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格外大。

  安燃站在酒店的阳台上欣赏雪景,一片雪落到了安燃睫毛上。晕开一片光晕。

  “唐纳德,我们一会儿去滑雪吧。”

  安燃叫着屋里的人。

  屋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间或还有小声吵架的。安燃说完一会儿后,唐纳德便狼狈地出来。

  漂亮的青年身穿羊毛单衣,手里拿着奶瓶不停的摇晃。再次问安燃:“滑雪?额。首先说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问,你会滑雪吗?”

  唐纳德小心翼翼看安燃的意思,以为自己这话会惹安燃生气。没想到,安燃笑眯眯:“我不会滑,你可以教我啊。”

  青年无意间瞥见安燃露出的一截劲瘦的腰肢,眼睛亮了。“好啊,我们就去那边的滑雪场吧。”随后唐纳德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又突然垮下来。

  “你不会还要带上那小兔崽子吧?”

  听着唐纳德的话,安燃眯起眼,转头看向透明玻璃窗另一端的室内。随后一枚炮弹猛地冲过来把唐纳德怼到一边。

  “这你要看刑响同不同意。”

  “让开,哥哥是我的!”

  安燃与刑响同时说。

  刑响抱住了安燃的大腿,熟练地放佛做了千百次一样把自己塞到了安燃温暖的怀抱里。

  “哥哥,药好苦。我不想喝,哥哥能不能喂我吃糖呢?”刑响眼泪汪汪,握着自己的白银十字架,边擦眼泪,边偷看安燃。

  “我都听到了,哥哥要悄悄和大坏蛋去滑雪。大坏蛋不想让我去。哥哥难道也不想让我去吗?”

  “怎么会。”

  安燃安慰刑响,莫名想到了争风吃醋一词。心里摇头,奇怪,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呢。刑响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有些骄纵的小孩子。虽然和唐纳德不对付,但从来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如此想着,安燃便在唐纳德哀怨的眼神中宣布:明天他们三个一起去滑雪。唐纳德就是他和刑响的教练了。

  *

  今天的天气很好,日光冷冷的,通透的照耀着。

  安燃全副武装,膝盖、屁股的地方都带上了软软的小乌龟垫子。宽大的护目镜遮住眉眼,只露出来两片艳红的嘴唇和白皙精致的下巴。

  青年慢慢岔开双腿。在雪地上磨蹭。

  “是这样吗?”

  安燃问唐纳德。

  唐纳德双手与安燃相接,防止安燃摔倒。

  “嗯,对。新手第一次就这样慢慢滑,速度不用太快。”虽然安燃穿着连指手套,但唐纳德还是能感觉到青年手掌心灼热的温度。脸悄悄红了红,把安燃的手握紧了一些。

  唐纳德:“我带你滑吧,安燃。”

  安燃认真听着唐纳德的教学,先这样,再这样。然后越学越快。没一会儿就学会怎么滑雪了。安燃于是松开唐纳德的手,在青年没反应过来时,腰肢下弯,脊背弓起。整个人如加上油门的汽车一样冲上雪地斜坡。

  雪板摩擦的声音朔朔响在耳边。

  安燃控制着动作,小心翼翼来了个后空翻。如灵巧的燕子上下翻腾。周围滑雪的人看到这样精彩的表演不由得爆发出一阵惊叹。

  没想到有一个人竟然能像在电视机一样飞起来。

  在空中的时间不过一两秒,安燃又啪嗒落地。又感觉不满足,准备试试其他有难度的动作。

  “唐纳德?”

  安燃叫着唐纳德,无人回应。原来唐纳德是在教刑响怎么滑雪。安燃滑到唐纳德身边。听见唐纳德的抱怨:“臭小鬼,连滑雪都不会吗?”

  刑响:“我可是从来没去过雪场啊。可恶的唐纳德。”见到安燃过来,刑响眼睛一亮:“哥哥,哥哥。你来教我滑雪吧!某人的态度一点都不好,根本不知道爱幼。哥哥刚才的表演好厉害,哥哥教我滑雪吧!”

