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回对话框列表时，聂清河突然看到联系人那里冒出的红点提示，备注上伏城的名字格外显眼，是通过邹喻分享的名片添加的。
聂清河才摁下接受，紧接着就收到伏城分享过来的歌，是Lauv的《NeverNot》。
伏城发来一串消息，“别睡这么晚，明天见。”
聂清河看着手机屏幕，最后还是没有点开那首歌，只回复道：“晚安。”
聂清河拉开窗户才躺到了床上，深夜窗外的晚风有城市水汽液化带来的清凉，这样的温度很容易使她入睡。但是今晚有些例外，她过了很久才睡着。
她做了一个梦，这是她半生来最清晰的梦境。她站在教室外走廊里，看到蓝绿橡胶底球场上的少年，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投篮跃起时，轻快又有力。那个模样使她觉得无比熟稔，就好像她认识那个人，其实已经很多年了。
上午考试结束的时间比平常最后一节课还早半小时，食堂里已经坐了很多人，聂清河和闵亦宁端着饭从人群里挤到桌边的时候，傅元寻他们一行人都已经坐下了，连带着伏城也在。
聂清河刚坐下就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来手机，推到傅元寻面前，“这个题我从A点作辅助线，连接D’，即使因此得到AD’等于2a……”
“等下等下。”闵亦宁惊愕的打断他们，满脸不可置信的问：“你们在吃饭的时候讨论数学题？”
傅元寻就笑了，“清河不会的，你也应该听听。”
邹喻在那头叹气，“聂清河，你再帮她写作业，她连线面垂直都要解不出来了。”
聂清河笑笑，摸了摸闵亦宁头，算是安慰哭丧脸的她。一顿饭的时间，傅元寻就将四个题的过程给聂清河理得一清二楚。
众人散场前，聂清河终于理顺了答案，她心头大石落下，站起来准备抬餐盘倒饭时，身后却探出一只手先她一步抬走了餐盘。伏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收好你的笔和手机，我给你倒。”
聂清河吓了一跳，回过神时伏城已经朝前走了。闵亦宁疑惑的审视着聂清河，“你们什么时候背着大家私相授受了？”
聂清河也一脸迷惘，“受什么了？受餐盘吗？”
跟上步伐的聂清河向伏城及时道谢，伏城却问：“你不会的题都是傅元寻教的吗？”
这句话听不出语气，聂清河一愣，点头说：“不全是，有的题我也会问老师。”
伏城顿了顿，不远处食堂门口站着等他的傅元寻和邹喻，他撇头跟聂清河说：“考试加油。”
聂清河还没有回答，伏城就将校服外套搭到肩上，小跑追上前去了。
正午的阳光灼烧着大地，空气也滚烫起来，这极其容易使刚饱腹的人昏昏欲睡。整个中午的校园，最后在蝉鸣声中归于宁静。
下午的数学题比平常的要难一点，聂清河做的有些头大，好在翻到压轴题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非常幸运，这个类型的立体几何题傅元寻中午才给她讲过。
窗外扑簌的梧桐叶和写字时的沙沙声相交，操场上的奔跑传球的呐喊，白云倦怠的停在清透的蓝天上，这片刻的剪影像极了每一个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