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 祁琰筠递给肖冶几个盒子:“既然是新宴会,介不介意换一身新礼服?”

  深邃的眉眼满含笑意地看着对面的青年。

  肖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礼服,又看看祁琰筠手中的盒子, 最后伸手:“祁叔叔稍等。”

  他走进宴会厅里的化妆间。

  打开纸箱,赫然入眼的是那套米白色礼服,角落里还有个精巧的首饰盒。

  肖冶打开一看,是一对宝石袖口,上面的宝石他不认识,但是看起来润而亮,油而透, 绝对不是凡品。

  另一个箱子里是和礼服同色系的皮鞋,用料也是极其考究,尺码依然异常合脚。

  他换好礼服和鞋子后迟迟没有出去, 他很惶恐。

  祁叔叔怎么知道今天是他生日?又为什么要给他庆祝?真的只是因为欣赏?

  还有这两套礼服和尺码出奇合适的皮鞋, 为什么有一种对方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感觉?

  那天在商业区的碰面真的是偶遇吗?

  当时祁叔叔说的是有一个晚宴必须要两个人出席, 难道说的就是这场晚宴?

  可是祁叔叔又怎么料到自己今天会出席顾竹年的生日会呢?

  而且, 在自己冲出宴会厅的时候, 为什么祁叔叔恰好就在门口, 还拉着他的手腕跑进电梯,就好像他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急需离开一样。

  巧合出现的次数多了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故意。

  如果是天意,那只能说明两个人真的很有缘份, 但如果是人为故意, 祁叔叔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因为欣赏?还是…像张姨说的那样动机不纯?

  脑海中各种纷繁复杂的思绪纠缠在一起,越缠越紧。

  算了,不猜了, 直接问吧。

  宴会厅外,祁爵掐灭香烟, 迈步走向紧闭的大门。

  门口站着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保全人员,祁爵看也不看,直接将手伸向门把手。

  下一刻,有人拦住他:“不好意思先生,里面是私人晚宴,非请勿入。”

  祁爵斜眼看过去,桀骜道:“私人晚宴怎么了?这世上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声音陡然拔高,透出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拦住他的人却并不胆怯,依旧礼貌道:“不好意思先生,请您配合。”

  其余保全也围拢过来,直接将祁爵圈住。

  跟着祁爵的保镖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冲上前去想要切开那个圆圈:“祁少!祁少!”

  祁爵怎么会怕这种情况?

  他抬手握拳,照着面前的人就是一拳!

  那人却在即将被拳头击中的时候将头微微一偏,完美躲过拳风。

  而祁爵却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踉跄了一下,顿时更加愤怒,血色从胸膛一直上涌到额头,头发似乎都竖了起来。

  “你哪的?叫什么?老子的事你也敢管?你上面是谁?把他给我叫出来!”

  祁爵整个人宛如一头发怒的猛兽,嘶吼着,咆哮着,一副要将猎物撕碎的样子。

  他的保镖趁机把他拖到后面,然后派出代表与那群保全人员交涉。

  “还他妈说什么?!直接上去干啊!”

  祁爵在后面气得叫嚣。

  宴会厅的大门厚重,又用隔音材料包裹,因此无论祁爵在外面叫得如何嚣张,门内的人一丝声音都听不到。

  两队保镖仍旧没有交涉出个所以然来,一方执意让祁爵离开,另一方不断要求让祁爵进去看一眼。

  而祁爵在后面气得来回踱步,恨恨地咬牙。

  眼见双方僵持不下,一个人拿起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祁爵直接开骂:“你他妈早打电话不就行了?非得找骂是吧?!”

  那人看一眼他没有回应,小声地与电话另一头的人交谈。

  片刻后,他挂断电话,生硬却礼貌地对祁爵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上面的人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祁爵直接飞起一脚冲过去,照着那人面门就踹!

  然而还没等他的脚碰到对方,他整个人就被自己的保镖们抱着后退。

  “他们他妈的!!”

  祁爵直接用手肘撞击身后的人。

  就在这里闹腾的时候,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所有人包括祁爵都安静地看过去。

  来人身着一身时尚又得体的职业装,面带微笑地走近他们。

  祁爵嚣张的气焰顿时被熄灭,向对方打招呼:“程姐姐。”

  程一红唇一弯:“您抬举我了祁少,我哪能当您姐姐呢?”

  祁爵端正站好,往宴会厅瞥一眼,然后问:“里面是小叔?”

  程一点头:“祁董正在里面举办私人晚宴,您要进去看看吗?”

  闻言,祁爵慌忙摇头:“不不不,不了。”

  他轻蔑地瞥一眼那群保全人员:“你们早说是小叔在里面啊,还非得把程姐姐请过来!”