  “什么嘛?!小子你不要小瞧我,我可是认真学过滑雪的。还是让我来教你吧。”

  唐纳德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说道。眼角的余光瞟向安燃。你可不要答应。

  安燃耸耸肩,“还是让唐纳德教你吧,刑响。我也才是刚刚学会怎么控制滑雪板。”说着青年上前摸了摸刑响柔嫩的脸蛋,并且给了唐纳德一个吻。

  一大一小都成功脸红了。

  *

  唐纳德视角

  啧,该从哪里说起呢?

  我叫唐纳德,想必你们都认识我。毕竟我可是主角之一。

  我醒来时呢,就知道我是老唐纳德的克隆体之一,但我很幸运。成功长成了一副大人的模样,又成功被伟大的哈斯塔选中,成为其中之一的降临者。

  这意味着我再也不用回到那冷冰冰的黄色粘液槽罐中。

  幸运极了。

  和我一样幸运的还有一个人,那个叫刑响的阴郁小孩。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很讨厌他。不仅是因为他率先醒来,继承了克罗克家族所有的财产,最重要的是他率先遇到了安燃。这让我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我们曾经打过赌。

  如果我们谁在人间有了牵挂,谁就要承受克隆体所带来的所有痛苦。

  结果,我们两个都输了。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安燃是在刑响的帮助下。小孩子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是要迫不及待地分享给身边的人。所以当我手机上收到刑响偷偷拍的青年的照片时,内心并没有惊讶。

  以为不过是刑响的一时兴趣。

  但是刑响发给我的照片越来越多,几乎是各个姿势,各个角度。炫耀的心思不言而喻。

  就差戳在脑门上七个大字: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是我最 重要 的人。

  唐纳德喝尽最后一口啤酒,捏扁易拉罐投掷到脏污的垃圾桶。落魄街今天下雨,他好不容易新买的衬衣被溅上了雨点。

  原来已经找到了吗?

  唐纳德听刑响这么絮絮叨叨,对安燃也产生了非常大的好奇心。于是,他试探着问刑响要安燃的正脸照。

  正脸照。

  没错。虽然刑响发了那么多照片,但从来没有发过安燃的正脸照。这小孩在防备着唐纳德。

  刑响当然是不肯的。

  小孩声音努力做出凶恶的语气:“你休想。他是我的。”

  唐纳德轻轻一笑,画笔沾了水在画布上随意一抹:“哦,他大概很丑吧,所以你才不愿意给我看。说实话,我什么美人没见过。每天排着队找我画画的,上到王公贵族,下到普通市民。我见到过太多这种徒有其表的人。他们每个人都会说请把我画的漂亮一点。”

  “我想,你口中的,那什么—安燃。大概也是这样的人。”

  唐纳德精准地踩中刑响的每一处痛脚。过了半响,小孩才犹犹豫豫道:“就看一眼。看完立马给我删了。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说完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手机竖版拍的。

  那时安燃正站在古沉船捕捞地点的甲板上,海风很大,吹得他墨发飞扬,露出的侧脸美丽精致。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勾缠着笑意。更别提鼻梁的完美,嘴唇的诱人。

  唐纳德几乎是看呆了。

  在刑响叮咚叮咚发来的消息的提示下才回过神来。嘴硬道:“什么嘛,就这样。也没有多特别。没见过市面的小屁孩。”

  唐纳德在刑响可恶的咆哮声中,收藏了安燃的侧脸照。并把它设置成自己的手机屏保。

  从那以后,唐纳德画肖像。总有一两笔要带上安燃的影子。

  就像那挥之不去的梦中缪斯。

  就连安燃的那副肖像画也是他们在相遇之前,唐纳德画好的。青年日日夜夜盯着那幅肖像画,向从前不屑一顾的外神祈祷能让他和安燃来一场相遇。

  幸运的是,唐纳德等到了这次机会。

  *

  教授一家

  我在早餐店干了二十年,从十指白皙的青春姑娘,变成白发皱纹的阿姨。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他们都吃过我的早餐。会亲切地叫我老板娘。

