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要账
沈府上空的尖叫，一直持续到天亮。
“快，大夫来了没有？来了没有啊！”王氏整个晚上，她的脸上全部化脓，爆出了恶臭的脓液，疼得她整晚睡不着觉，一张脸已经面目全非。
“来了来了！”沈希悦带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跑进来，这是锦州城颇负盛名的郎中，王大夫。
“王大夫，快！”
王大夫走到王氏的床前，吓了一跳，王氏的一张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不仅脸上，她的身上已经长起了一层红色的痱子，且全身开始浮肿起来。
大夫观察了许久，摇了摇头：“你这毒，我解不了。”
“为什么，你不是大夫吗？”沈希悦不可置信的问。
“有解药的，只是无效了！”王氏赶紧爬起来连声说道，“大夫，你看一下我这个毒，和这个解药，哪里不对？”
王大夫专心的看了许久，抬起头：“你这个解药和毒根本不是一回事好不好，这解药就不是这毒的解药！”
“什么？我明明喝下去的就是这个毒啊？”王氏简直要发疯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王大夫飞快收拾东西，“这毒药我实在是看不出来门道，抱歉了！”
说完，他怕被拉住一般，双脚像踩着风火轮一般溜了。
“怎么办？娘，怎么办啊？”沈希悦哭了。
“去永善堂！”王氏爬起来，“永善堂虽然只卖药不出诊，但那里有很厉害的药。
据说他们背后有鬼王谷撑腰，鬼王是闻名天下的医毒高手，他们肯定有办法的，你去跟他们说，不管多少钱，我们沈家都出得起！”
“是！”沈希悦赶紧吩咐下人，只是话刚开始，门外就有人进来了！
“夫人，小姐，永善堂的人来了！”
“什么？”王氏一愣，随即高兴得招手，“快，赶紧叫进来，让他们给我解毒！”
“不是，”下人继续说道，“永善堂带了十多个人来，他们说是来要账的！”
“要账？什么账？”王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希悦顿时气得一跺脚：“他们合伙坑我，竟然还好意思来要账？全都给我打出去！”
“可是……他们已经打进来了！”
“什么，胆子竟然这么大？这里是沈家，他们要翻了天不成？”
沈希悦说完话刚跑出去，就看到吴常带着一堆人气势汹汹的走进大门。
吴常在沈希悦跟前站住：“沈姑娘，你在这里最好，我不用到处找了，昨天你欠的十五万两银子，说了回来就还，可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我只好自己过来收账了！”
沈希悦指着吴常的脸：“你这么大岁数了，要点脸不要啊？你跟沈珺柔合伙骗了我，用泥巴丸子卖给我，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呢你倒先来了？”
“什么泥巴丸子，我听不懂沈姑娘在说什么，我们永善堂这么多年，从来不做假生意！”吴常微笑道。
“好，你抵赖是吧？”沈希悦咬牙一转头，快速回了屋内将小瓶子拿出来，“大家看看，这就是他们永善堂卖给我的药，这就是泥巴捏的丸子，我吃了还拉肚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吴常进来的时候，沈家大门大开，门外有许多看热闹的人跟着进来，这时都围在四周，对着几人指指点点。
“哇，听说永善堂的药是非常好的，没想到竟然还有假药啊，真是看不出来！”
“唉这年头，店大欺人啊，以后永善堂还是少去！”
周围的人对着吴常一群人指指点点，吴常也不恼，从怀里拿出一瓶一模一样的药，倒出来许多药丸，给四周的人每人分了一颗。
“大家请看看，这就是我们永善堂的药！”
众人将药丸拿到鼻子旁边一闻，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直冲脑膜，顿时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这是真的！”
吴常点点头：“我们永善堂，从不欺客！”
沈希悦不可置信的跑过来，抢过一颗药闻了闻，立即气愤的叫：“屁，你昨天卖的根本不是这个药，你卖给我的是泥巴丸子！”
“沈小姐，说话要讲证据，我们永善堂开着不是一天两天，你问问周围的父老乡亲，他们有谁买过我们的假药？”
周围的人纷纷摇头：“永善堂还是值得信赖的，这个我知道，上回我二姑打断了腿，两副药就吃好了！”
“是的是的，上个月我侄儿拉肚子，找了好多大夫没看好，在永善堂开了三天的药，一个疗程不到就全好了。”
沈希悦气得双颊通红：“你们，都是他请过来的帮凶，卖个泥巴丸子还要钱，做梦！”
吴常脸色冷了下来：“沈姑娘，你不想给药钱，拿几颗泥巴放瓶子里充当我们永善堂的药，这样赖账是不行的！”
“你们就是卖的假药！”沈希悦尖锐的声音响在沈府上空。
“哼！”吴常将一颗泥巴拿在手里，“大家看看，这么明显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既然沈姑娘说我们卖的是假药，为何当初买的时候不说？”
“我……”沈希悦一时哑口无言，要不是急着回来吃药看药效，她才不会上这个当。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卖出都要再三确认，你买的时候为什么没发现！”
“呵，没想到堂堂沈家，为了赖账，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知羞耻！”周围舆论已经往一边倒。
“你……”
“什么人啊敢在沈府闹事？”后面突然响来一个声音，众人回头，王氏戴了一个斗笠，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全身麻痒疼痛，只能勉强走得动。
“娘，”沈希悦一声大哭，跑过去，“他们欺负我！”
王氏站在吴常跟前：“你是永善堂的当家？”
“是！”吴常将沈希悦画过押的凭据递过去，“这是沈小姐昨天差的钱，请夫人将药钱结了吧！”
沈希悦站在王氏后面对着吴常怒目而视。
王氏接过凭据看了一眼：“可以，这钱我可以给你们，但有个条件！”
吴常并不吃这一套：“夫人，这是你们沈府欠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有凭有据的，夫人怎么还说起条件来了？”
王氏原本想着给了这十五万两，让他们来帮她治伤，没想到行不通。
她语气冷了下来：“那若是我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