  程一低头鞠躬:“实在抱歉,祁少,他们只负责不让外人进去,不知道具体情况,稍后我会跟他们沟通的,那我现在让人送您离开?”

  祁爵摆手,迈步转身:“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他走后,程一给祁琰筠发消息:【祁董,祁少出现在门口,沟通过后离开了。】

  宴会厅内,祁琰筠看过后回复:【好】

  抬眼,换完礼服的肖冶从化妆间走出来。

  米白色虽然不如正白色明亮,却给人一种自内而外的澄澈感,反而衬得青年更加纯白。

  祁琰筠忽然觉得今天很幸运,见到了两个不一样的肖冶。

  穿黑色礼服时,是衿骄清冷的贵公子;穿米白色礼服时,则变成了轻逸脱俗不沾染任何杂质的温润王子。

  祁琰筠少见地怔在原地,心中涌出这四个字。

  白玉无瑕。

  他再次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肖冶,如果能早些时候认识,他一定会成为人见人爱的温润王子。

  明明是个极其纯善漂亮的人,却因为人生际遇变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谁看了会不心疼?

  见他不说话,肖冶还以为是自己的穿着有问题,急忙低下头仔细检查。

  扣子没问题,袖扣也没问题,鞋子也穿对了。

  那为什么这么看着他?

  他试探着询问:“祁叔叔觉得如何?”

  祁琰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很好,来拆礼物吧。”

  肖冶走过去站在他对面:“好,不过祁叔叔,拆礼物之前我有话想要问您。”

  祁琰筠端详着他的表情,并没有见到明显的对抗和敌视情绪,因而说道:“问吧。”

  “那祁叔叔可一定要说实话。”

  “一定。”

  肖冶不错眼地看向祁琰筠:“祁叔叔,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咚!”

  平静的湖面上忽然落进一颗石头,石头很小,根本没激起什么浪花来,很快就沉入湖底。

  但是只有湖心知道,它一向平静的表面因为这颗石子荡起多少涟漪。

  祁琰筠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肖冶会直接发问。

  他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实话实说还是找个借口?

  肖冶能接受真实的答案吗?

  现在和盘托出会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脑海里推演出无数种可能,其中大部分答案都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刚经历过一段令人失望的感情,受的伤还没愈合,自己怎么能再扯肖冶的伤疤?

  更何况自己还是那个混账的叔叔。

  祁琰筠更加痛恨自己身上另一半的血脉了。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对面琥珀色的瞳孔,那里面仿佛天上的星河一般微光闪闪,右眼的朱砂痣好像一滴欲泣不泣的血泪。

  血泪啊…

  他轻叹一声:“也许是因为爱…怜吧。”

  肖正色道:“祁叔叔,我知道您很同情我,但是我真的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有欣赏我的叔叔,有信任我的同学,还有陪伴我的白加黑,已经很幸福了。”

  “所以,祁叔叔,您不要对我这么好了。”

  祁琰筠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这是出生礼物,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对你的好意呢?”

  手中的盒子很小,肖冶本来是想婉拒的,但是他又想到这是祁叔叔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用心为别人准备的礼物被拒绝,任何人都会失落吧?

  他不想让祁叔叔失落。

  于是肖冶接过盒子,打开蝴蝶结:“因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报答这份的恩情。”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奶嘴。

  肖冶:“?”

  祁琰筠:“…不喜欢吗?小朋友都有这个的。”

  肖冶直接笑出声,眉眼弯弯地:“喜欢。”

  祁琰筠又拿起另一个礼物给他:“一岁的。”

  趁着肖冶拆礼物的时候,他又将话题接上:“我不需要你的报答。”

  拆开粉色的蝴蝶结,盒子里装着一套天蓝色的婴儿服。

  肖冶:“…?”

  祁琰筠很淡然:“小朋友都有的。”

  “谢谢。”

  肖冶再次发出笑声,没想到祁叔叔会送他这么有趣的生日礼物。

  祁琰筠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然后又拿给他另一个盒子:“2岁生日快乐。”

  这次肖冶带着些期待地接过盒子,打开蝴蝶结,一套色彩绚烂的七巧板赫然映入眼帘。

  这个礼物倒是没有前两个那么引人发笑。

  肖冶又开始继续他们的话题:“我知道您不求回报,但是我会觉得很亏欠。”

  “3岁礼物,”祁琰筠再次拿给肖冶一个盒子,“你不用觉得亏欠,也不用诚惶诚恐,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对你好,不是因为我想要你的回报…”

  “我想向你证明,这个世界是存在不求回报的爱…怜的。”

