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唐纳德突然低吟,扶住一旁的烂墙呕吐。白皙脸庞迅速蔓延上青灰色。脊背拱起的弧度好像要把胃胆呕出来。
安燃一惊扶住唐纳德一侧身子。“怎么了?有带药吗?”唐纳德难道有罕见病?
唐纳德摆摆手,示意安燃不要担心。阻止了安燃拨打急救电话的动作。
“没事。......我们继续说。”唐纳德习以为常拿出手帕擦拭嘴角。他吐出的都是刚喝下去的酒水,因为几天没吃饭,胃里空空如也。现在看来还算幸运。
“......继续说吧。”
安燃摆出倾听的姿势,只不过好奇的目光已经变成不赞同。
“拉来耶遗迹位于深海的一片风暴中。外人轻易进不去。”说到这,唐纳德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开心的事,轻轻勾动嘴角:“k国调查员那次调查损失近乎全部的有生力量,却连门都摸不着。”
安燃:“拉来耶里有什么?首先我知道肯定不会有克苏鲁。”
“哦?这么肯定?密大有教过你这些?”
唐纳德毫不避讳提起密大。以他的身份其实不应该知道安燃学校的事情。
安燃没深入追究,补充道:“我自己猜的。”
唐纳德:“那你对克苏鲁的印象?”
安燃:“邪恶的八爪鱼生物。不过力量很强大。”后面的语气不乏赞赏。安燃喜欢一切强大的东西,即使外神那么可恶,可慕强也没什么错。
当然,安燃如果真见到了克苏鲁兴风作浪,绝对不会做事不理。
少年不知道的是,他说起克苏鲁时,眼睛亮晶晶的。唐纳德有点吃味。
唉,果然什么都不行吗。
唐纳德止住话头。
安燃等着唐纳德接下来的爆料,等了半响什么都没有。“喂,为什么不说了?”
唐纳德摊手:“后面的忘了。”
“忘了?你耍我?”
唐纳德居住的地方已经近在咫尺,安燃不明白唐纳德为什么不说了,还找借口敷衍他。
“画。不要敷衍。”
唐纳德无辜:“有吗?”
安燃扶额,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子。刑响有时候也这样。目前不知道唐纳德发什么疯。
“其实你可以不告诉我,我也能完成目标。”安燃透过唐纳德买的画纸好像在看什么。眼睛一闪一闪是毁灭的欲望。
“缺了一两页的东西你也会要吧?那两张地址和阵法我看你也不需要,那就撕下来?。”
“反正你也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唐纳德的屋子是个小破铁皮屋。不知道转几手转到他手上。里面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
跟衣服上乱七八糟的颜料格格不入。
听到这话唐纳德拉住安燃坐下,“不行,我要完整的手稿!”
“为什么?缺了一两页也不影响什么。”
“那不一样。这是我从小的梦想。最完整的收藏才能体现最大的价值。”
“那你的价值是多少?”
安燃惊异于自己会问出这个问题。唐纳德听了一时间陷入沉默,环视着自己挂了满墙的作品,良久才郑重开口:“大概是一文不值。”
“我送你一幅画吧。”唐纳德挑挑拣拣,摘下一幅色彩最艳丽诡异的星空递给安燃。盛放的橘色晚霞淹没了黑漆漆的大地。上半幅的湖蓝星空却能完美与之融合。
安燃想拒绝,但看唐纳德那么正经的样子就收下了。握着画框手背突然一热,一只略微瘦削苍白的手附上。
“不想问问为什么是一文不值?”
“.....这是你的私事,我相信你能解决好。其实我也没资格去指摘什么。”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善解人意。明明心里已经擅自窥探到自认为的真相。”
安燃面色不变,“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唐纳德:“什么?”
“你的手该拿开了。豪门狗血剧情我也没兴趣知道。”
“啊,果然是这样。暂时让你开心开心。”唐纳德一直不安分地走来走去,快把安燃绕晕了。
安燃不得不开口:“停下。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就要走了。....至于拉来耶我相信你不会食言。”
唐纳德:“说的是呢。好好保护我的画。另外....”男人猛然凑近安燃,微凉的吻落在少年侧面的脸颊上。动作发生在瞬间,安燃回过神来,触觉消失了。似在回味刚才嘴唇上的感觉。
“你....”
安燃居然没有生气,只是诧异。他只是觉得唐纳德有这样做的理由。但这种毫无结果的动作安燃其实不太在意。
唐纳德:“为什么不生气。”
安燃:“找不出理由。”
唐纳德:“谈过恋爱吗?”
安燃:“没有。”
唐纳德:“.....我能再亲你一下?”
安燃向后拉开距离,表示拒绝。“接下来可能要生气了。”
“唔。我是认真的。”
“嗯,感觉出来了。有淡淡的喜欢。”安燃错开视线,看了一下现在是几点。
“我要走了。再见。不在的时候保护好自己。另外,嗯,你刚才不是什么疾病吧?”
“唉,好吧。不用担心什么。我们过几天就又要见面了。到时候再来关心我也不迟。”
安燃离开唐纳德住所,走了很长一段路。回头看时,发现唐纳德再倚着门框吞云吐雾。
.....
安燃蹙眉还是没说什么走了。
见看不见安燃的身影,唐纳德施施然回屋。手指点点自己的嘴唇,好傻的小鸟。
临界节点到。
*
安燃回到酒店,翻来覆去地看画没看出来所以然。甚至将画框摘了,摸向背面。
一无所获。
是一幅普普通通,却风格突出的画作。、
安燃造成的喧闹仍然没有终结,已经有不知道从哪里爆出来的消息说此次医院门前的伤员都是做人体试验的样品。这么说也没错,但是罪魁祸首却被指认成艾德的对立公司。
艾德还因为及时救治的医院是他们所管辖的而在媒体面前大吹特吹。
真是不知死活。
安燃看着屏幕里的艾德新闻发言人,一身得体的西装。上了发蜡。在发言人非常憧憬外加感激地告知记者是艾德制药公司治好了他的绝症时,气氛达到最高潮。
记着们蜂拥着问是什么药品,艾德公司的新型药瓶难道就要不久上市?
安燃目光从屏幕转移到画上,怎么说呢?普通人并不知道污染病的存在,发言人患的是污染病,虽然被药品治疗好了。后遗症却是身体的部分变异。深刻沾染了外神的气息后,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发言人接着宣布艾德生物暂时没有新的产品上市,这只是他以前幸运被选中的一场临床试验。似真似假的惋惜因为某些原因药物不能规模性生产,以现在的技术暂时还达不到。
蜂拥的记者们也有学有样地惋惜起来,不过发言人话锋一转,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拇指大药物投影到幕布上。
“这是一款治疗常见慢性病的强效药物。已经通过审批,不久后即将要上市。.....”
果然开始推销起了真正的主角。
安燃关掉直播,给刑响打了一个电话。几声忙音过后,对面传来稚嫩的声音:“喂,哥哥?”
“嗯。还好吗?”
“一般般。”
安燃听到对面的刑响吸了吸鼻子,还有明显的护士弹橡皮管的声音。
“挂水?”
刑响:“嗯。哥哥你找到了那个人了吗?”小孩将身子往前拱了拱,凑到针头前。
安燃告诉了刑响遇到唐纳德之后的所有事情,刑响只是了然的嗯嗯几声,有点不太关心。反而问起安燃什么时候来看他。
安燃奇怪:“你不想唐纳德?”
刑响:“可我更想哥哥啊。”
安燃失笑,答应刑响过几天和唐纳德一起去看望他。不过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