  安燃那小子也一样。

  可以说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小时候非常文静,腼腆地像个小姑娘。长大了也不爱笑,总是沉静地站立在人群中。虽然长得帅,但也不会讨女孩子欢心,我啊。真为他未来操心,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没有个贴心的人可怎么办哟。

  还好的是安燃这孩子高考考的不错,听说是上了一个叫什么密斯卡托尼克的大学。回来之后不但成了本地大学的教授,而且还和一个男人结了婚。

  这可真是大大的惊讶了。

  没想到外表文静的安燃竟然会这么离经叛道。虽然唐纳德父子俩人很好,但我看他们的眼神也不免染上了怪异。

  但安燃他们呢,从来不遮遮掩掩。

  你看,他们的儿子,叫刑响的小少年又上我这来买包子了。

  少年还处在成长期,蓝色的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湖水。盯着人看的时候很容易溺死对方。他挂着招牌的礼貌微笑:“阿姨,要两个豆汁的。还有三个鱼香肉丝的。哦,另外还有三杯豆浆。”

  我当然是麻利地先给他装了。并且热络地问他:“阿响啊,你爸爸呢?我看这时间应该开车出来工作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刑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蹙眉道:“有混蛋打扰他休息了。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说着说着少年便咬牙切齿起来。看样子对口中的混蛋很不满。

  我当然知道那个‘混蛋’是谁。是安燃那小子的伴侣吧。说实话,刑响和那位唐纳德先生真像。站在一块就是一对父子。但他们两个经常怼来怼去。没个正行。惹得安燃头疼。

  我不知道外国是否有这样的习俗,但他们的吵吵闹闹着实为安静的生活增添了趣味。我想安燃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安燃提着两份生日蛋糕路过我店门口时,才会笑着说:“嘘。阿姨就稍微帮我保密吧。他们的生日不凑巧赶到了一起。如果为了谁第一个吃生日蛋糕这种事打起来,我想我会很头疼。”

  我自然是同意了。

  何乐而不为。

  *

  群星之宴。

  漆黑的房间里,电子表静默地数着数字。现在是深夜,本该熟睡的人却从床上突然坐起来。

  安燃呼出一口浊气,觉得脑袋蒙蒙的。心悸的感觉还没消下去,他又揉揉心脏。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紧闭的窗帘缝隙下有几道明亮的光芒。

  刚才做了两个光怪陆离的噩梦,安燃还没有从那梦中荒诞怪异的景象中走出来。

  这时,安燃身边人翻了一个身,也从床上坐起来。搂住安燃的肩膀。

  “怎么了?”

  唐纳德睁着半睡半醒的双眸问。

  “不,没什么,只是刚才做噩梦了。”

  安燃不想让唐纳德那么担心,再说了梦里的事只会给唐纳德带来困扰。

  “我们继续睡觉。”

  安燃脸颊贴着唐纳德蹭了蹭,把被子往上掀盖住两人。唐纳德似乎很受用这种行为,亲了亲安燃。接着抱住安燃沉沉睡去。并且在梦里还不忘说出梦话。

  “明天下雨,不要忘了带伞啊,安教授。”

  “嗯,我知道了。”

  安燃回亲了过去,眉眼柔和。

  确定唐纳德真的熟睡之后,安燃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回想着梦中的一切。

  外神一般不会做梦。

  如果做了梦,就说明会有事情发生。

  安燃显然做的不是什么好梦,他心有忧虑的观察梦中的细节。

  第一个梦是蓝星的毁灭。

  安燃在一片炙烤中醒来,眼前是冲天的火光。原本蔚蓝的美丽星球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灼热的岩浆从行星内部喷涌而出。来不及逃离的,人类最后一艘飞船被火舌无情卷走。

  在焦枯的毁灭中发出惨痛的哀嚎。

  无数惨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凶狠地质问安燃:“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们?!你要怎么样?”

