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视频拍摄者除了角度隐蔽, 镜头还着重放在了发生纠纷的众多虫身上,故而他们所处的环境被遮挡了绝大部分,即便如此, 宋云辛还是在某只雌虫侧身后漏出来的缝隙里, 窥探到了那间屋子的部分细节,而其中一个并不显眼的摆件, 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他总觉得这个摆件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具体是在哪里呢?

  宋云辛按下暂停键,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里那个仿佛暴露出秘密的半掩角落, 顺着线索仔细在回忆中搜寻, 突然,一个觥筹交错的宴会场景猛的跃入脑海。

  这不是庆阳侯府吗!

  一些潜藏的记忆立刻被唤醒,宋云辛心头一震:这难不成是……

  他把光脑上暂停的视频又播放了一遍, 这一次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果然就是庆阳侯府慈善晚宴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由于应琮和史文朗的无端挑衅, 陈伯揍了一拳这俩地痞流氓后, 应琮恼羞成怒,企图再次发难时,被凌舒抓了个正着, 而视频中的片段, 正是凌舒抓住应琮后,将其推开的画面。

  视频播放的部分不知何故,并未将他和陈伯包括在内, 而且巧妙地只放出了凌舒推应琮的过程。

  作为雄虫,应琮体质单薄脆弱,凌舒不轻不重地随手一扔, 他便踉跄几步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再加上拍摄角度的问题, 确实很容易误以为是凌舒一拳将应琮揍趴在了地上——毕竟一开始连他都看晃了眼。

  这件事当晚最后由庆阳侯方玉生出面解决,自此再没听到过后续,他以为翻篇了,也就没再放心上,却不料现在竟然被拿出来做文章,连真正动手的陈伯都略过了,目标直指凌舒。

  “不要脸!”搞清楚真相后的宋云辛气愤地拍桌。

  但是很快,一个疑惑盖过了愤怒——应琮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如果单纯是为了报复泄愤,他不至于等到现在——什么样的怒气能沉淀两个月之久。

  宋云辛有股不详的预感。

  ——那就势必是比泄愤更严重的事,而且很明显,对方还早有预谋。

  他到底想对凌舒做什么......

  按理说,凌舒是雌虫,应琮是雄虫,即便是凌舒贵为少将军,但正如网友们所说,放在这个世界,二者是自出生就注定了一辈子都隶属两个泾渭分明的不同阶层,显然不会,也不可能存在利益上的牵扯和冲突。

  既然无关乎利益,那应琮这个两者之间绝对的上位者,到底为何要为难凌舒?

  莫非真的就是单纯为了出口恶气?不对,这又与刚才的思路矛盾了。

  难道是他们以前就有纠葛,这次终于爆发了?——那时机也还是不对啊。

  宋云辛百思不解,也因此他基本能确定一件事——这其中还有他不知

  道的内情。

  既然他与始作俑者之间存在信息差,那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理不顺,更猜不到对方的目的。

  可是来到虫族后,除了凌舒,他也不曾和其他虫有过交情,导致他如今想找个商量事情的对象都没有。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

  穆暃?

  不行,穆暃此刻必定是随凌舒去了太空防役站,多半也联系不上——即便这样想,宋云辛还是不死心地打了个电话过去,果不其然,关机。

  唉,他叹了口气。

  以前的“宋云辛”生活圈子里围绕的尽是一些臭味相投的“朋友”,自打他穿越过来后,有意无意跟他们保持距离了挺长一段时间,目前相互之间已经逐渐疏远,到最后他是势必要与之断绝联系的——更何况,跟那群人在一起,花天酒地寻欢作乐还行,要真的正经和他们讨论起这些事来,不仅一点忙帮不上,他们还会把他当成怪咖。

  那还能找谁......他在脑子里搜刮着有没有能借来用用的,以前“宋云辛”交际圈中的“朋友”......

  很遗憾,没什么收获。

  他真的很想扇“自己”一耳光——好不争气!

  他不知道这事会不会持续发酵下去,雄虫保护协会若是看到此消息,又会采取什么措施,最后又会给凌舒造成什么影响。

  而且,凌将军呢?他看了看光脑右下角的时间,不知道凌将军听说了这件事没,会不会也正在着急。

  一切都难以捉摸,宋云辛觉得头痛得紧。

  要不,给雄父打个电话问问?

  他在房间里犹豫了半天,打了一肚子腹稿,终于鼓起勇气拨通宋严的电话。

  “嘟,嘟,嘟......”漫长的忙音后,系统提示他无人接听。

  宋云辛无奈地挂断电话,突然又想起一人来。

  “侯爷!”他激动地一拍手掌。

  ——既然这件事发生在庆阳侯府,说不定侯爷能有什么法子,当时那么盛大一场晚宴,肯定有装配监控系统吧?

