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任轻秋有惊无险地看着自己拉住的人。

  这几天机要室的看守好像因为上次没有得手变得更森严了,任轻秋正准备想个什么法子进去,就看着这人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Omega抬起头看向任轻秋。

  这人长得很好看。

  她穿着一身高年级的黑色制服,她的衬衫被汗水濡湿,脖颈也有些湿润。

  被任轻秋扶着站稳后的下一瞬间,这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瞥了一眼任轻秋。

  Omega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带着一种不可一世底蕴。

  轻轻一瞥后,她就有些不耐烦地用带着黑色的皮革手套的手把任轻秋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了下去。

  ——哇,好歹扶了她一下,连谢谢都不说一句吗?

  任轻秋觉得这Omega态度真不友好,但也没多想什么,直接转身就走,

  “哦,没事就好……”

  但是她刚迈出一步,没有想到那人直接拉住了自己的肩膀。

  Omega的脖颈处传来好闻的气味。

  这气味有些甜,带着像是苦橙树的花香,闻着很温暖,却又隐隐挑人欲念。

  ——结合热。

  任轻秋注意到了后立刻想走,谁知道这Omega伸出手死死拉住她不放,

  “啊?”

  “能扶我回宿舍吗?”

  虽然是在拜托人,但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人也是咬着嘴唇,好像很不情愿一样叹了一口气。

  任轻秋本来是想直接走了的,但是看着这人手指有些不稳的样子,她犹豫了几秒,最后直接打横抱起了这人。

  任轻秋把她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这样好些吧?”

  Omega没说话地望着任轻秋,最后手指虚虚地扶住了任轻秋的肩膀,很不情愿地点头,

  “嗯。”

  ——真勉强啊。

  任轻秋抱着她往学生宿舍方向走了一段路。

  Omega的身体很柔软,像是一只猫一样,她靠在任轻秋的肩膀上呼吸起伏,脖颈处也传来一股闻起来暖暖的气味。

  ——橙花的气味。

  这香味实在是有些诱人,闻到的一瞬间任轻秋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人体温热的肌肤,连着这人在黑色的制服衣领下面的雪白的肌肤也变得很刺眼。

  任轻秋视线余光扫了这Omega一眼。

  “你在看什么?”

  Omega带着威胁的声音立马从耳边传来。

  “什么也没看。”

  ——这人是不是吃火药长大的?怎么看一下都这么凶?

  只是走着走着,任轻秋发现——这Omega让她不要乱看,但是自己却像是一只迷迷糊糊的猫一样鼻尖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面动来动去的。

  ——这是什么种类的双标?

  任轻秋斜着眼扫了一眼怀里的Omega。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这人的脸一下子又把话吞了下去。

  Omega说的宿舍位置不远,任轻秋肩膀戳了一下她房间的门,Omega抬起眼,手指紧紧捏着任轻秋的衣领,一只手轻轻解锁了房门,

  “进去吧。”

  她抬眼的表情很好看,任轻秋咳了一声,

  “好。”

  ——我不是被美色蒙了心,只是帮人要帮到底。

  打开了门,因为这里是宿舍,房间整体不是很大,房间里面摆设给人感觉很朴素,但也很整洁。

  Omega还是没有放手地扯住了她的肩膀,语气还是有些脱力,

  “……卧室在里面。”

  她微热的呼吸一起一落地打在了任轻秋的下巴上面,任轻秋不知怎么地觉得自己变得更焦躁了起来。

  “哦。”

  ——只是帮人帮到底……

  任轻秋吸了一口气,走进卧室。

  她站在床边一只腿的膝盖支撑在床上,把Omega放在了床上。

  她捻了一下这人的被单,想打个招呼就走了,这时才想起,她们是陌生人,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那谁。”

  房间有些空洞地传来她声音的回响。

  “……什么事?”

  Omega的手还揪着任轻秋的肩膀,任轻秋感觉自己的皮肤有些汗涔涔的,伸手松了一下自己的领子。

  其实她本来只是想说一句自己要走了的,但是不知怎么地话到嘴边就变成了,

  “你就这么睡了吗?”

  听着任轻秋的话手指微微一松,Omega躺在床上扬起下巴,“你想说什么?”

  任轻秋看着她手上的黑色手套,有些在意地问,

  “你睡觉不把手套摘下来吗?”

