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兄弟,放了他!”
苏烈转而对韦昊说道,语气有所和缓。
“就这样放了他?”
韦昊眉头一皱。
“刺杀陛下的事应该与他无关,他不敢做这种事。”苏烈道。
“对,对,我不敢,我绝对不敢,就算给水缸那么大的胆给我,我也不敢做这种事。”
宫苟急忙道。
“即使他与刺杀陛下的事件无关,可他操控着这个地下世界,手里沾满无辜生命的鲜血。”
韦昊愤愤道。
“据我不久之前所知,他还私下贩卖妇女、幼童,任意操纵堕落此地的贫苦家人的女子,随意将她们贩卖、蹂躏,甚至掌握此地的生死大权。”
苏烈听罢,皱了皱眉头。
“关于他的事,日后再处理,如今先要抓住刺杀陛下的幕后指使者。”
苏烈沉吟道。
“行,我听你的,今夜留他一条狗命。”
韦昊说着,手中鱼肠剑划出一道寒光。
紧接着,绑在宫苟身上的绳索断开。
韦昊收起鱼肠剑,瞪了宫苟一眼。
宫苟见到对方要放了自己,微微松了一口气。
突然!
韦昊右脚踢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踢中宫苟的裤裆位置!
“噗!”
犹如鸡蛋被人踩碎!
“啊!”
宫苟完全来不及反应,只发出半声惨叫。
紧接着,人已痛晕过去。
“去你爸的!今天把你废了,看你以后还能不能随意欺凌别的女子!”
韦星尘瞅着倒在地上的宫苟,咬牙切齿道。
“韦兄弟,你……”
苏烈想阻止已经太迟,唯有无奈的摇摇头。
“罢了,我们赶去怀远坊!”
归化坊离怀远坊不是很远,以韦昊和苏烈的脚力,片刻便赶到。
“苏兄,你的碎银。”
在到达归化坊的时候,韦昊忽然将一枚碎银递给苏烈。
“这是?”
苏烈看了一眼韦昊递给他的碎银,又看了一眼韦昊,疑问道。
“方才在过道之时,正好遇到那个卖所谓神药的人,顺便从他的尸体上取回你的碎银。”
韦昊淡淡一笑道。
苏烈从韦昊手中接过碎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没想到,韦昊会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韦昊奉行的人生信条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并且加倍奉还!
“苏兄,我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韦昊变得严肃道。
“但说无妨!”
苏烈用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韦昊。
“我看得出,苏兄今夜似乎是有意放宫苟一马。”
韦昊降低声音,不紧不慢道。
“你说的没错。”
苏烈没有为自己辩解。
“我可以问原因吗?”
韦昊有些好奇道。
“其实……”
苏烈犹豫一下,慢慢道。
“我也不怕告诉你,年少时,我与宫苟曾同在刘黑闼处效力。
在一次战役之中,宫苟救过我一命。
今夜,我也算是还他一个救命之恩的人情。”
“那他后来是如何成了掌控长安城地下世界的人?”
“具体我也不清楚。当年我投唐之后,跟他没有了联系。后来听说他成了魏王的仆人,再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今夜所发生之事,包括我有意饶了宫苟之事,你可以如实向陛下禀报。”苏烈补充道。
“既然苏兄跟我推心置腹,愿意把实情告知,我岂能相负!”
韦昊一脸认真,语气坚定道。
苏烈挤出一丝笑意,对韦昊拱手,以示感谢。
对于韦昊的为人,苏烈还是相信的。
尽管他们接触不久,但彼此之间的投缘,就像铁和磁石一样,很容易就相互吸引。
韦昊随即拱手还礼。
但他心里却觉得,苏烈重情重义没有错,错的是他的义用在错的人身上。
……
丰顺货栈里面。
叶毕扬,不对,应该叫做叶皮亚。
他正在吩咐一个手下,做好四周的警戒。
刺杀李二失败后,他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可等他意欲撤离之时,却发现长安城的城门已关闭,不许任何人离开长安。
朝廷的反应如此之快,是他没有预料得到。
“笃笃笃……”
就在此时,有人敲门。
叶皮亚双眸微微一缩,提高警惕。
他示意手下躲在门后,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他的手下点了一下头,接着抽出弯刀,躲在门后。
叶皮亚干咳一声道:
“是谁?”
“主人,是我!”
门外的人声音不是很大道。
听了那人的声音,叶皮亚对躲在门后的手下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开门。
手下收起刀,拉开门闩,把门打开。
一个身材矫健,头戴黑色帷帽的壮汉谨慎的走了进来。
那个手下伸头出门口,左右望了一眼,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迅速把门关上。
壮汉摘下帷帽,露出他的容貌。
他其貌不扬,长相和很多胡人差不多。
不同的是,他宽鼻阔嘴。
“参见主人!”
宽鼻阔嘴的壮汉把右手按在心口处,躬身道。
叶皮亚淡淡的“嗯”了声道:“有什么新情况?”
“回禀主人,得到最新消息,有人大闹宫苟的地盘,对宫苟动手。”
“哦?何人如此胆大?”
“像是官府中人。”
“官府中人?一直以来,官府中人与宫苟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今日要对宫苟动手?”
“具体原因还不清楚,据闻是官府的人找宫苟要人。”
听到这,叶皮亚脸色一变:
“不好!官府中人对宫苟动手,恐怕是冲着我们而来!”
“主人是说官府的人已怀疑到我们头上来?”宽鼻阔嘴的壮汉眉头紧皱道。
“官府的人不一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叶皮亚若有所思道,“不过,我曾找过宫苟借人,若宫苟将我供出来,我们自然会暴露。”
“既然如此,那我们快撤离此地!”宽鼻阔嘴的壮汉急道。
叶皮亚犹豫起来。
“主人,不能再犹豫了。”宽鼻阔嘴的壮汉催促道。
“我在想,官府的人应该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们。”
叶皮亚皱着眉头,一边思考,一边慢慢道。
“何况,我们此时离开,也出不了长安城。
若被巡逻的士兵发现,恐怕到时不打自招。
另外,官府的人想从宫苟口中套出我来,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主人的意思是,我们不急着撤离?”宽鼻阔嘴的壮汉显得不明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