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什么？”
就在三月的恐惧程度要突破心理防线的时候，男人啪的点燃了一只烟，看也没看三月一眼，就来了这么一句。
难道是她心里的悱恻太明显，被他听见了？
三月搓了搓满是汗湿的手，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种下实话实说好呢还是打死不说好呢？
还是打死不说吧？
“我想问，我想说，你这什么牌子的香烟，还挺好闻的，呵呵。”
男人挑了一下眉峰，有不怎么明亮的路灯光线恰好照进来，打在他的侧脸上，烟丝缭绕着，道不明的男人魅力。
他扬了扬手里已经燃了一半的香烟，烟卷细长，“想知道？”
三月本能的摇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猛然的点头。
顾言成看着她这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样子，伸手把手里的香烟掐灭了，降下车窗，顺手扔了出去。
随口一句，“还是不知道的好。”
三月随声附和，“对对，扔了好，扔了好，吸烟有害健康，你也少抽一点。”
顾言成的目光就在这个时候杀过来，瞳孔收缩，晦暗不明的看了她几秒，语气变得清淡了不少，“不想知道了？”
三月反应过来是说香烟的牌子，摇摇头，“不想知道了，那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得进去了。”
顾言成没多做为难的就打开了车锁，三月想也没想就拉开车门下了车。
真好，自由的空气真好，明天就是她崭新的一天了，没有压迫，没有恐惧，没有束缚，没有偷渡……
“照顾盆栽的事，明天继续。”
还没等三月感慨完，车子扔下这么一句就飞速的远离了视线，三月当场石化，所有的畅想，感慨，未来美好的期盼都瞬间化为肥皂泡。
一戳，“啪”就破了。
为什么啊？她又不是长工。
一路上，一辆黑色路虎在路上蛇形疾驰，所有的车窗都降下来，疾驰的速度，把所有的车和景致都抛在脑后，顾言成的心情比来时好了不少。
夜风吹进来，打断他的碎发，他抽出一根烟来叼在嘴上，打火机在眼前打着了，淡蓝色的防风火焰，又被熄灭了，顾言成把叼在嘴上的烟卷扔出窗外，顺便把手里的一盒都扔出去。
再也不抽这个牌子的香烟了。
顾言成把车开进别墅停稳的时候，左风正在给花房点灯。
顾言成走过去，看见左风正在一个个的点亮烛台，而不是电灯，修长的身影在烛光和花影的映衬下，少有的悠闲。
“半夜点什么灯？”顾言成随口的问。
左风微微一笑，“我以为你想看。”
被点亮的花房，顾言成这才发现，都已经收拾好了，陈设并不与“烟花三月”相同，倒是更加的符合花房的设计，他放慢脚步，悠悠的走过花径，心里顿时安生了不少。
“这样看来，这种廉价的事物也不是完全没有养眼效果。”顾言成的口气也轻飘飘的，示意着现在的心情似乎不错。
“说人，还是说花？”
顾言成挑眉，眼前不自觉地就出现那么一个人影，可以不顾形象抱人大腿，也可以不修边幅的理所当然。
“都，还不错。”算是回答。
“她只一个人在这忙了一下午的时间。”左风的言外之意，用这样短的时间，收到这样意想不到的效果，能力可观。
顾言成在藤椅上坐下来，舒缓了忙碌后的紧绷，“只能说，也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左风轻笑。
“她在这睡着了？”顾言成坐在藤椅上，有一股幽幽的又不是很浓烈的香气传过来，他低身嗅了嗅，这正是她身上才有的味道。
左风环顾了一下四周，略微吃惊的看着顾言成，点头说是，这里的花种可不算少，现在正是花期，正在开放的就不下二十种，是什么让他如此确定她在这睡着了？
顾言成有些脑闷，似乎这个女人从不在意外面的环境是否恶劣，总能找到一点点舒适就能安心的睡着，她是没吃过这种亏还是怎么样？
这随遇而安的性格倒是跟这些没灵性的草木很像。
藤椅旁的小圆形的玻璃桌上，放着那几盆植物学家说的无药可救的盆栽，看的出来土石新番过的，修剪了坏掉的枝丫，有几棵被绑上了木棍用来支撑，绑木棍的布条绳竟然还扎成蝴蝶结。
那个女人哪来的巧手，明明笨的要死，蠢得一塌糊涂，不然也不会……
脑海里突然闪过她在他身下的那一幕。
顾言成从藤椅上站起来，让回忆戛然而止，指着花房外面的一条路，“把这一条修成一条小溪，绕过假山，流回这里。”重新又指指花房。
这里的花束，常年需要有水的滋润和灌溉，现在花房这番精致，也自然地让他想到要在这里修一条暗流，引进温泉水，在满足这些盆栽需要的同时，欣赏起来也应该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左风点点头，突然想起身来，“老宅那边来过电话了，说是云氏千金出院了。”
顾言成的好心情突然顿住，眼里闪过一丝倦怠，“有什么动静？”
“最近，云氏跟老宅那边联系密切，云氏千金出入老宅的频繁，并经常与陆淑芬相约逛街喝下午茶，关系走动的十分密切。”
“云昌海有什么动静？”
“除了两天前跟顾老爷子打过一次高尔夫以外，没有过多接触，还通过两次电话，每一次都在午后两点的时间来电，内容不详。”
“云氏集团跟这边合作的事，暂时搁浅，资金依旧挪用，不要让云氏有什么别的想法，私底下招募一批与云氏有合作的，有过节的公司，整理一份有可行性合作的公司名单给我。”
“明天把名单给到你。”左风知道，顾言成这是要暗度陈仓了。
顾言成点点头，知道这件事上，云家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退了婚，他们已经盯上顾氏这块肥肉，想着以此壮大自己的力量，可他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让其坐享其成？他现在只需静观其变，不做任何响应，倘若到时是真的要他强娶云家的那个女人，还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注意一下陆淑芬的举动，她的来往电话，人际关系，账目上的往来，每一笔都给我调查清楚，另外……”
顾言成眸色渐深，他想起那日宴会上，突然出现在他和三月身边，并把三月带走的男人，似乎叫什么何铭阳来着，“去调查一下那个叫何铭阳的人。”他不是不记得，只是一笔一笔的算。
左风一一记下了。
顾言成走出去要上楼的脚步突然停下，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花房，“明天把花房的名字题上，就叫秘密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