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皮了。”
牧远真不想生第二个自己，很烦，很想揍一顿。
“哈哈哈哈哈，小孩子就得要调皮一点，那样才好玩，不过两个小孩还是有点少了，你们要不要再生？”
“不了，两个我都应付不过来了。”有她们足矣。
“嗐，终究是两个女孩，以后香火摔盆传宗接代。”公社书记他就是七个闺女，倒不是不想生，是媳妇都生死两个了，实在没办法，只能接受现实。
“闺女挺好，以后等她们嫁出去了，我就跟我媳妇两个人，想干嘛就干嘛，不需要带孙子。”
“哈哈哈，你倒是心态好，但老了没人照顾就惨啊。”他就是这样的，现在女儿全部出嫁了，原本想逼迫她们招女婿，可家底不丰厚，没办法，只能认栽。
“我和我媳妇互相照顾，实在照顾不了，也差不多该死了。”
牧远对小孩没欲望就是没期待过什么，他不喜欢把希望放在任何人身上，包括自己的小孩。
他只需要把孩子养大。
至于之后怎么过。
看她们自身本领。
而把梦想以及未来放在孩子身上这件事，牧远压根就没想过，他想做什么，自己家去了。
不想做的或者失败的。
也不会去勉强孩子。
因为逼迫别人努力是最简单的，也是最愚蠢的。
公社书记侧头看着青年，他挺身玉立，脊背挺直，五官立体，深邃的眼睛会让人感觉压迫感十足，眉宇间仍旧带着少年的不羁。
轻轻叹口气。
果然，还是小孩啊。
也难怪能够不操心老了的事情。
他参观完也差不多要恢复正式工作了，牧远受到芭比娃娃启发，感觉不应该只做男孩子的玩具，女孩子玩具也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哪怕现在重男轻女严重，可大城市里的女孩子受宠起来可比农村男孩能买的东西多多了。
因此，她们有了塑料娃娃。
设计师是牧思默。
学校还没有恢复上学，嫂嫂还在家带小孩，加上长均离开了，导致她很清闲。
当晚牧思默被委以重任。
十分地开心。
“哥，那我画图能赚多少钱？”
“五块？”
牧远试探着出价。
牧奶奶：“那么多……”
牧思默：“那么少……”
牧奶奶筷子敲了敲牧思默碗沿：“你就画个图，怎么能要那么多钱。”
“报社里插画都有两块钱，我这个还需要设计，怎么就不能有多一点？”牧思默瘪瘪嘴，有点不服气。
“你能一天赚五块钱就谢天谢地了，怎么还要求那么高，最多五块钱，要是多了别人肯定说你哥假公济私。”牧奶奶一锤定音。
牧思默不满也没办法。
其实她画画挺快，想法也挺多的，但这是给塑料娃娃设计衣服，要考虑到小孩子的审美喜欢，并不是能够一锤定音的。
要牧思默画很多版。
也要做出来，还得去抓大队女孩子来测试，最喜欢哪个，最终敲下的衣服才能给钱。
期间牧思默不断吐槽牧远：“小气鬼，大哥，我就没见过你那么坑自家人的。”
“谁叫你不脸皮厚一点讲价，现在事后讲价谁管你，幸亏你的甲方是我，要是换做别人，你五块钱都没得赚。”
宠爱妹妹这种事情。
真的看情况以及看人。
譬如牧远，就没有那样的天份，把牧思默怼得怀疑人生。
她忙活了足足五天。
赚了五块钱。
年底能够拿钱。
牧思默焉哒哒，牧奶奶可满意了，跟她商量：“没事，你不看重那五块钱，奶奶看重，给奶奶花就好了，我不介意。”
牧思默：“！！！”
欺人太甚。
“我要，我现在压根就没什么钱，你还不给我。”
她作为志愿小兵去帮忙，看着那些人比自己生活的惨那么多，恻隐之心开始作祟，偷偷的买东西帮忙，希望他们能过得好一点。
最终导致她积攒下来的八十多块钱全部花完，她现在穷的叮当响。
“那不是看你那么嫌弃，行了行了，你快去画画吧，看看能不能多赚点。”牧奶奶让她去忙，最好多赚点钱，因为现在冬天她没法下地干活，颜桧又希望她带孩子，就没去进厂，现在她就希望牧思默能多多赚钱。
“知道了……”
牧思默不情不愿去干活。
牧思言也很是无语教着他大哥高中知识，嫂子说，大哥成绩提高一分一块钱，之前他也是不缺钱的，平时也不需要买什么，可他的录音机坏了！！！
晴天霹雳。
所以他需要五十块钱，还需要工业券，因此大哥就是他的压榨对象。
牧远：“……”
要弟弟有何用。
“小远，你瞅瞅你成绩怎么能那么差，我考的都比你好。”牧奶奶抱着牧天澄过来说风凉话，“指不定到时候澄澄都会了，你当爹的都不会，多丢人。”
“不，我是她爹，我很骄傲。”牧远拍了拍手，把牧天澄抱过来，给她手里抓着一支笔，“来，爸教你写字。”
“写什么？”
“写一吧。”
似乎大家都是写一开始的。
牧天澄点点头，牧远就握着她的小手写了一个“一”。
牧天澄仰头看着爸爸，小嘴抿着，可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期待着父亲的夸奖。
“真棒，继续来，待会给你妈妈看看啊，让她给你吃糖和喝麦乳精。”
牧远握着牧天澄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字，心里清楚她肯定不会，但看她小脸认真的绷着随着他写出一个又一个字，心底也涌现出自豪感。
真不愧是他闺女。
就是聪明。
“啊啊啊啊啊啊——”
屋外牧天浒大喊大叫。
牧远选择性忽略。
“妹妹妹妹妹妹……”
牧天浒蹬蹬蹬跑进小叔的屋子里，看着妹妹在写字，牧远对她招招手：“过来，写字。”
牧天浒犹豫一下。
转头跑了出去。
牧远半空中的手一时间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唯有奶奶和牧思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