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听见他这话就来气,斥责他:“那你打算在牢里关到死?”
沈诚修透过看守所的铁栏看向沈金,那么平静的口吻,“爸,你会有办法。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会让我坐牢的,我不联姻,你也有办法的。”
他的口吻,甚至那么理所应当。
“逆子,逆子啊!”
沈金气的捂着胸口,转身就走,多呆一秒他直接进ICU的命。
沈诚修盯着他父亲高大离开的背影,又说,“和解撤诉,让舆论扭转,让死者父母反咬温苍一口,许诺什么都可以。不会很难的,爸,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不是隔着铁栏,沈父真的想折回去扇沈诚修一巴掌。
事到如今,他还弄不清楚状况,满脑子池子石。
明明是那么清醒理智的一个人,怎么如今却糊涂至此,简直没救了!
池子石到底是什么狐狸精,把他儿子迷的理智全失,迷成这个死样子。
沈父捂着心口,被沈诚修气的好半响都没缓过来,最后去了医院。
沈母接到消息过来,也是以泪洗面,求着丈夫,“老沈,我们就一个儿子,我不能看着他的前途就这样毁了,你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啊。”
沈金都住院了,他拍了拍病床,“你生的好儿子!他不做出那种糊涂事,怎么会落到今天的下场!说到底,为了那个男人,他是什么都不要了,不在乎了!”
“那也是亲儿子啊。”
“我今天去找他,商量解决办法,他跟我说什么?他还想着怎么反咬情敌一口!我看他是脑子除了那姓池的,什么都没有了!”
沈金气的捂着胸口,跟副手说,“送夫人回去。”
沈母哭哭啼啼的走了,走之前还让他想想办法。
山区小镇。
越是小地方的年味就越足,走在街上望过去都是一片喜色。
外面打工的都回来过年了,人多了更显得热闹非凡,多是一家老少都出行的。
池子石走在其中,都觉得被感染了些喜悦幸福的心情,唇角难得带了笑。
买了吃的喝的,还有过年放的烟花,开开心心回去了。
晚上。
“新年快乐!”
一桌人碰杯,顾子砚倾身把手举高,配合着这个动作。
池子石摸了摸池年年脑袋,“新的一年越来越好。”
“哥新的一年开开心心。”
顾子砚跟赵敬碰了一下,“早日脱单。”
赵敬一笑,他知道什么都瞒不过顾少的眼睛,这是多聪明的一个人。
于是回了句,“心想事成。”
池年年跟顾子砚碰杯,“健健康康。”
“平安喜乐。”
吃了年夜饭难得曾经的大忙人们都坐在一起看春晚,贡献收视率。
赵敬一边磕瓜子一边说,“我上次看春晚好像还是读书那会了。”
顾子砚压根就没看过,可能小时候跟父母一起看过,但是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池年年说,“我眼睛瞎了就没看过了。”
“我去年看的,跟年年一起。”
“哦,对对,我听了,还有慕年陪着我。”
顾子砚一听这话,脸瞬间就黑了,在池子石看不见的地方,手伸过去捏了一下池年年的腰。
池年年怕痒,直接就笑了。
“给你个压岁钱。”
池子石约么着时间,把红包拿出来了,递给了池年年一个,赵敬一个,还有第三个的。
红包擦过顾子砚的时候,顾子砚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没有想到自己也有。
赶紧伸手去接,跟着喊,“谢谢哥,真的谢.......”
他的手都攥到红包角了,被池子石用力拽走了,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红包放进了池子石自己的口袋里。
顾子砚:“........”
自作多情的多么明显。
他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子。
池年年眨了眨眼睛,听到顾子砚突然消声,加上对自己哥哥的了解,他就知道了。
摸了摸身旁的池子石,“哥,你给他红包了吗?”
“给了。”
然后池子石冷眼一扫顾子砚,“收到了吗?”
“...收到了,谢谢哥。”
顾子砚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喔。”
池年年开心的继续剥砂糖橘了,过了12点一向早睡生物钟早就被养成的池年年已经困的不行了。
却强撑着躺在床上没睡,等池子石睡着了,他又轻手轻脚的起身。
顾子砚没睡,靠在床上等着呢。
今天赵敬要去装空调,顾子砚都没让,怕装了空调池年年就不跟他睡一个被窝了。
让赵敬赵借口说停工了,到年初七再装。
顾子砚盘算着,到时候池子石就该走了,可能还住不到,沈诚修大概会亲自过来接人。
反正老婆要跟他一个被窝。
顾子砚时不时看看时间,马上一点的时候他看时间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终于在一点零五分时等到了过来的池年年。
那叫一个开心,压着嗓音喊,“年年,新年快乐。”
池年年坐在床边,摸到顾子砚的手,然后往他手心里放了一个红包,“新年快乐,小残废。”
顾子砚盯着手掌心里的压岁钱红包,眼眶突然慢慢红了。
一把搂住池年年,“怎么对我这么好?”