  他翻了翻自己的通讯录,还真找到一个备注“方叔”的号码,这次宋云辛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

  又是忙音......

  看来他们现在的工作重心都还在集中在北部星域?

  宋云辛这下真的无计可施了,他看着光脑上凌舒的头像,有种无助的脱力感。

  但侯爷和雄父只是暂时没接电话,说不定有一线希望。

  他强自镇定,甩了甩头,打算晚一点再打电话试试。

  出去走走吧,先暂时将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剥离出来,宋云辛想。

  于是他关掉光脑,去浴室洗了把脸后,换身衣服走出门。

  绕来绕去,宋云辛不知不觉间又转到了那家咖啡店前。

  他满头黑线,想起来自己穿越过来后,在这家店里的经历似乎都不怎么美好,正考虑要不换一家,突然便看到两只雌虫狼狈地趔趄着被推了出来。

  接着就看到印象中向来淡然自持的店员,对着那两只虫愤怒地训斥道:“这家店不欢迎你们!以后都不准来了,马上给我滚!”

  宋云辛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谁TM稀罕来你这破店。”两只雌虫一边粗鲁地冲着店员比手势,一边骂骂咧咧地离开。

  店员瞪着两只雌虫的背影余怒未消地“哼”了一声,一转头,便看到了愣在门口的宋云辛。

  “呃......”店员尴尬地脸红。

  “呃......”宋云辛进退两难。

  对视间,现场陷入诡异的静默。

  须臾。

  店员脸上扬起他熟悉的温和微笑:“喝咖啡吗?”

  宋云辛大脑短暂当机:“啊,嗯。”

  ......

  事已至此,宋云辛也只好跟在店员身后,走进咖啡店。

  他环视了一下店内,空空荡荡。

  “这会儿客......”宋云辛又差点口误,“这会儿还挺清闲。”

  店员眉头一蹙:“是啊,就来了两个顾客,还惹了一身晦气。”

  宋云辛原本只是想随便说点什么缓解下尴尬,却不料无意间还是把话题引了回去。

  见他似乎并不避讳,宋云辛便问道:“发生了什么?”

  “你看热搜了没?凌舒少将军那个。”

  宋云辛心里“咯噔”一下,这事影响面有这么广吗?

  他没回话,店员也没在意,自顾自说到:“三观不正还在店里大声叽叽歪歪,我实在听不下去,就把他们赶走了。”

  “呃......”宋云辛顿了顿。

  店员突然停住脚步,狐疑地上下打量他:“我倒是差点忘了,你是雄虫来的......”

  宋云辛一脸茫然:“雄虫怎么了?”

  店员不可觉察地带上了些许敌意:“那你一定也是站在雄虫那一边吧?”

  “当然不是。”宋云辛急忙否认,他垂眸掂量了一下,说到,“至少也应该先搞清楚事情的缘由吧。”

  店员耸了耸肩,身上的气势柔和很多:“可不是嘛,我们能有现在这样安稳的生活,凌家两位将军功不可没,现在就因为这么个事儿被诋毁,凭什么。”

  “嗯。”宋云辛这次是发自内心的认同,可不是嘛,凭什么。

  “刚才那俩家伙,”店员冲门口努了努嘴,“就是低贱惯了,无脑站队,还口无遮拦。”

  他叹了口气:“被踩进泥泞的时间久了,好像就忘了还可以翻身这件事。什么雌虫雄虫,任何事情,难到不该理应公义超越等级吗。”

  “你一定认为我在天真地妄想吧?”店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虽然理想和现实始终存在差距,这是在哪个世界都难以改变的定律。

  但是......

  “迟早会来的吧,那一天。”宋云辛道。

  店员笑:“是啊,或许迟早会来,只不过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宋云辛想了想:“只要不是身处最差的年代,也算值得庆幸的吧?”

  店员闻言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这倒也是。”

  “不扯这些了,”店员绕到吧台后面,熟稔地调出点单系统,一扫刚才的阴霾,含笑抬眸,“还是拿铁?”

