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记得汪清渠。
汪清渠看着楷楷，心底涌起奇妙的感觉。
这是他的儿子，他的感慨无关郁雪，仅仅是一个和自己血肉相关的小人儿在自己面前，自己涌出的激动。
他伸手握住儿子小小的软软的手，感觉到楷楷也回握住自己。
神情柔软起来。
郁雪从未见过这样的汪清渠。
她轻轻抚着儿子的发卷，无言的酸涩划过心间。
楷楷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汪清渠，显然也非常喜欢他。
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很小时候就因病去世。
郁雪没有印象。
印象最深的却是亲子日很多爸爸妈妈陪伴着同学，而自己只有爸爸或者秘书阿姨。
那是郁天用再多钱，也填补不了的缺憾。
她这样一意孤行地将楷楷和自己的生父剥离，真的是对孩子好吗？
不过楷楷对汪清渠的印象也仅到这里，没一会儿又开始和张泽玩起了新买的变形金刚，缠着张泽讲故事。
张泽抱起郁楷，恰到好处的站在郁雪和汪清渠中间。
“郁雪，咱们该走了，不然楷楷要饿了。”
汪清渠的目光骤冷。
“我的话你好好考虑，我不介意打官司。”
张泽笑道：“你竟然跟两个律师说打官司？”
汪清渠目光轻蔑，“如果可以，我想令尊也能够成为我的辩护律师。律师是为客户服务的。”
作为最好的律师之一，张父和汪清渠的父亲也有业务的来往。
若是汪清渠真的指定张父为他的代理律师，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泽脸色一变。
“够了，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郁雪看着张大眼睛好奇的郁楷，慌忙拉着张泽出门而去。
回到家中，左晓彤已经去上班了。
张泽抱着郁楷，拍拍他的脑袋叫他自己去玩。
郁楷高兴地抱着变形金刚，坐在沙发上拆包装。
“其实，如果你有一段稳定婚姻，法官是会着重考量的。”张泽忽然开口。
“孩子小，又一直跟着你。你现在也拿到了司法证，能够进入律所，就代表你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如果再有一段婚姻，汪清渠是很难从你手中抢走楷楷的。”
郁雪惊讶地看过去。
张泽慌忙道：“我……反正咱们已经很熟悉了，要我帮忙也可以。”
说完，他的脸红了。
郁雪是真的没想到。
她和张泽小时候很亲密。
其实去年重逢以来，没见过几次。
现在想来张泽却经常带着楷楷出去玩，两人相处很好。楷楷很喜欢他。
“这怎么行？我怎么能耽误你。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很多了。”
郁雪假装听不懂张泽的暗示，笑着道：“虽然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的亲哥哥，总是这样麻烦也不好意思。”
亲哥哥。
张泽心口一滞，目光掠过郁雪认真的表情，听懂了郁雪的言外之意。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郁楷，再想到那个和他有五分相似的男人，心中有些了然。
“其实小孩子是很渴望完整家庭的。不管你和楷楷爸爸有什么矛盾，到了法庭，就是另一个结局。你跟他好好商量下吧。”
张泽告辞。
到了晚上，给楷楷洗完澡，郁雪圈着楷楷给他讲故事。
“妈妈，可以请张叔叔当我一天的爸爸吗？”楷楷忽然开口。
郁雪顿住。
“怎么会忽然想爸爸？”
“开始亲子日老师要家长都去的。你和彤彤阿姨换着去，会被小朋友嘲笑。”楷楷懊恼。
郁雪却有些无奈，“可是张叔叔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啊。”
楷楷愣了一下，然后耷拉下脑袋：“对哦，他不是我爸爸呢！”
郁雪心中像是被针扎似的痛。
她抱着楷楷，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