  救你们.....

  安燃想伸出手,却发现自己是没手的。

  他怎么了,他。

  变成了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被无情烘烤蓝星碎块表面,一只触手破开地面伸出。那是一条漆黑无比的触手,狂舞地挥动。高温的岩浆也不能伤它分毫。接着很多这样的触手又破开地面而出,不小心碰倒人类所建造的高楼。

  高楼多米诺骨牌般跌倒,是那般脆弱。在触手下化为砂石粉尘。整个蓝星都被这漆黑的末日搞得千疮百孔。

  安燃想伸出手,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面镜子?还是门?

  不知过了多久,安燃看到触手慢慢纠结成了一个人体。

  眼睛是乌鸦的血红,背生漆黑羽翼,披着飘逸的黄袍,黄袍底下则是无数纠缠蠕动的触手。

  在看到祂的一瞬间。

  安燃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原来,他是门啊。

  门,顾名思义。是用来穿梭的。只见黄袍人慢慢来到安燃面前,慢条斯理扶着安燃幻化而成的门框。

  “克罗克梅斯,”来人轻声呼唤安燃的神名:“你感觉怎么样。我要进去了。”

  “不。”

  安燃拒绝了哈斯塔的请求,目前无法伸出四肢的他,通过脑内传音告诉哈斯塔:“哈斯塔,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逆转时间吧。”

  “‘不’?”

  哈斯塔疑惑地摸摸门框,不明白哪里不对。“克罗克梅斯,唐纳德和刑响寿命有限已经死了,前天你才刚参加完他们的葬礼,不是吗?我记得,你现在已经一百岁了。人类和你之间的联系已经微乎其微。”

  “为什么还要维护他们?”

  “你看,”哈斯塔伸出一只漆黑的,映照着银河系美丽光晕的手。他的手掌里坐着两个木偶。分别是唐纳德和刑响。“我保留了他们两个的一点灵智,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再次送给你可好?”

  “......你是想从我身体里穿过去到达外界。我记得奈亚并没有撤销对你的禁令吧。”

  因为某些外神的肆意妄为,不小心毁掉了奈亚小心培育出的文明。三柱神之一的奈亚大发雷霆,把他们统统都打包送进了蓝星。并且在银河系的外围设上屏障。防止外神私自出逃。

  看样子,哈斯塔已经忍不住了。

  况且,哈斯塔身后的蓝星上还有众多虎视眈眈想要出去的外神。

  光是想起来,安燃便是头疼欲裂。

  还是先把蓝星给恢复吧。

  这样想着,安燃使出自己的权能,倒转蓝星的时间。将时间拨到了蓝星毁灭前的一个月。

  倒转时间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在有实力的外神中,是人人都会的能力。大可改变宇宙的时间,小可改变行星的时间。更别提只是一颗这么小的星球。

  安燃想着或许用门的状态和哈斯塔聊天不方便,于是便在蕴含着星辰之力的门的旁边幻化出了一道人影。

  是安燃在人类世界的样子。

  白衬衫、黑西裤。因为要装成近视而带上的银边眼镜。黑发如墨,丹凤眼是一如既往的勾人。

  哈斯塔不由得离近了些,学着唐纳德的动作,要亲上安燃。

  不过在嘴唇到达之前,就被安燃给拦住了。

  哈斯塔眼神不由得幽怨起来,血红的眼睛看上去也不那么诡异可怕了。

  他改变主意了。

  不去外界乱晃,就在蓝星上陪着安燃。

  一定要搞明白为什么安燃只喜欢唐纳德的亲近,而不喜欢祂的。

  *

  与第一个梦比起来,第二个梦显得惊世骇俗。

  一向冷静的安燃也不由得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祂梦到自己被分食了。

  是在自己刚出生的时候,因为力量太过弱小加之无法使用自己的天赋。所以就被几个外神抓了去。

  祂们把祂扔进了一个熊熊燃烧的恒星中,炽热的火焰很快让安燃的触手被烤焦,发出香味。

  那群外神一边互相打着架,一边还能抽空来看看安燃在恒星做成的烤炉中燃烧的怎么样。

  安燃想过逃跑,可稍微一动,外神的目光便盯了过来。

  最后,自己好像真的被烤成了章鱼菜。

  青年坐在床头,耸耸鼻子。章鱼烤焦的香味似乎还在鼻尖飘荡,祂顺着香味起床,去往客厅。

  于是看见了收拾妥当的刑响。

  安燃皱眉:“起的那么早吗?才五点多一点。”

