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总裁豪门>宦海狂飙>第二百六十九章 勾起二十年前那模糊记忆!

做了简单围蔽的空地,里面土地明显有翻动的痕迹,祭拜之人摆好祭品,燃起袅袅香烟和蜡烛火光。

那一抹光亮似乎正在与当头酷日争辉,显得多么渺小。

整齐垂耳短发里夹杂不少白丝,凸显苍老的佝偻身影低声念叨呢喃:“辉,你真的走了啊,我多希望你是跟外界传言一样,受到哪个女人的蛊惑离开我们母女俩。”

“为什么要我承受多次伤害?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大成人,结婚生子,你看,外孙都两岁多,能走,能跑,能跳,会说话.......”

“你的女儿和女婿都在银行单位安稳上班,安康有余,可以放心了吧?”

“把玲儿养大成人是我这辈子最有成就感的事,而你却不知不觉地走了,真的走了。”

“不瞒你说,我是有预感的,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当年我们是很穷,连冰箱都买不起,我家里弟弟妹妹要读书,工资全部给他们,你半句怨言都没有,愿意承担我的一切,我也愿意陪着你一起吃苦。”

“还是走了啊,你确实走了,被人弄死埋在学校里,二十多年不见天日,成了孤魂野鬼,不知道飘哪去,找不到家门。”

“你苦啊,一辈子没有享过福,更看不到现在我们一家子幸福美满的生活。”

“我不怪你狠心抛下我们母女,警察说了,你是被杀的,喝下了农药.......”

“凶手是谁,你有空记得托梦给我,回头我找案件经办的公安同志说道说道。”

“成校长也走了,他跟你一样,也是喝了农药,是他吗?我倒是不希望是他,但在你失踪后,他对我实在太好,我都怀疑他另有企图,还有那群喜欢多嘴的三八在背后指指点点,没办法,我只能选择带女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如果我还在这个学校里教书,你一定能日夜看到我的对吧?”

泪水不知不觉打湿了女人的脸庞,在她满是皱纹斑驳的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与其说是祭拜,倒不如说是把二十多年藏在心中的委屈,倾述出来。

人,失去生命体征称之为生物学上的死亡;

随着时间的推移消磨掉在世界上的痕迹,直到最后一个人忘记你,一切有关于你的东西将会泯灭。

那时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时隔多年,庞辉尸体被发现在龙山镇中心小学里,他的名字再次被人提起,传播出去,沸沸扬扬。

这何尝不是庞辉以另外一种方式‘活过来’呢?

立于身后的俏脸少妇,抹了一把脸上滑落的泪水,颤抖的双唇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她是庞辉的女儿,庞玲儿。

对这位仅存在她孩童时刻模糊记忆的爸爸,多年来于生活中没有太大的感触,甚至因单亲家庭的不完整缘故,遭到冷眼和嘲讽,生过不少怨恨。

时至今日,她悲从中来,知道爸爸不是抛弃她的十恶不赦坏人,狠心人,而是早已死亡埋骨的受害者。

是个可怜人。

恨意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悲伤席卷全身。

“妈,别太伤心,小心身体。”

庞玲儿颤抖的手从挎包里,拿出纸巾,贴心甩开递给已经老了,脸上布满岁月痕迹风霜的母亲,此情此景更加戳中女人柔软的内心。

单亲母亲遭到辱骂指责,背井离乡地含辛茹苦,倾尽所有把女儿抚养成人。

走过的路,泥泞中弯下的腰,吃下的苦,难以道尽。

此时的她明白了作为母亲真正意义,肩膀上所肩负的责任。

朦胧的余光中,她看到有几个陌生的身影靠近过来,眼眸用力挤掉一行泪水,纸巾擦拭泪痕,方才看清楚两男一女,怀揣沉重的表情,安静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以沉默代替言语。

为首的男人腰杆笔挺,弯腰鞠躬祭拜亡灵。

结束后,他开口自我介绍说:“我叫许毅然,叶敏、付义东。”

“我是这所学校走出来的学生。”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祭拜,有几个问题我想询问一下。”

庞玲儿哽咽疑惑问:“你们是警察吗?”

“早些日子在南江市公安局,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作为受害者的家属,我们不需要隐瞒什么,更希望抓到杀死我爸的真凶。”

“只是你们同事不都说了吗?相隔太久远,根本找不到与案件相关的线索,很大可能成为无头冤案!”

对于死者的家属,无头冤案是最难以让人接受的结果,连谁是凶手的最低要求都不能满足。

可悲,可叹,可怜。

许毅然在旧单位看过案件相关的资料,并没有否认身份,黯然动情说:“我有几个疑惑要当面问你们。”

“案件尘封已久要侦破难度很大,但我们也没有放弃,希望你们别放弃。”

“人在做,天在看,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面容憔悴的李老师缓缓转过头来,哀伤迷茫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说:“这位同志说得不错,别人可以放弃,我们不能放弃。”

“辛苦你们周末大老远跑来山区小镇看望亡夫,不用担心我们的情绪,有疑惑尽管问,我们尽全力地配合,知无不言。”

她饱经沧桑的脸上有着一股倔强,让人想到一句话:女子柔弱,为母则刚。

不愧是老一辈的知识分子,言行举止难掩当年的风华正茂,知书达理。

许毅然不客气,将就照顾只会使得眼前刚毅的女人受到轻视。

“第一点,在谈话里,李老师多有提及成校长在庞辉失踪后的一些反常,比如过于热情的帮忙,照顾,关心......那么李老师是否还记得,除开成校长的这些反常外,还有其他人的吗?”

李老师说话咬字清晰,给人以沉稳感,思索片刻后说:“除了成校长之外,当年我并没察觉到其他人有别的异样。”

“只是有一件事我没提起,心里一直觉得很奇怪,关乎到孩子我不好说什么。”

“成洁在我丈夫失踪的那几天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甚至我去她家也故意关上房门,好像很生气粗鲁,和以往换了个人似的。”

“大概率是连续暴雨导致心情不好,亦或者别的原因,小孩子性格随意总是奇奇怪怪。”

“见到这样成校长把她送回去村里,有儿子刚出生照料不到的原因,成洁很懂事不哭不闹,就连在村小学读书也没有任何怨言。”

太阳穴青筋跳动,许毅然灵感触动,抓住了关键词。

连续暴雨、成洁性格变化......

离开家庭回到村里小学读书,真的是没法照顾吗?

还是有别的原因?

“你还记得当时成洁的表情吗?”

许毅然刨根问底。

李老师擦了一下泪水,陷入回忆斟酌后说:“她眼里有不符合年纪的成熟,看我的态度带着点.....一点怨恨,对,甚至可以说是怨毒,我没感觉错,因为小孩子出现这种情绪很不正常,况且我和她没有过多的交集。”

“我本能以为是成校长因为我家的事经常打扰,家里添新成员,本来就冷落了女儿,更加的冷落,我还因此而内疚,后面很少找邻居帮忙了。”

“对了,我记起来有一天早上,成洁趴在窗台上看我,直勾勾地盯着刚下楼推自行车的我,那时候她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和.......”

脑海中尘封多年的记忆画面,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