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边境之危
“卿快快请起！”
赵正急忙托起张龙，他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虽然依旧是为他卖命，但心有芥蒂和忠心不二完全是两码事。
赵正握住张龙双手，高兴道：“得张卿相助，朕必能扫尽朝中乱臣奸佞，早还天下太平！”
旋即想到什么，目光灼灼道：“张卿，现在王铁已死，左金吾卫群龙无首，我想让你一同带领，你可否愿意？”
张龙一愣，半晌才回过神。
左右金吾卫，加起来差不多上万人，这可是真正的实权！
张龙知道，这是陛下对自己的信任，心中愈加感动。
“陛下放心，末将哪怕肝脑涂地，也必把金吾卫带好！只是……”
张龙面色忽地微沉。
“只是什么？”
“末将担心，国公那边……”
闻言，赵正一阵冷笑：“你是担心那老王八安插人进来，接替王铁位置？”
张龙点了点头：“前面国公极力阻拦陛下杀王铁，足见他对左金吾卫的看重，如今王铁已死，他没理由不安排人接替王铁的位置。”
“而七日后便是仙祭大典，以国公的做派，定会假借先帝之名提拔他的人，这样一来，连陛下您都极为被动……”
张龙突然觉得自己话多了，赶忙闭嘴。
武将需要的是能指挥军队与服从命令，而不是文臣的阴谋诡计。
赵正却如获至宝般，笑逐颜开。
没想到这丑小子的心思如此缜密，能窥一斑而知全豹。
看来这次降低身段的做法对了，得到了一个真真的智勇之才！
赵正高兴地笑了起来：“爱卿说的，朕也早已想到了……但你放心，到时候，朕自有办法，让那老王八偷鸡不成蚀把米，乖乖把左金吾卫交到你手上！”
张龙一愣，虽然他不知道赵正想用何种办法，却被赵正身上的自信，深深折服。
“末将，相信陛下！”
赵正哈哈一笑：“好！”
傅晚晴也为这一幕感到高兴，陛下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心腹了……
“陛下，末将有件事想和您禀报。”
张龙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正：“末将不久前听闻，在我大周西北戍边处，遭受到羌狼国大军袭扰，边疆城池出现大规模军民伤亡，不知陛下可知此事？”
赵正剑眉皱起。
这件事，他恰巧在奏折上看到过，只不过那是一封送来京都后，被压了一个多月的奏折，而且语焉不详，只说有大军袭击，却未提及军民大规模伤亡一事……
他还想着，尽快找人了解一下边疆发生的事，没想到张龙会主动找他禀报。
“你从何得知？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赵正不认为张龙有其他心思，而且这对他也是无利的事情。
张龙紧抿着唇，显得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你……”赵正催问道。
“回陛下，末将不是怕陛下怪罪，只是这件事臣也不清楚详情，只是在和……和肖老将军通信时，听他在信中提到，按时间推算，已经是月余前的事情了。”
“肖老将军？肖鸿烈么……”
赵正琢磨了几句，转而问道：“这种事，为何你不早些通报朕？”
不过当他看到张龙支支吾吾为难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
自己以前那个傻缺样子，还天天欺负人家，能告诉你才怪，再说告诉你也没有用呀！
“好，我知道了，卿先退下吧，这件事我会查明清楚……”
张龙见赵正脸色不好，没再多说什么，又是一番感激之后，跪拜退下。
“来人，宣众臣至垂政殿议事！”
半个时辰后。
包括风道玄、吴太吉在内的三十多位大臣，皆来到了殿中。
空气寂静，只有赵正翻阅奏章的声音。
“不知这么晚，陛下召集臣等所为何事？”吴太吉依旧笑呵呵的模样。
赵正抬头睨了他一眼，将手中奏折缓缓放下，面上无色：
“我批阅奏折，得知西北，易州戍边临郡，遭到了羌狼国大肆骚扰，可有此事？”
“呵，大肆骚扰？不就是几个喝醉酒的羌狼国士兵，和当地小城百姓发生了一点冲突，自古朝代，这种事多得是，谁人如此无聊，竟把这种事上奏陛下。”
风道玄语气透着不悦，显然还在为之前朝堂的事生气。