  刑响已经十六岁了,正是抽条长高的时候,现在身形略显单薄。

  “哥哥,不早了哦。高中第一天就是要现在起床去早读。如果哥哥困了就再睡一会儿,早餐我就去对面阿姨那买回来。”

  刑响叼着烤的焦香的面包片说。

  安燃恍然,原来是上高中了啊。都怪他最近忙于课题,好久没问刑响关于学业的事情了。距离毕业已经十几年了,安燃现在对高中的生活仍然心有余悸。

  所以看刑响的目光更加慈祥了些。

  琢磨着说:“注意身体,不要熬夜。至于成绩,你尽力就行。一切有我在。”

  刑响听了这话,穿鞋的动作一顿。等穿好鞋,背上书包后。跑过来给了安燃一个大大的拥抱。

  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安燃。

  安燃感觉到一点呼吸不畅,疑惑地问刑响:“怎么了?”

  “没事。哥哥,只是可能到了学校就会想哥哥了。等我毕业后,也去哥哥的大学学习吧。”

  安燃失笑,答应了刑响。

  祂没有说考上有多困难,只是答应了刑响。他相信刑响答应了自己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就像许多年前的一样。

  *

  刑响视角

  我叫刑响,今年.....姑且是十岁吧。

  从出生开始,我的言行就不会受自己控制。每天都会有形形色色的、怀着某种目的的人接近我。他们想要问我一个小孩子要什么荣华富贵。

  他们会夸张地说:“小少爷,您是整个k国最富有的人。女王是疼爱您的姑妈,主教是您受洗礼的主持对象。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大可以无忧无虑地过完整个一生。”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刑响看着从记事起从没踏出过的古堡,笑笑:“我不满足地还有很多。比如,我就想要成为一个调查员。”

  这番言论在贵族和女王的眼里是惊世骇俗的,在刑响说出口的那时就被禁止了。

  作为一个调查员,时刻与危险相伴。外界的普通人拿他们当疯子,知情的人对他们对抗外神的命运深表同情。所以说,当一个调查员有什么好的?

  可刑响是这样坚持着,几天几夜滴水未进,终于让女王答应了他的请求。

  于是,刑响正式成为了一个调查员。

  他的第一次任务便是借着文化交流去刺探安燃所在单位的古船情报。

  老实说,调查员不都是聪明的。还有比较蠢的一些人。比如说,那两个叫陈冬,陈阳的小菜鸟。还有安燃名义上的师兄苟二山。空有蛮力,却非常容易被人暗算。

  刑响只要用小孩子的外表做一些事情,他们的戒心就会放下一半。另一半则来源于刑响身为调查员的能力。

  催眠。

  只要与刑响对视上的人或者是动物,很少有能够逃脱刑响控制的。

  除了安燃。

  第一次见面时,刑响正因为治疗污染病的基因药而烦恼。就听说医院送来了一个被异变者抓伤的倒霉人类。

  秉持着不放过一丝可能情报的敬业心态。刑响毫无心理负担地跑进安燃病房观察青年。

  只第一眼,刑响便愣住了。

  不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只是安燃是目前唯一一个能抵抗刑响催眠的人。那双眼睛含着笑意,把他当普通小孩一样对待

  含笑问他:“你是来干什么的,小孩?”

  “哥哥,”刑响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奇怪,我为什么要叫他哥哥呢?刑响抗拒着那股亲近。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