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柏曼嗯了声，拇指按上尾椎骨那里，还微微用了点力，“是这里吧？”
指尖刚一按下去，昨晚那种奇异的空虚感觉又来了，祁慕栾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不对劲，他有点不对劲。做了这么多年的1，难道最近体质变了？这也太可笑了。
祁慕栾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说道，“好了，你出去等我一下，一会儿给你结小费。”
外间朝旭已经调了灯光在打游戏，他跟了祁慕栾很久了，在祁慕栾身边还算自在，不会战战兢兢的怕这怕那。
游戏刚好结束一局里面的人就出来了，朝旭算算时间，确定了他们在里面没做什么。
“你叫什么？新来的？”朝旭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这人很眼熟。再仔细看看，这人其实只有上衣和他们一样，裤子和鞋子都不一样。而且这裤子…还很眼熟。
朝旭伸手摘掉了佟柏曼的口罩，小声惊呼道，“果然是你！”
他不敢大吵大嚷，因为无法判断佟柏曼接近祁慕栾的意图，万一佟柏曼是坏人，那么他就成了引狼入室的人，祁慕栾一定不会放过他。
佟柏曼不耐烦的啧了声，在这个不是很听话的小男生面前流露出了他冷漠阴鸷的本性。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乖乖闭嘴，不该听的别听，不该问的别问。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佟柏曼，我想你应该听过。”
外界知道佟柏曼濒临破产的不多，但知道他大名的却不少。朝旭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而后默默收了手机，去里间门口守着。
朝旭虽然年纪小，却有些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或许像他这样从小就出来打工的孩子都有些这样的特质，祁慕栾也很喜欢他听话懂事的一面。
只是才从里间出来，他就看到朝旭少有的委屈巴巴的模样，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也不抬头看他，倒是嘴巴撅得很高，都能挂个灯笼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祁慕栾宠溺的摸了摸朝旭的小脸，揽过朝旭的腰将人带到了沙发那边。
佟柏曼又戴上了口罩，还在祁慕栾出来前把灯光调成了原来的暗色。两手放在身前，左手抓着右手手腕，脊背挺直，两只脚稍微叉开，标准的少爷站姿。
“朝旭，用你手机扫小费给他。”朝旭这个小模样勾的祁慕栾心痒痒，又觉得像他这样的小男孩就该是这样任性的，很可爱。他已经急不可耐要把人带走好好疼爱一番了，这样一来，佟柏曼在这里就显得很碍眼。
朝旭悄悄瞄了佟柏曼一眼，两人在不经意间对视了。佟柏曼在用狠毒的眼神威胁他，但朝旭会怕他吗？他可是有祁慕栾做靠山，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怕。
朝旭忽然双手环住祁慕栾的脖子，抬头吻了上去。这个吻很深很深，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水声不时的传入佟柏曼耳中。
祁慕栾见惯了朝旭的主动，并不觉得这个动作有多奇怪，反而很配合他，双手在朝旭的脊背上游走和抚摸。
“哎，等一下。”祁慕栾的手已经顺着裤腰滑进了朝旭的裤子里，朝旭捉住祁慕栾的手腕，声音因为情动有些沙哑，“祁叔叔，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嗯？什么事？”祁慕栾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朝旭软软的嘴唇。
佟柏曼后背一凉，忽然发觉这小子远不像外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传说中的绿茶这就被他碰上了，不管错在不在他，恶人先告状就对了。他还深知只要把祁慕栾伺候高兴了，只要不是天大的事，祁慕栾一定都不会怪他。
可真是小瞧他了。
果然，朝旭指着佟柏曼，气呼呼的说道，“他骗我！”
祁慕栾都忘了旁边还有个人了。
“你认识他？”祁慕栾问。
朝旭把主灯打开，室内大亮。而后上前摘掉了佟柏曼的口罩，又回到祁慕栾怀里，说道，“他想利用我接近你，还威胁我不许说出来。他说他是佟柏曼，祁叔叔，你告诉我，他是吗？”
佟柏曼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跑到这种地方来玩cosplay？从一开始朝旭就怀疑佟柏曼的身份。
祁慕栾看了佟柏曼一眼，难怪了，他就说刚才那按摩手法那么熟悉。
“他不是。”祁慕栾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过来。”祁慕栾对佟柏曼勾勾手指，“把这些都喝了。”
朝旭点了不少酒，足够五六个人喝的。他每次都点很多，喝不完就剩下，反正祁慕栾也不会怪他。这里面有一些是烈酒，一杯下肚差不多就走不了路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别的酒。
朝旭龇着小牙狐假虎威，“好啊，你竟敢骗我！看我祁叔叔不教训你！”
