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蒙蒙，笼罩着沅犀，还有她面前的一堆瓜子和十个碗。
她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眼前的第一个碗勉强用瓜子仁儿盖住了底，沅犀瞥一眼后面九个空碗，顿时想哭。
“这真的是上神么？分明更像魔好吧？不对，我们魔也不是这样的！这上神，凶，小气，自私，而且还没本事……”
等等，那我跟着他干嘛？
沅犀蓦然坐直。
之前是惧怕他的修为不敢放肆，如今得知他被封印，那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想到这里，沅犀瞬间笑出声来。摸一把瓜子仁儿塞到嘴里，心满意足嚼着，起身走到门边。
怎料刚拉开门，就对上凤渊那双危险的眼睛。
“……”
“去哪儿？”他似笑非笑。
沅犀懵了，一时忘记自己嘴里还有东西，着急地解释：“我打算……我……唔……咳咳咳……”
手忙脚乱。
凤渊几分嫌弃，但看她咳得厉害，还是伸手帮她拍背顺气。
抬头时看到他换了身新衣，而新衣的云纹刺绣上还沾着她刚刚喷出的瓜仁儿屑，连忙帮他拂去了，讪讪站好。
“上神晚上好啊。”她心虚地笑。
“去哪儿？”他又问，“别忘了，你手心里有我的名字，但凡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我都会知道。”
沅犀略是一惊，她还真把这茬事给忘了。
凤渊见她一脸计谋被识破后的慌张无措，不免心情大好，挑起唇角笑了笑，伸手搭在她的肩上。
“实话同你说吧，之前林子里那事儿，红鸾姑姑允诺，只要我处理得好，就给我说门好亲事。方才你也看到了，那事儿就没过我的手，自然不算数。如今我得杀九千九百九十九只妖不算，还丢了个媳妇。小魔女，这岂是你能用十碗瓜子仁儿赔还的？”
瞥看她身后空空如也的碗。
“哦，看来你也没打算用瓜子仁儿来赔。”
沅犀额角吓出一层冷汗，连忙摆手：“不是的，我真给你剥了的！就是……就是……”
“就是最后进了你自己的嘴巴。”他接话。
听出他是真的不高兴，沅犀缩着脖子不敢闹腾了。
半晌后，她小心翼翼道：“我一用魔力就出事儿，所以九千九百九十九只妖我定然是杀不了的。至于媳妇……不知上神看上了哪个美人，我去帮你跑腿送信，撮合撮合？”
凤渊仿佛听到一个笑话。
“就你？帮我撮合？”凤渊揽过她，“我只怕你把她给我吓到九霄云外去了。”
沅犀耷拉下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这一瞬间，凤渊忽而发现她很是可爱。
刚想再捉弄她一番，冷不防一个酒鬼跌跌撞撞冲过来，一把扯开他搭在沅犀肩上的手。
“你、你这个人，嗝，大晚上欺负人家，嗝，小姑娘！我都、都看到了！”
凤渊上下打量他两眼，懒得搭理，伸手想拉沅犀过来。
哪知手伸了一半，那酒鬼“啪”一声，把他手给打了回去。
“不长记性是不！嗝，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结果一肚子坏、坏水，嗝，这就叫啥，衣冠、衣冠禽兽！”
“噗……”沅犀忍不住笑出声。
孰料下一秒，凤渊移身换影，还是到了她身边。不待她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横腰抱起。
他略是扬头，脸色漠然，眼神却几分挑衅：
“我和我媳妇说话，让你羡慕嫉妒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