  “嗯。”宋云辛掏出通讯仪打算付款。

  “诶,这杯我请你,”店员抬手制止宋云辛,冲他眨眨眼,“为了我们同频的三观。”

  宋云辛低笑:“那就谢谢你了。”

  “你真是......”店员仿佛笑着叹了口气。

  “?”宋云辛看着他,等他说完。

  店员释怀地扬了扬唇,眉眼弯弯直视他:“有点格格不入啊。”

  宋云辛不置可否地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向自己常坐的位置。

  不一会儿,店员端着调制好的拿铁过来,这次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了宋云辛对面,微笑着朝他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吗,我叫修竹。”

  宋云辛这才知道,原来修竹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

  在短暂迟疑的瞬间,在心里默默衡量了一下,若如实告知,修竹将自己的名字和“纨绔世子”这个身份精准联系起来的可能性。

  最终,他握住修竹的手坦诚说道:“我叫宋云辛。”

  说罢,他有些迟来的紧张地观察着修竹的表情。

  好在修竹的神色并无异样,只是在思考这名字应该分别与哪三个字匹配一般,一边点头一边喃喃道:“宋-云-辛-啊,好的,我记住了。”

  “诶,网上的热搜,你看了没?”修竹将话题拉回刚才“暴力逐客”事件的起因。

  宋云辛差点一口呛住,咳嗽两声支支吾吾道:“啊,嗯。”

  “对这个事你怎么看?”修竹瞪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

  “......”宋云辛刚疑惑怎么话题又绕了回去,修竹身体前倾凑近了些问道:“你相信凌舒少将军真的会打虫吗?”

  “当然不信。”宋云辛说得铿锵有力不容置疑也心安理得——本来事发时,凌舒就只是推了应琮一下,是他自己下盘不稳不争气。

  “是吧!我也不信,

  ”修竹激动得一拍桌子吓宋云辛一跳,“单看凌少将军那正义凛然的长相,我也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

  说完,他好像也觉得自己的理由不是特别有说服力,补充道:“无论如何绝对都是事出有因。”

  宋云辛心里“咯噔”了一下:“你,认识凌少将军?”

  ——那他第一次怎么会没认出来凌舒?

  “怎么可能啦,”修竹道,“人家可是功勋卓著的军雌诶,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去哪里认识。”

  “那你刚刚说看长相......”

  修竹摸了摸鼻子,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今天的热搜去恶补的‘知识’啦,以前只听过凌将军的事迹,但是今天在网上一搜照片,惊为天人,那气质那眉宇,吊打多少娱乐圈小鲜肉,真是让我这只雌虫看了就忍不住心动嫉妒。”

  宋云辛不自觉弯起嘴角挺直了腰板儿。

  “只是......”修竹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只是什么?”

  “只是我看到照片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你说,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冥冥之中存在着某种联系啊。”

  宋云辛这下是真真正正被呛了个正着,剧烈咳嗽到胸腔缺氧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修竹赶紧起身,帮他顺着后背:“你慢点喝啊。”

  缓了好一会儿,宋云辛才摆摆手,示意修竹示意修竹自己没事了。

  修竹这才坐回他对面,意犹未尽道:“你觉得呢?我看那些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前世今生的情缘什么的。”

  宋云辛表情挣扎地看着修竹:“你们都是雌虫诶。”

  修竹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一眼:“这都什么年代了。”

  宋云辛思考了一下赶紧说道:“实不相瞒,我第一眼看到凌少将军......的照片,也有种熟悉感。”

  “可能是大众脸吧?”

  修竹脸上嫌弃的表情更甚:“你疯了吧,凌少将军?大众脸?”

  宋云辛脑海里浮现出凌舒可谓惊为天人的长相,觉得自己胡编乱造的托辞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修竹翻了个白眼。

  “以前,水蓝星出现过类似的......就是,雌虫,呃,冒犯雄虫的事情吗?”宋云辛问道,他急切渴望找到一个参考,以至于没意识到自己措辞在修竹听来会很奇怪。

  果不其然,修竹“噗嗤”一声:“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着,你不是水蓝星的虫?”

  宋云辛一时语塞,还没来得及找补,修竹已经皱紧了眉头。

  “不过的确有过这种先例......”修竹想起来什么似的,表情很严肃,连带着宋云辛都莫名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忘了吗?之前康城集团开创者茅元明的事?”

  宋云辛在脑海里搜寻1102传输给他的“人生经历”,确定在过往的“记忆”中,找不到关于“茅元明”的事迹。

  “这是怎么回事?”宋云辛问1102。

  【系统只能给宿主复刻原主经历过的人生。】

  【若是宿主发现资料无从考证,则表示原主确实对“茅元明”这只虫并无认知。】

  根据1102在穿越之初输送过来的原主生活履历不难感觉出,“宋云辛”是一只不太关注社会新闻的雄虫,他向来独断专行特别的自我中心。所以他推测,大概“宋云辛”压根儿就不知道在水蓝星上还曾经发生过雌虫殴打雄虫的事件。

  而且看修竹这个反应,应该在当时还很轰动,而他竟然一概不知。

  宋云辛只好望着修竹摇头,含糊其辞:“有点印象,但具体什么事,记不太清了。”

