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人心惶惶,皆是闭门不出,皇后娘娘则前往长乐宫陪在皇太后的身边。

  宫外,禁军率先出击,将平王的人马打击分散,平王的先锋部队近乎全数被歼灭。

  燮统领早已经被陛下拘住了,平王若是想顺利进入皇城,怕是有些难度。

  况且,萧疏阔已经派密探去距离南朝皇城最近的芜城搬兵了...

  郁璟和听着外面传来的这些个消息,心中微微安定了不少。

  平王此举,说他谋逆已经算是抬举了,

  准确的说,他这叫举兵造反。

  元宝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似乎有话要对自家主子说,

  “元宝,可是宫外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郁璟和看着神情焦灼,眉头紧锁的元宝,开口问道。

  “回主子的话,有两件事情要来报您。

  好的便是,陛下的密探已经将勇毅侯大人寻到了,并救了出来,勇毅侯大人只是受了轻伤,不日便能回到府中了。”

  元宝的话刚说完,郁璟和便长呼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感叹,还好还好,只是受了伤而已,

  这世间,除了生死,旁的都是小事...

  只要人平安,便好。

  元宝看着主子这般如释重负的神情,实在不忍心将接下来的事情告知于她,但是思量良久,元宝还是开口了。

  “主子,还有一件事情,那便是皇后娘娘有命,命后宫众人即刻收拾,随时准备前往行宫避难。”

  “为何?现下宫外不已经控制住了吗?”

  郁璟和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元宝,不解地问道。

  “回主子,皇城内的永盛伯爵带着兵马在皇城内支应平王,现下已经有兵卒在皇城内烧杀轻掠了,

  皇城之中...已经...已经乱了。”

  一贯口齿伶俐,思维敏捷的郁璟和骤然听闻元宝所说,一时之间也无言以对。

  她出身世家,也是有过大见识的女子,

  但是,饶她有见地有眼界,这举兵造反一事她也没有经历过...自打她出生便生活在和平富足的国度。看書喇

  这举兵造反一事,她之前只在话本子中读过。

  原以为平王不是个人物,现下来看,倒是她之前误会这位平王殿下了。

  这举兵造反,一旦失败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位平王,不仅能说服清城的兵马为他所用,还能将皇城内的永盛伯爵府收为己用,为他效力。

  “既然,皇后娘娘有命,便依着命令行事罢。”

  郁璟和故作镇定地说道,平安与如心听了郁璟和的话,便连忙将之前已经收拾打点好的箱笼搬了出来,摆在了殿中。

  看这个架势,便是随时都可能会启程的。

  芷萝宫中的静妃娘娘也得知了永盛伯爵府叛变一事,

  将那位祝答应的满门骂了一个遍,光骂着她还觉得不解气,竟亲自屈尊前往祝氏现下所居的草木阁去了。

  那草木阁位于南朝皇宫最把角的地方,与那冷宫不过一墙之隔。

  周围的花草树木显然是无人搭理的,野草“长势喜人”,足足有小腿那般高,

  静妃娘娘趟着野草,从无人修缮的小路中艰难行进,

  待到了草木阁的门前,便开口大骂了起来。

  “祝氏满门都是平王的走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坏心眼子都坏到了一处,就如同那粪桶里的蛆虫,一家亲...”

  “祝龚平家中即便是没有铜镜也不要紧,为何不撒泡尿照照呢,看看自己配不配举兵...”

  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话语从静妃娘娘口中鱼贯而出,

  里面的祝答应听着门外的骂声,自然也忍不住,

  但是当初陛下亲自下了旨意,即便这草木阁走水了,她也不得踏出其中半步。

  想到了此处,她只得将心中的不平忍耐了下来。

  任凭是谁,听着旁人无端咒骂自己的父亲,都会忍不下去的。

  可是,归根结底,祝雪蓉当真无辜,她被关在这草木阁中,基本等同于与外界断了联系。

  日常所需经常短缺不说,自己亲生的四皇子也不得一见。

  方才从静妃娘娘的咒骂之中,祝雪蓉才依稀得知,平王造反,自己的父亲举兵想帮这件事。

  她刚刚听闻的时候,心中也是难以接受,

  但是,若是父亲帮衬着平王拿下了皇城,那是否说明自己便不用再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了...

  想到这里,祝雪蓉心中竟然萌生出几分希望平王与父亲马到成功的希冀。

  静妃娘娘大闹草木阁的事情,在宫中传开了,

  皇后娘娘听说后也没管,现下人人自危,都急着忙着打点自己宫中的事务,盘点一应所需,随时准备前往行宫避难。

  而这静妃娘娘竟专门跑去草木阁开口大骂,

  说好听点,这静妃当真是个“真性情”,若是说得直白些,便是静妃不太聪明。

  就在今日得午膳前后,皇后娘娘便令身边的蝉儿到后宫各处传话,后宫众人分三批前往行宫。

  这第一批自然是要紧着位份高,受宠,以及有育有皇嗣的主子们。

  第二批,第三批依次顺推。

  四皇子,皇太后,三皇子以及静妃娘娘,二公主以及淑妃娘娘,还有身怀有孕的玉嫔都是第一批,

  除此之外,颖贵人和安贵人也在第一批的名单里。

  此次,刘太后称病不肯前去行宫,刘太后此举令诚然令郁璟和有些捉摸不透...

  颖贵人能在第一批之中,便是因为颖贵人与皇太后是同个姓氏,

  而安贵人则是皇后娘娘知晓她与郁璟和关系紧密,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郁璟和得了消息后,便陷入了思索之中。

  玉嫔现下怀着身孕已有五月有余了,虽说已经过了头三个月,坐稳了胎,但是此时去行宫非彼时,

  这是去避难,自然不会如往常芜行宫避暑那般一边欣赏沿路美景,游山玩水悠哉前行,

  光靠猜想也知道,这一路定然是车马颠簸...

  郁璟和想到此处,在心中暗自为玉嫔捏了一把汗。

  但是,就算路上难行,但总要比留在皇宫之中安全得多。

  郁璟和命平安将自己之前有孕时做的软垫子都找了出来,准备一会儿带上给玉嫔。

  既来之便安之罢,天命难违...

  郁璟和心中淡然,成也好败也罢,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出身皇家便是生在了权力漩涡的中心,面对至高无上的尊位,说不心动那才是假。

  此番便看看,是她的男人手眼遮天,技高一筹,还是那位平王殿下的本事能耐更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