佟柏曼倒是不意外祁慕栾装作不认识他，这里没监控，也没人帮佟柏曼。祁慕栾若是想整他，可太合适不过了。
佟柏曼随意拿起一杯酒在手里晃了晃，“所以…您是点了陪酒服务？”
祁慕栾伸了一个手指出来，说道，“把这些酒都喝掉，给你这个数。”
“一万？打发要饭的也没这么少吧。”佟柏曼把手里的酒杯放下了。
“再加两个零。”祁慕栾淡淡道。
这下轮到朝旭不淡定了。再加两个零？那不就是…个十百千万…一百万？
不就是喝掉这些酒吗？他也可以！
“祁叔叔，祁叔叔…”朝旭两眼放光的晃着祁慕栾的胳膊，“祁叔叔…”
“怎么了？这样还不满意？”祁慕栾搂着朝旭的脖子，耳语道。
朝旭笑眯眯的说道，“不是不满意，我想说，一百万…我也可以…”
“小财迷…”祁慕栾在朝旭耳朵上啃了一口。
朝旭眨巴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行吗？”
祁慕栾道，“你不懂，他值这一百万，你嘛…最多十万。”
让佟柏曼这样身份的人自虐式的陪酒，一百万的确很值。朝旭不懂这个道理，毕竟他以为佟柏曼是和他一样的底层打工仔。
虽然很不服气，但喝几杯酒就能拿到那么多钱。朝旭猛的点了下头，说道，“十万也行！”
祁慕栾拿他没办法，让他自己下楼去点了一模一样的酒拿上来。其实这样朝旭又赚了一大笔提成，祁慕栾这是明着宠他呢。
不过，拿钱能收买的人心不可能是真心，佟柏曼只对祁慕栾的行为噬之以鼻，并不羡慕。
祁慕栾让朝旭和佟柏曼坐在对面一左一右的位置，说道，“你们两个比赛，谁先醉倒谁就输了。输的人要付今天的房费，赢得人我额外再送一台车。”
一个包间不算酒水，一夜没多少钱，朝旭出的起。佟柏曼自创业初期就在酒桌上摸爬滚打，酒量特别好，朝旭不可能喝得过他。
佟柏曼笑了下，首先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所以，祁慕栾这是故意要送车给他，这样以后他上下班就不能蹭祁慕栾的车了。赢了那一百万，他也有钱租房了。祁慕栾要赶人走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佟柏曼喝到第五杯时发现味道不对，甜甜的橙子味里有些淡淡的酒味，入口却有些苦？不是啤酒花的苦味，而是药物的那种苦。一丁点的苦味，酒量一般的人，舌头喝迟钝了完全不会感觉出来，但佟柏曼却喝到了。
佟柏曼放下杯子，转头看向朝旭。刚才朝旭下楼拿了酒，上来后把新拿的酒给了佟柏曼。朝旭喝的很急，一盘酒已经下去一半。脸颊红扑扑的，身子开始打晃，耷拉着脑袋抬不起头，看来已经喝多了。
佟柏曼指尖把玩着酒杯对祁慕栾挑了挑眉，说道，“你的小朋友…很有趣啊…”
他把手边的酒杯推给祁慕栾，“要不要尝一口？”
祁慕栾拿过酒杯，喝了一口，说道，“我的小朋友…他很聪明。”
而后放下酒杯，说道，“好了，你赢了。”
佟柏曼盯着桌上的杯子，笑得不怀好意，“你刚才喝过的地方，正好是我喝过的地方。我们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了？”
“是吗？你很在意这个？”酒吧里这么好的气氛，他还没玩够呢。佟柏曼钻出来把朝旭灌醉了，那么总要赔给他点什么吧，否则他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祁慕栾忽然倾身靠近，捏起佟柏曼的下巴，吻了上去。
只是蜻蜓点水的吻了下，却足以令佟柏曼震惊一整年了。
“间接多没意思，这样够不够直接？”
挑衅？佟柏曼第一反应是这个。
祁慕栾想把朝旭抱起来送到里间床上休息，却被佟柏曼从背后扑倒了。好在脚下是软软的地毯，否则这样直接趴下去，一定摔个够呛。
“艹！你喝醉了！”祁慕栾去推佟柏曼。
佟柏曼确实有点酒意上头，否则平时的他再怎么被挑衅也不会上赶着去扑祁慕栾的。如今人已经推到了，佟柏曼反而有些骑虎难下。
他见祁慕栾瞪着他，犹豫了一下，而后猝不及防的咬上了祁慕栾的嘴巴。这一口下去满嘴的血腥味，祁慕栾比他力气大的多，用力将人推开，还气愤的踹了一脚。
“混蛋，跑我这耍酒疯来了。”
祁慕栾把朝旭抱去里间休息，出来时见佟柏曼还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喂，不会死了吧？”祁慕栾用鞋尖碰了碰佟柏曼的脑袋。
佟柏曼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眼圈红红的。他竟然在哭。
祁慕栾有点懵，他踹的那一脚收着劲呢，一点也不重，这人怎么就哭了？
“很疼吗？”
祁慕栾蹲下来，把佟柏曼扶起来，想看看他的肚子有没有事。
佟柏曼却一点都不给面子，用力推了祁慕栾一下，把祁慕栾推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佟柏曼一边抽抽搭搭的流眼泪，一边指着祁慕栾的鼻子，“祁慕栾，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啊？我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你为什么要坑我！”
祁慕栾这才搞明白，原来这人是趁着酒劲翻旧账呢。好吧，他不跟酒鬼计较。
“好，你说的对，我没有心。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没有家！”佟柏曼又吼了一嗓子。
“行行行，你没家。我带你回我家，行吗？”祁慕栾像哄孩子似的一点点接近佟柏曼，把人拉起来一看，佟柏曼腿软了，根本站不起来了。
祁慕栾叹息一声，把佟柏曼抱了起来，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