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放着一部十多年前获得过奥斯卡的电影,时筝当年上学的时候就看过,甚至为了完成作业仔细研究了好几遍。
所以当他坐在暖融融的房间里,靠着叶津渡的肩膀,一点点头垂了下去。
有点不想上去。
不想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
多呆一会就好。
时筝这样想着,思绪陷入了模糊。直到被捏着下巴叫醒。
“困了?”
时筝又闭上了眼,脸压在Alpha的肩膀上。
“要睡在这里?”
很明显不能,万一经纪人找他发现房间没人就尴尬了。
时筝摇摇头,说:“几点了?”
“零点。”
“唔——那我要回去了。”
他有些头重脚轻地爬下床,用力眨了眨眼睛。
叶津渡看他走得有些凌乱的步伐,便伸手拉住了他。
“我抱你上去。”
他的话让时筝脑袋清醒了不少,连忙拒绝道:“我自己可以的,你快休息,晚安。”
他像只兔子似地钻出了房间,一路疾步走回楼上。
他这几日的工作安排的满,也没时间和叶津渡见面,只有每晚工作回来,会带着搜罗来的美食和礼物去敲叶津渡的门,叶津渡看起来一点也不无聊,有时在看股票,有时在弄文件。
他尝了口时筝带回来的布丁,觉得有些甜。
将勺子换了个方向,对准了时筝。
后者犹豫了几秒,吃进了嘴里。后来大半个布丁都是被时筝吃掉的,而时筝又被叶津渡吃掉了。
他眼角水色,嘴唇红润,却依旧挣扎着说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甜的?”
的确不太喜欢。
但是——
“喜欢。”
叶津渡毫无愧色地回答道。
“但是比起食物,筝筝更好吃。”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Omega绯红的脸。
可是,叶津渡却没有进行下一步。
只是缠绵悱恻地亲着他。仿佛是在隔靴搔痒,让时筝躁动又难耐,却无法开口请求。
时筝每每回到房间后,便对着呆,然后钻进被子里,抱着Alpha的衬衫却怎么也无法满足。早上醒来,因为没穿内裤,。
像是隐秘又糟糕的欲望。时筝往滚烫的脸上扑了好些冷水,才觉得那股无名的欲望平息了下去。
他有些不安,这种类似发情的征兆让他仿佛在充满荆棘的草丛里,又痛又痒。
他出门前,吃了三颗抑制素,又喷了许多的除味剂。
一进电梯,储秀就闻到了一股香水味,味道有些奇怪,像是医院里的消毒剂的味道,但又没那么刺鼻。
“啊秋。”
小助理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时筝脸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一整天拍巧克力的广告,还要拍无数吃巧克力的特写,外国人拍广告实在,吃是真的吃,所以时筝也配合地吃了十几种口味的巧克力,直到导演满意了效果。
他一出棚,又看到了送来的花。
“扔掉。”
小助理当然照做,扔得很干脆,只是没想到丹尼尔会亲自过来。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时筝面色冷淡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们国家演艺圈的保守,不该做出那种行为,实在是情难自制,我已经发了个人声明,希望能弥补这次风波。时筝,你可以原谅我吗?”
他海蓝色的眸子真诚地看着清冷面孔的Omega。像是看着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丹尼尔,你是个很好的朋友。”
时筝淡淡地开口,眼睛里却没有过多的情感起伏。
“也是个优秀的摄影师,我很幸运能遇到你这样的工作伙伴,也感谢你这些年来,在工作上的照顾。但是,也就到此而已。”
时筝看着他,伸出手,说道:“我不需要你的臣服,只需要一个平等的握手,可以吗?”
丹尼尔静静地看着那只白皙的手,曾经他在上面落下过匆匆一吻,但是现在,这只手伸向了他,同时也是在拒绝他。
他是个识时务的人,又或许是时筝说的的确有道理,太美味的佳肴也许只能浅尝辄止,放弃这道菜他也不会活不下去,虽然可惜,但是这世上令人惋惜的事如此之多,哪里只差一个时筝呢?
叶津渡买了时筝的同一班飞机票,只是经纪人和助理都在,所以两人并无交流,反而是吴芳予看见了叶津渡微微惊讶,她和叶津渡并无交情,只是在媒体上耳闻过,便也没有上去搭话。
储秀却不一样,她看见过叶津渡和时筝亲密的样子,又想到现在这么巧出现在同一班飞机上,两人还互相装作不认识,所以她也只是当一个鸵鸟,一言不发。
途中时筝起身去厕所,这时周围的人都闭眼休憩了,时筝打开厕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叶津渡,叶津渡头上戴着黑色的眼罩,前额的头发几缕翘起来,有些稚气。
他只是无声地勾了下嘴角,便让时筝出去,等时筝迈出了一步时,却被人又拦腰带进了洗手间。
“你干嘛呀?”
时筝被吓了一跳,小声地惊呼。
“想和筝筝做有趣的事。”
叶大少微笑着,同样小声地在时筝耳边说道。
气音吹拂过耳朵,时筝感觉四面都是风。
他瞪了眼胡说八道的叶津渡,局促地说道:“你别乱说,等会有人来了。”
“还有三个多小时,不试试吗?”
叶津渡往时筝的耳根吹气。
时筝气得推他的肩膀。
“别闹……你刚刚在看什么书?”
他试图转移话题,并且抓住了Alpha放在腰上蠢蠢欲动的手。
“《失落的塞壬》。”
后来时筝才知道,这是本披着严肃文学介绍一百八十种xing爱地点和姿势的小黄书。
“那你继续去看。”
别在厕所里想有的没的。
叶津渡眼里的眸色深了些,将全身重量压在时筝身上。
时筝快要抱不住他,就听见他在耳边低沉又有磁性地说道:“那你亲亲我,我就放开你。”
时筝无语了半晌,只好往他脸上碰了碰,连声音都没有。
他现在就怕有人来敲门,又怕门一开会有人正好路过。
叶津渡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得寸进尺道:“亲这里,要伸舌头的亲亲。”
时筝:“……”
为什么会觉得对方像是卖萌求安慰的小孩,明明就是个大尾巴狼。
想归想,但同时也仰起头去满足了Alpha的要求。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洗手间,幸好没有人注意,时筝回到座位上,有个人穿着宽大的卫衣从过道上走过,经过时筝的座位时踉跄了一下,时筝抬眼,只看到了她的下巴和匆匆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