  肖冶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套发条小汽车,小时候曾经看别人玩过。

  他拿起一辆红色的小汽车,在桌子上往后转动几圈车轮,然后松手,小汽车就飞速向前驶去。

  肖冶开心地拍着手大笑。

  祁琰筠看着他的笑容,终于确定自己的礼物选对了。

  他原本想把这世界上最昂贵珍重的礼物送给肖冶,他也确实买了,但是在最后关头,他改了主意。

  肖冶不是贪图奢侈品的人,同时也不愿意欠人情,如果自己送了那些昂贵的东西,以对方的性格肯定会想尽办法回赠价值差不多的礼物。

  那些办法肯定是节衣缩食、疯狂打工。

  如果事情演变成那样,自己送的礼物就是罪魁祸首,送那些礼物的自己就是罪人。

  幸好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肖冶对这些礼物毫无顾虑,笑得很开心。

  礼物一件件拆完,肖冶笑得肚子都有些痛,他实在想象不到尊贵的祁叔叔竟然会知道这么多有趣可爱的小物件。

  奶嘴、七巧板已经不算稀奇了,竟然还有洋娃娃和超轻粘土,最最令他吃惊的是,竟然还有一小箱手工串珠礼盒!

  肖冶抹着笑出来的眼泪:“祁叔叔,您真的太让我意外了。”

  祁琰筠表面跟着他笑,心却揪着。

  要不是小时候没有玩过这些,谁会在19岁生日的时候看见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笑得这么开心?

  “好的意外还是坏的意外?”

  肖冶笑着说:“当然是好的意外,不过您对我这么好…”

  迟疑一下,他还是说出心中的想法,“我真的有些诚惶诚恐。”

  祁琰筠认真地看着他:“你不用觉得惶恐,小冶,我为你做这些是因为我想让你开心,你的笑容就是对我最大的回馈。”

  肖冶呢喃:“真的吗?”

  “可是我还是觉得亏欠,我不能给您同等价值的回报…”

  祁琰筠终于忍不住微微弓着肩背,将双手放在他肩上,目光真挚而严肃:“这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等价交换的,比如…”

  肖冶微微仰头看他,双眼又圆又亮,瞳孔中光华闪烁:“比如什么?”

  “比如…”祁琰筠双手松开他,视线落在一旁的礼物上,“比如我对你的…欣赏。”

  “它不需要等价交换,这是我单方面对你的欣赏,你不用回馈给我,你甚至可以讨厌我…”

  “可是我也很欣赏祁叔叔。”

  “…什么?”祁琰筠的视线从礼物上移开。

  “我说我也很欣赏祁叔叔,”肖冶坦诚地述说自己的内心,“我欣赏祁叔叔的为人,表面冰冷但内心温暖,很宽厚,很让人安心…”

  “祁叔叔是我的人生榜样,我以后也想成为您这样的人。”

  祁琰筠专注地看着肖冶,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他叹息一声:“我送你回家。”

  他带着肖冶离开宴会厅,保镖拿着礼物跟在后面。

  车库里,坐在车里抽烟的祁爵抬眼一扫,看见自己的叔叔带着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人坐进车里。

  那人是谁?怎么背影有些眼熟?跟小叔是什么关系?

  -

  另外一边,在19岁生日会上颜面尽失的顾竹年一进家门就不管不顾地往楼上冲,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任顾梅寒如何敲门都不理会。

  “年年,你开门,有事情我们好好沟通,你把你的苦衷说给哥哥听。”

  顾竹年靠着门板屈腿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还说什么?有什么好沟通的?

  完了,一切都完了。

  十几年来他苦苦经营的形象一下子全完了!

  不仅形象没了,连他和祁爵的那点事都被肖冶那个贱货广而告之了!

  现在参加生日会的这群人怕是早就把这件事传开了吧?!

  没什么可说的了,全毁了…

  肖冶…

  肖冶!

  他忽然急匆匆地跑到卫生间照镜子,然后对着镜子擦干净脸上晕乱的妆。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自己不会被这点小麻烦打倒,一定有解决办法,一定有解决办法…

  他跌跌撞撞地从卫生间出来,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双手颤颤巍巍地好不容易才点着烟。

  烟雾迷蒙中,他渐渐变得冷静。

  要想办法……

  他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顾家的其他人都要急坏了。

  苏溪被顾常锋扶着坐在沙发上,夫妇俩满面愁容。

  “年年怎么会?”

  顾梅寒从楼上下来,听见自己的母亲这么说,急忙开解道:“爸妈,你们也别相信那个人的话,我们等等年年的说法。”

  苏溪扶着额头靠在沙发里:“寒寒说的对,我们得问问年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兰泱坐在一边撇嘴:“事情还不明显吗?”