  “这不是你需要管的事。”

  Omega好像是不太高兴一样,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空气一下子沉默。

  这人说的话在理,任轻秋根本不需要管。

  但虽然在理,任轻秋听了,还是感觉自己本来就莫名其妙地烦躁。

  这股烦躁和面前这Omega身上混合着花香的信息素的气味交融在了一起。

  寂静的控制之中,传来两人不太平静的呼吸声。

  任轻秋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Omega。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正好看得见窗户后面的一大片红叶林,漫天的星星,有月光依稀照进房间。

  Omega因为呼吸不顺肩膀起起伏伏,她精致的轮廓在这样的夜里带上了一层白色的光,让人想要伸手去碰一碰。

  任轻秋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渴,但还是果断转身,

  “我走了。”

  只是,她刚一起身,躺在床上的人就翻身勾住了她的手。

  这人蜷在床上一只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眼神迷离看着任轻秋,发丝从她的肩膀上滑落,只有呼吸声在空气中起伏。

  呼吸和空气中荡漾着的信息素一样挑唆着任轻秋的神经,任轻秋一下子僵住没能动。

  两人的呼吸低低地交替起伏,不知对视了多久,面前的人轻轻地把任轻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

  她勾住任轻秋手的手很轻,任轻秋要是甩掉也是能甩掉的。

  只是任轻秋被她这样一拉,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一直在等她这样拉住自己。

  她看着Omega这样,直接爬上床伸手把这人压了下去。

  这种事情倒不用谁来教,任轻秋很干脆地把手伸向自己的后背,一下子拉起自己的衣服。

  Omega没有动,只是一直看着任轻秋。

  任轻秋直接伸手轻轻勾了一下她衬衣的纽扣。

  看着这人完全不打算动的样子,任轻秋很有服务精神地帮Omega解开了衣领的纽扣,帮她帮衬衫直接从头上拉了出去。

  途中不知是不是衣领勾住了一下这人的腺体,让她不舒服了,这人闷闷地哼了一声。

  任轻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的,只是在月光下看着这个Omega的身体的时候,不禁屏住了呼吸。

  那实在是一副很美的画面。

  Omega柔顺黑亮的头发像是一簇柳枝盛开在床单上,她躺在床上,手抓着床单,微微蹙眉,脖子上的腺体像是一颗樱桃一样红。

  任轻秋刚伸手一碰,这人脖子上的腺体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轻轻颤了一下,Omega靠在枕头上闷闷地哼了一声。

  这哼声听着让任轻秋很想去吻这个人。

  任轻秋是很顺从自己内心的人。

  有了想法,她就立刻探过了自己的头,撩起那人耳边垂落的头发。

  可她手指刚一动,Omega就瞪向她,

  “你要做什么?”

  她的语气很不客气。

  “接吻。”

  任轻秋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在填写申报材料的表格一样。

  “不行。”Omega冷冰冰地拒绝。

  ——她刚才那样是允许我标记了吧?标记可以,接吻不行?这是什么奇妙的世界观?

  任轻秋不解。

  “真不行吗?”她问。

  “不行。”Omega的语气没有一点改变。

  任轻秋是那种别人越是说不行,她反而就会越想去做的人。

  看着这人蹙眉的表情,她心里面那种叛逆的冲动就更猛烈地隐隐作祟,但是她还是压了压自己的性子,在心里面吐出一口气,

  “行吧。”

  取而代之,她咬向了这人的腺体,不知道是不是唾液里面也带着信息素的原因,怀里的人又像是被顺过毛的猫一样变得很乖巧。

  ——这人的原理到底是什么啊?

  任轻秋把信息素送进去,但是这人的肩膀却是慢慢一颤,

  “疼了?”

  任轻秋含住腺体抬起眼。

  她也是第一次标记人,不太明白什么时候会疼,“要停吗?”

  Omega捏着床单,好像是在忍耐一样小幅度地摇了一下头,只是呼吸更乱了一点。

  任轻秋忽然觉得她有点可爱起来。

  ——错觉吧。

  任轻秋想着又继续咬了下去。

  夜晚十分安静,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在房间里面蔓延。

  任轻秋觉得,这人无论是刚才说要自己帮她的声音,还是现在这样的声音,都挺好听的。

  月亮从床边的窗户那边开始落下,天空也渐渐变成了一片黛蓝色。

  后来,窗台那边响起了一阵声音。

  窗外一个黑影晃了一下,任轻秋被那个影子吸引,手不禁停了下来,转过头才发现是只大尾巴松鼠抱着橡果在窗台看着她们。

  ——北方生态真不错。

  “你在看什么?”