好到他心坎里去了,让他不知道怎么爱着才好。
池年年拍了拍他的背,“睡觉吧,我熬的好困,明天还要早起回我哥那。”
顾子砚看着池年年躺进里面,他也跟着躺下去,说,“别回去了。”
池年年就已经像是睡着了一样。
顾子砚伸手撩了下池年年额前的短发,随后他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鼻尖,脸颊,唇角,最后才是嘴唇。
小心翼翼释放着他满的快要爆炸的爱意,怎么也不够。
池年年惩罚般咬了他一口,“睡觉。”
顾子砚才老实。
六点,池年年就像是午夜的灰姑娘,匆匆的离开了。
顾子砚正躺在床上睡不着,赵敬突然走了进来。
顾子砚偏头看他神色,问了句,“什么事?”
赵敬是被田苏恶作剧一个电话在五点半的时候吵醒的,随便玩了玩手机,就看到慕年的助理齐良分享给他的新闻。
原来沈诚修因为涉及人命案,被抓起来了。
难怪池子石大老远能来这里陪池年年过年。
赵敬把手机递给顾子砚看,可等顾子砚点的时候,新闻资讯网页已经404了。
赵敬就把大概内容说了,随后分析,“看来沈家肯定是压这件事情,不想舆论发酵,这样会有利于沈诚修从里面被放出来。”
“我知道了,池子石未必想让年年知道这件事情,晚点我问问他。”
吃过早餐。
顾子砚先是跟池年年去外面堆了个雪人,池子石坐在窗边看池年年在顾子砚的指挥下堆了个中规中矩的雪人,唇角是噙着笑的。
顾子砚盯着雪人,“还差个鼻子。”
池年年自己说,“胡萝卜。”
“那你去冰箱找找有没有胡萝卜。”
“行。”
池年年很开心的摸着去了。
顾子砚进屋,来到了池子石身旁,“听说沈诚修入狱了。”
“还没有判,目前是调查取证阶段。”
“我觉得以沈家的势力,他判不了。如果我是沈诚修,会想方设法让被害人庭下和解。以沈诚修的性格,反咬一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没那么简单,很多事,不是由着他的想法。死者家里就这么一个独生子,宠爱的不行,是要沈诚修偿命的。沈诚修没有人性,但别人有。”
池子石很冷静的分析。
顾子砚就没多言了,只是提醒,“我觉得沈诚修不会放过你,更甚他不会放过年年,你有安排吗?”
“放心,他查不到这里。”
顾子砚想了一下,才问,“年年的眼睛,是不是快能看见了?”
“他会看见的。”
池子石冷冷扫了一眼顾子砚,又说,“到时候,他就不会要你了。”
虽然知道池子石说这话就是故意的,可是顾子砚的心还是骤然一痛,他冲池子石讨好的喊了一声,“哥。”
池子石冷笑一声。
顾子砚才低声说,“你有安排我就放心了,我也会让人盯着一些,确保你和年年的安全。”
“哦。”
“那这件事情,要和年年说吗?”
“不用,不要让他担心。”
“知道了。”
见池年年从厨房拿着胡萝卜出来,顾子砚就操纵轮椅贴过去。
池年年听到轮椅声停下来,他举着手里的胡萝卜问顾子砚,“这个是不是胡萝卜?我摸着像。”
“是个很漂亮的胡萝卜。”
“哈哈。”
池年年很开心的走出去了。
顾子砚握着他的手,把胡萝卜安在雪人身上,池年年站在旁边比了个剪刀手,“给我拍张照片吧。”
看守所。
沈诚修听到手下人回来禀报的话,一拳将铁栏砸的巨响,“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他!他去哪了?!池年年呢?顾子砚呢?!”
站在外面的手下脸都白了,“都查不到下落了,温苍倒是知道,可他申请了警方保护,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手下又说,“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了。”
这话跟在沈诚修身上割肉剔骨一样,瞬间让他眼圈泛红。
他就那么想离开他!
安排的这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