  顾梅寒摁住妹妹的肩膀:“泱泱,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先相信自己的家人。”

  “对,你大哥说的不错,”顾常锋递给苏溪一杯蜂蜜水,“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得先听听你二哥怎么说。”

  说完,他让管家去叫顾竹年。

  顾梅寒摇头道:“先别叫了,让年年冷静冷静吧,生日会被搞成这样,他肯定很难过。”

  “我刚刚上楼去找他,怎么敲门都不开,也不回应。”

  苏溪忽然坐直身子:“他不会、年年不会?”

  顾梅寒急忙安慰:“不会的,妈,你放心吧,年年是个坚强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轻生的。”

  话虽这么说,他自己心里其实还是很担忧的,因此没说几句话他就找了个借口返回楼上。

  “年年,你开门,有什么话跟哥说。”

  “年年?”

  “你再不开门我找人把门卸了啊!”

  正要联系管家拿备用钥匙的时候,顾竹年打开门,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哥…”

  话音未落,两股热泪就从眼眶里涌出来。

  顾梅寒急忙抱住他:“没事的,年年,没事的,有什么你和哥说,我都会帮你的。”

  他吸吸鼻子,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年年,你、抽烟了?”

  顾竹年哭得更伤心了:“哥,我太难过了,真的…”

  “好好好,没事没事,抽烟也没事,”顾梅寒慌忙轻拍他的后背,“只要少抽点就行,别伤害身体。”

  抽抽嗒嗒地哭了好一会儿后,顾竹年才终于止住眼泪。

  “跟哥下楼?爸妈和泱泱都很担心你呢。”

  顾竹年点点头:“好。”

  一楼。

  苏溪看见顾竹年哭红的双眼后,眼眶跟着一红:“年年啊…”

  她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宝贝儿子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去当别人感情里的第三者,还被人捉奸在床,可是这种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她既觉得丢人,又害怕万一事情不是这样,那得多伤孩子的心?

  顾常锋拍拍妻子的手,耐心地等着顾竹年自己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另一个沙发上的顾兰泱则冷眼瞧着楚楚可怜的二哥,心里不知道为何始终徘徊着一个字——假。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顾竹年抽一下鼻子,开始讲述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他和祁爵是地下恋,和肖冶是朋友。

  肖冶喜欢祁爵。

  顾竹年为了不伤害友谊,没有把自己和祁爵的恋情告诉肖冶,反而支持对方追祁爵。

  然而没想到肖冶偶然看见他们亲热的画面,笃定是他们背叛了他。

  故事的最后,顾竹年声泪俱下:“我,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是为了保护他的感受才瞒着他的,早知道这样…”

  顾梅寒拍拍他的膝盖:“不是你的错,你是为他好,是他恩将仇报。”

  他皱着眉头,另一只手紧紧攥在一起:“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抹黑你,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年年,你放心,哥哥会给你做主的。”

  顾常锋也说:“对,年年,爸爸也会为你做主的,敢污蔑我顾常锋的孩子,这事没完!”

  苏溪拍了拍他的手:“冷静点,对方还是个孩子,批评教育就行了。”

  她问顾竹年:“你那位朋友家住哪里?我们去找他父母谈谈。”

  “爸妈,他是孤儿,你们别找他了,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这件事是我引起的当然得由我解决,你们放心吧。”

  苏溪和顾常锋对视一眼,最终点点头:“好,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有困难了再找我们。”

  顾梅寒转脸看向顾竹年:“哥哥帮你吧,你这个人总是说不出狠话,关键时刻还是得让对方看看你的厉害。”

  “…行,”顾竹年低头想了想,然后将头靠在对方肩膀上,“哥你对我真好。”

  顾梅寒揉揉他的头发:“我是你哥,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坐在一旁的顾兰泱忽然问道:“那为什么生日会的时候祁哥哥抛下你去追那个人?”

  “嗯?”

  她这句话一问出口,方才其乐融融的氛围瞬间消失,除了顾竹年外,其余人都面露疑惑。

  “对啊,那个时候小祁确实去追那个孩子去了,年年,这是怎么回事啊?”

  顾竹年坐正身子,面露难色道:“可能是因为我们今天吵架了,他刚好借着那个理由出去安静安静吧…”

  “吵架?今天你生日他还跟你吵架?”顾梅寒第一个不乐意。

  “他想跟祁爷爷公开我们的关系,但是我怕气到老人家,一直不同意,所以就…”

  顾常锋叹气:“祁老爷子,确实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