  感觉到了任轻秋的手停下了,Omega没好气地催促了一句,伸手捏了一下任轻秋的肩膀。

  她脱掉手套的手指十分细腻柔软,但是力度还是大得让任轻秋立马苦笑了一声,

  “你轻点儿啊。”

  “……”

  任轻秋很配合地回过头轻轻安抚起怀里人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轻佻地调侃了一句,

  “你是着急啦?”

  Omega没有回话,只是蹙眉,喉咙里发出叹息声。

  一抹红晕漫过了Omega的脖颈,好像外面的枫叶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红晕甚至比枫叶还要红,十分地艳丽。

  ——这人怎么这么好看?

  任轻秋用另一只手把这人耳边沾了汗的头发撩起到耳边,

  “哎,有没有人说过,你皱眉的样子很性感?”

  “闭嘴。”Omega态度十分恶劣。

  “好凶。”

  任轻秋笑了笑,心里一动,凑头过去想和她接吻。

  “我说了不行。”

  看她吻上来,Omega立马用手把她脸推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难道是禁止符号变的吗?”

  任轻秋眨了眨眼,觉得她红成这样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了。

  她停下另一只手,伏在这人耳边低声念道:“你不准的话,我也要停了。”

  Omega忽然肩膀一顿。

  她沉默了一下,过了许久才念道:

  “……嘴不行。”

  ——其他的就可以吗?

  “你这人到底是通过什么原理运作的啊?”

  任轻秋苦笑了一声,凑过头轻吻了一下她雪白的脖颈。

  后来到了黎明,任轻秋做了个荒诞的梦,梦里一窜而过很多很多的松鼠,它们都在看着她们,眼神十分纯真。

  这梦太奇怪了,导致直到第二天任轻秋的终端传来响声把她吵醒的时候,她也还以为是一群松鼠跑的时候带出来的。

  任轻秋缓缓地从被子里面探出了头,点了一下接通,

  “谁啊?”

  “我,谢飞鱼。”

  “嗯?”

  昨晚弄到了太晚,早上才睡,任轻秋实在是没有睡多久,一睁眼就感觉浑身发冷,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地板上。

  ——这才十月吧?北部真的好冷。

  “任轻秋,你是不是又在哪里鬼混啊?”

  谢飞鱼的声音传来。

  任轻秋没有回她,“怎么了吗?”

  “你快来训练室,我们教官变成白首席了。”

  谢飞鱼的压低了声音在电话那头念着,

  “你再不来就要被制裁了……”

  任轻秋是在是没有办法把白予熙和首席,制裁这几个字联系在一起,但是还是应了一声,

  “哦……我马上来。”

  任轻秋一边悠哉地应着,一边走到了浴室看了一下自己的后背。

  昨天那个Omega下手实在是太重,肩上果然有那人的抓痕,光是看一眼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在火辣辣地发疼。

  任轻秋慢吞吞把自己的衣服从地上扯了起来套上。

  她环视了一下这人房间,房间里面只剩下一股苦橙树的花香,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个Omega是把我当什么了?连一张字条都不给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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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任轻秋到训练室的时候,训练室简直就像是一个刚被陨石夷为平地的废墟一样安静。

  班上所有人简直就像是被尺规比划了一样站得笔直。

  任轻秋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很丝滑地走进了训练室里,站到了最后一排的谢飞鱼的身旁。

  “早。”

  谢飞鱼看着她走了过来,脸色十分难看地对着任轻秋朝后面挤眉弄眼。

  “怎么了?”

  任轻秋刚有些好奇,刚想要顺着视线看过去,就感觉后面有一股精神力压了过来。

  “迟到后还敢说话,你胆子还挺大。”

  那人的声音严肃之中带着些沙哑,任轻秋感觉听着莫名有些熟。

  谢飞鱼说了白予熙在,那身后这人大概就是白予熙了。

  “我让你进去了吗?”

  身后那人声音冷得像是马上就要把任轻秋扒皮抽骨一样。

  任轻秋定在原地,背着手诚实回答,

  “好像没有。”

  “那还不站出来?”

  那个人念着慢慢走近。

  只是这人走到任轻秋身后后,空气微妙地凝固了两秒。

  两秒后,那人马上用嫌恶的语气命令道:

  “没听到吗?迟到的,马上给我出列!”

  班上的人都被这人的声音吓得身体为之一缩。

  任轻秋觉得这群人真是胆小,就算现在这个白予熙再怎么凶残,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她难不成还能把人吃了不成?

  任轻秋想着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出列。

  她大大咧咧地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眼睛一圆,感觉自己背上被抓出来的痕迹都在隐隐作痛。

  过了许久,她舔了一下嘴唇,脑袋里面响起一个声音:

  ——我怎么会做这种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