其他臣子也随声附和。
“陛下日理万机，若什么事都让陛下亲力亲为，还要我们臣子做什么？”
“是呀陛下，再说羌狼不过弹丸小国，兵将不过数万，也没什么好忧虑的！”
“没错，我大周四大禁军，数十万将士，他们再蠢也不敢招惹我们！”
“不敢招惹？”
赵正被几人的自负逗笑了，冷冷道，“可我听说，他们在戍边大获全胜，杀了我们不少将士和百姓？”
风道玄皱起眉头，暗想这皇帝今天怎么如此关心这件事。
然后瞟了眼一旁没事人似吴太吉。
难道是这笑面虎要对自己下手？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那件事他做得天衣无缝，连他很多亲信都不知，吴太吉又怎会知道！
“陛下！”
风道玄想了想，缓声道：
“过几日便是仙祭大典，先帝定然希望看到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若在这个时候和羌狼开战，先帝一定震怒，降罪于我等，还望陛下三思！”
又是这一套！
赵正冷哼一声，他早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把玩着一张无字的诏书说道：
“既然如此，那等七日后在仙祭上，问我父皇吧，看他要不要打！”
此话说话，众人脸色为之一变。
经过之前朝上小桂子那番话，他们许多人已经相信先帝显灵的事。
若到时候先帝都支持开战，那他们再不愿意，也只能妥协了。
风道玄一派听后，却乐开了花。
尤其是风道玄，他看傻子一般俯视着赵正，冷笑道：
“既然陛下如此说了，老夫也无话可说，就将这战势交给先帝裁决吧，希望到时候陛下别不认账！”
“放心，我绝对比你个老王八……老国公讲信誉。”
赵正说完又折叠双手做了个乌龟的样子，把风道玄又气得不轻。
就在这时，假寐半天的吴太吉突然开口了：
“陛下，不过有件事您可能忽视了！”
“打仗打得是钱粮，尤其是对付羌狼，长途奔袭，还要救济流民百姓，所需不是一笔小数目。”
赵正皱眉：“大周休养这么多年，难道国库没钱？”
吴太吉笑笑没说话，扫了眼身后一人，那人赶忙上前。
赵正看清了，此人正是管钱的户部尚书梁印新。
“回禀陛下，先帝建筑道观、庙宇、楼台众多，以及从异国购买了大量修道器物，国库已然入不敷支，而到了陛下……”
梁印新没敢往下说，不过赵正已经明白了。
他的前任，虽不荒淫无度，却经常被人忽悠，挥金如土。
光在后宫那些娘娘，尤其是淑妃董媚娘身上，花费的就不止一笔小数目。
难怪那娘们的宫殿比老子装饰的还豪华，哼，有机会得向她讨要些利息！
“你就说罢，够不够打仗！”赵正不耐烦道。
“陛下，国库现在只有七十万两，而出兵一次，臣预算起码需要一百五十万两，也就是还差……八十万两！”
这下赵正懵逼了。
他想到可能会很少，但没想到竟然只剩下这点钱。
前一世，他从来没为钱操心，没想到穿越一回，居然要为钱发愁？
“陛下，还是谈和吧，先解决内患，相信羌狼国也会感念我大周的厚德，恢复本分的。”
吴太吉笑容越发灿烂，一群大臣随之附和，这样一来，用不到“先帝”，就把这皇帝小儿给搞定了。
众人略带玩味的看着赵正，仿佛稳操胜券，像从前那样拿捏住了他。
你大爷！怎么可能让你们得逞？
赵正嘴角抽抽，猛地一派桌案吼道：
“不就是钱嘛！七日后仙祭之时！老子给你们拿出八十万，领先帝口谕出兵！”
七日？
群臣一愣，紧接着险些笑喷而出！
原来还是那个傻子皇帝……
这可是八十万两银子！不是八万两，更不是八千两、八百两！
别说七日，就是七十日，也未必能能拿得出来啊！
为了定下这个赌注，风道玄不由说道：“若陛下拿不出来……”
“朕到时若拿不出来，边境之事，便任由你们处置！”
“陛下此言可真？”
赵正冷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是希望诸位，到时候别被朕的银子亮瞎了眼！”
“哈哈哈……好！那臣等，就拭目以待了？”
风道玄说罢，一甩衣袖，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见此，也纷纷嗤笑摇头。
看来此次无需出兵，自己等人，可以高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