乐，仿佛有心事。
“老肖，你怎么了？”
肖华抬起头，盯着李怀仁，问道。
“李兄，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何以见得，难道对待俘虏还用得着客气吗？”
“可是，宋年的母亲是无辜的，何必拿出来刺激他。”
肖华小时候，母亲也不受家里人待见，后来直到自己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考进了江淮军事学院，他们母子俩的待遇才水涨船高。
所以，他刚才见那么刺激宋年，有点不忍心。
李怀仁听出了他话里的抱怨，并没有生气，而是反问道。
“你觉得宋年值得可怜吗？”
“我……但是他的……”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往日他宋年折磨别人的时候，他可曾想过可怜别人！我办公桌上有一份报告，你去看看吧。”
……
两人分别后，肖华径直来到指挥部。果然，在桌子上看到了摊开的记录。
宋年，男，二十六岁……
十三岁，令扈从闯入女同学家，以杀人取乐……
十六岁，带人血洗了一整座私塾，原因是私塾的老夫子说他没文化……
十七岁，因为怀疑有人偷了自己的玉佩，屠戮了两个村子的百姓，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都未燃尽……
十八岁……
肖华捏紧拳头，将记录狠狠拍在桌子上。
“畜生……禽兽！”
他死死咬牙控制自己，这短短的几行字，就是一桩桩的血案。
李兄说的没错，又有谁来可怜这些冤死的百姓。
他夺门而出，直奔关押宋年的地方。
门口的守卫见肖华去而复返，不解地问道，“肖长官，您怎么……”
“开门！”
肖华憋了一肚子火，再不发泄出来，他能把自己活活闷死。
守卫见肖华那副抽筋扒皮的样子，吓得赶忙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宋年正在犹豫要不要答应，突然见到肖华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你来……”
“我去你m的！”
肖华拎起一旁的椅子，用尽全力砸在宋年的脑袋上。
拽过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门外的守卫冲了进来，想要阻止但又不敢。
十分钟后，宋年被打得血肉模糊，瘫在地上像条死狗。
肖华擦了擦满是鲜血的拳头，朝着他吐了口吐沫。
“人渣，败类。”
“你妈本来就不容易，结果还生了你这么个逆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宋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肖华用脚死死踩住。
“老肖，差不多就行了，留着他还有用。”
李怀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后，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因为肖华做了他想做的事情。
“m的，今天暂且放过你，但是你记住了，以后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说完，肖华猛地踩住他的手，狠狠的来回碾压。
“啊！”
……
李怀仁早就猜到肖华看完报告会暴跳如雷，所以早早回到这里来等着，万一他失手把宋年打死，那就不划算了。
“李兄，今儿这事怎么罚我都认，我要不揍他一顿，心里过不去这坎！”
李怀仁转过身，轻笑道，“你没做错什么，让医疗队去看看吧，随便裹几层绷带，不死就行。”
“那你不是说，要用他去召集忠心于他的部将？现在我……”
“放心吧，他除了乖乖听话，别无他法，况且，他要是有骨气，早就自刎而死了，还会等到现在？”
“所以，我精神上摧残他，你肉体上折磨他，这就叫双剑合璧。”
“双贱……合璧？”
“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