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郁雪一个人怎么看顾得了。
一个科室一个科室地找过去，终于在输液室看到了郁雪。
她搂着孩子，不时仰头看一看快要输完的液体。明明也困倦地不得了，却硬撑着。
小孩子睡着了，安静地靠在郁雪怀中。
汪清渠这个角度，只能够看清楚孩子帽檐下露出的乌黑软发。
细细的手臂上插着输液管，显得十分可怜。
孩子的皮肤很白，像郁雪一般的白，手背上的青紫就看得格外明显。
上面还有针孔，显然不是第一天来打针了。
直到半夜，楷楷才输完液，温度也降下来。
郁雪疲惫地揉着眼窝。
每次楷楷生病，都要扒她一层皮。
两只手发僵发酸，郁雪歇了一会儿，才重新抱起孩子。
直到她抱着孩子回家，汪清渠一直跟到家属楼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那天他见到左晓彤带的孩子，极有可能便是这个孩子。
第二天，汪清渠一大早到幼儿园，说是郁楷的家人，来给他送东西。
老师不疑有他，将郁楷叫出教室。
郁楷咚咚地跑出来，疑惑地看着汪清渠。
汪清渠看着孩子。
孩子有双极其漂亮的眼睛。
郁雪总说孩子像爸爸，但汪清渠却从孩子的眸中，看出了几分郁雪的影子。
汪清渠慢慢蹲在孩子的面前，平视着孩子的眼睛。
“你妈妈，是叫郁雪吗？”
楷楷点点头，“叔叔你是谁？”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她叫我捎给你的。”
在老师的注视下，汪清渠没说那么多，将自己随手买的儿童玩具递给孩子，又捋了捋他的头，几根头发藏在手心。
加急的亲子鉴定很快出来。
他和郁楷，亲权概率大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这真的是他的儿子。
汪清渠骤然红了眼眶，心底一阵阵的热气涌上来。
下午接孩子的时候，老师说了今天早上的事情。
“是你的朋友吧？”
郁雪头皮都炸了起来，在听完老师的描述后，她头一个念头便是汪清渠。
昨天她掉了本病例，恐怕是被汪清渠捡到了。
“他说什么了吗？”郁雪道。
大概是郁雪的神情太郑重，老师也有些紧张。
“没说什么啊，就是问楷楷，你妈妈叫郁雪吗？她托自己带玩具过来。然后就走了。”老师仔细回想了下，“长得非常帅，白老师还偷拍了。”
老师叫来白老师，郁雪看到手机里的汪清渠，差点晕过去。
她最不愿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郁雪抱起楷楷，却茫然无措，心底发寒。
汪清渠会怎么做？他会抢走楷楷吗？
她不敢回自己的住处，甚至想现在就带着楷楷离开，消失在这个城中。
只是还没出幼儿园大门，便看到了汪清渠在大门口徘徊的样子。
郁雪急忙缩在传达室。
这时，张泽的电话到了。
“郁雪，我到大门口了。你出来了吗？”
郁雪朝外看去，张泽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
“汪清渠在这里？”
“谁？”
“……孩子的爸爸……”
张泽只知道郁楷是私生子，偶尔提及孩子的生父，郁雪总是要岔开话题。
他顿了一下，听出了郁雪的激动。
“你先不要着急，要我报警吗？我现在马上过来。”
“不用，你人过来就好。”
张泽很快跑过来，进到传达室。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