  修竹恨铁不成钢地“啧”了一声,回忆道:“当时正值康诚集团召开新品发布会,你知道的,像这种在帝国内某个行业独占鳌头的集团,但凡有一丁点动作,那肯定都是备受瞩目的。”

  “所以当天那声势浩大和受关注程度你可想而知,那可是盛况空前呐。”

  “说到这儿的话,后面很多网友都推测,这件事有很大概率是早有预谋......”修竹撑着下巴做思考状,“毕竟在那种场合,如果没有内应,哪怕是雄虫,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得去。”

  宋云辛端起拿铁抿了一口,全神贯注盯着修竹。

  “这只不清楚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雄虫,在发布会上当场发难,不仅证据确凿地揭露了茅元明雄主长孙尧见不得光的肮脏私生活,同时还表示,康城集团即将上市的新品,是未通过检测存在安全隐患的瑕疵品。”

  “这属于原则问题了吧。”宋云辛捧着杯子皱眉,“这不是坑害消费者吗。”

  修竹一脸“看你也上当了吧”的表情,“问题就出在这儿。”

  “那只雄虫一开始就放出了长孙尧鬼混的视频不假,但一直到这件事结束,对方都没能提供出可以证明新品有瑕疵的证据。”

  “然而那个时候早已经没有虫关心这个问题了。”修竹耸了耸肩。

  “心理战?”

  “这操作比起后面令虫大跌眼镜的真相简直微不足道,”宋云辛在他脸上罕见地察觉到一股愤恨,他深呼吸一下,接着说,“正所谓,断虫财路犹如杀虫父母,况且那只雄虫在发布会上对长孙尧极尽侮辱,言辞低俗不堪入耳,双方发生激烈的争执,发展到最后,茅元明众目睽睽之下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然后呢?”

  修竹摊了摊手:“茅元明当然是直接死刑啊。”

  宋云辛无声地张了张嘴,心底泛起一股忧虑。

  “如果你以为事情仅此而已,那就太天真了,猜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有媒体拍到长孙尧和那只雄虫私下见面。”

  “是为了给茅元明求情?”

  “那雄虫和长孙尧早就认识,这件事就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修竹摇了摇头。

  “为了搞垮茅元明,争夺康城集团,长孙尧不惜以自己为诱饵,”修竹冷哼一声,“你说他得有多歹毒。”

  宋云辛表示无法理解:“可是,在虫族不是一旦缔结婚姻关系,雌虫所拥有的一切就自然归属于雄虫,那长孙尧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那谁知道。”

  修竹露出无法掩饰的鄙夷表情:“而且你知道最离谱的是什么吗?”

  宋云辛没忍住皱起眉头,这事还能更离谱下去?

  修竹脸上的鄙夷变成了一种无助,或者说接近于绝望的神色:“即便是在行刑之前,已经开始有媒体曝光事件的真相,理清始末,为茅元明发声,但是最终......”

  “法院还是维持死刑。”

  宋云辛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们根本就不关心事情的起因经过,”宋云辛听到修竹的声音气若游丝,“因为为茅元明定下的荒唐罪名,仅仅是殴打雄虫。”

  “至于怎么打,又是为何打......”

  修竹轻“呵”一声,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这就是雌虫命运。”

  穿越为一只从出身就处于上位者的雄虫,宋云辛无法感同身受,更不能轻而易举地说出“别想那么多”或者“看开点”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他捧着杯子的手不自觉攥紧,也为这种不平衡的社会感到无能为力。

  然而他眼下最担心的,还是远在空间防役站的凌舒

  “但是,凌家父子为帝国打了那么多胜仗,立过那么多战功......”宋云辛心存侥幸地认为,单凭这点,都不应该因为这种小事惩罚凌舒。

  修竹叹口气:“你知道茅元明主持时期的康城集团,每年能为帝国贡献多少税收吗?”

  听到修竹报出来的数字,宋云辛惊讶地张了张嘴。

  “所以,你现在还觉得,凌舒少将军跟茅元明比起来,能有多大优势吗?”

  “帝国不会允许任何一只虫对抗权威。”

  宋云辛的心一下被揪住了似的难受,他坐立难安地看了看自己的通讯仪,在咖啡店坐了一下午,之前播出去的电话,还是一个都没收到回复。

  “那现在该怎么办?”宋云辛实在求助无门。

  “不过,茅元明事件发生的时间已经是好几十年前了,”修竹故作轻松地扯了扯

  嘴角,像是在安慰宋云辛,更像在鼓励自己,“现在国民的意识正在慢慢觉醒,所以这一次,理应该有所不同,对吧?”

  宋云辛深吸一口气,陷入绝境退无可退反倒给了他背水一战的底气,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凌舒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