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看着消失的他,内心彻底被撕裂开来,他没有办法承受,和自己喜欢的人分离的痛苦。
“就到这里吧。”
白启将手机关机后放在河边,将鞋子留在岸边,随后一步一步向河中间走去。
此处偏僻没有人路过,加上已经临近傍晚,大多数人都在家里,其乐融融的和家人共进晚餐。
冰冷的河水不断拍打着白启的身体,浸泡着他的每一寸皮肤,直至漫过头顶,将整个人淹没。
不断下沉中,白启仿佛依旧拥抱着他的爱人,这一生说好要一直陪着南序,很快他就要做到了。
白启带着专属于他一个人的幸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南序看到那条信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好选择没有看到,但是心里一直挂念着白启。
时间一连过了好几天,内心的纠结变成了恐慌,却又不敢直接联系白启。
“喂,您是白启的朋友吗?”
“啊,我是,您是哪位?”
楚小官接到了当地警察的电话,才知道,白启当天将身外之物全都留在了岸上,独自一个人在水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虽然第一时间有人报警,可惜已经太迟了,白启的身体早就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警察查看了手机,发现白启最后的一通电话是打给楚小官,这才打电话通知他。
“什么?!”
楚小官骤然听到噩耗,只觉得浑身一软,明明昨天还好好和自己通话的人,今天就已经不在了。
明明还说好了,等白启从老家回来,他就来家里看他。
楚小官情不自禁的放声痛哭,在接受白启为自己治疗的这段时间,他们早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白启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楚小官的精神支柱。
而现在,这根柱子轰然倒塌了...
“安安...”
楚小官抽噎着和于安通话,正好于安今天不用值班,听到这件事,他倒没有乱了阵脚。
或许是因为每天都在医院经历着生死离别,于安早就已经习惯了,他有条不紊的安慰楚小官,让他在家乖乖等着自己。
白启的离开对于安来说,也是一次很重的打击,两人相识数年,彼此更像是家人。
白启强忍着悲伤,开车来到楚小官的家里,华邈也陪着她,担心他出事。
正好秦楼和楚小官在一起,四个人按照警察提供的地址,向白启出事的地方找去。
等到了地方,已经是大下午,一路上四个人心情都十分沉重,没有太多的言语,只能听到汽车的轰鸣。
四人来到停尸房,等到工作人员将白布掀开,那张熟悉的脸庞缓缓出现在众人眼中。
悲痛的情绪早就已经无法控制,在同一时刻宣泄出来。
“白启!”
楚小官和于安几乎同时叫出了声,纷纷趴在床上,试图唤醒这个已经沉睡的挚友。
秦楼见此情景也不免有着伤感,站在一旁跟着落泪,华邈则是向警察询问具体情况。
两人痛哭一番后,华邈拿着白启的遗物走了进来,因为白启的家人都在国外,所以这些东西只能交给他们暂时保管。
于安查看了白启的手机,发现南序又打过电话,却无人接听,内心的怒火再也无法控制,尽管职业操守让他需要时刻保持镇定。
可现在,他没有办法顾及那么多了,他只想替白启讨回一个说法,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单单的离开,而伤害他的人却一无所知,心安理得的过下去。
“白启!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什么等我到35岁...”
“白启已经死了。”
一接通电话,南序语气十分着急,白启的最后信息让他觉得不安,没有想到打电话过来的是于安。
“什么?于安你说什么?”
“我说,白启,他死了,你听清楚了吗,他死了!”
于安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和南序说着。
“怎么会...”
南序听到白启的离世,也被吓得浑身发抖起来,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是你,都是你害了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给他想要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他的情感。”
于安一直都清楚白启和南序之间的事,这么多年下来,他和白启早就无话不谈。
“你结婚,还要他亲口对你道喜,你还是个人吗?南序!”
于安语气越发激动起来,一想到白启的伤心欲绝,他就觉得天道不公。
“我...”
“从现在开始,你以后就受着良心的谴责,继续往下过吧,请你放过白启,你这种人不配得到他的情感。”
于安说完后,便将电话挂断。
“白启,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深爱着的男人,除了只会心安理得,什么都做不了。”
于安对着白启哭诉,他不明白这种男人,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一个人付出生命。
随后华邈和白启的父母取得了联系,由于不可抗力的因素,他们近期无法返回国内,只好委托华邈他们,将白启的后事办好。
来到白启出事的地方,四个人跟着警察走在这条通往鬼门关的阴司路,迈着沉重的步伐。
“白启,我们来带你回家了。”
“白启,我们一起回家吧。”
于安和楚小官不停的对着这条带走白启生命的河流喊着,祈求它能放过他们的朋友。
“真是有人洞房花烛,有人乡江水冷。”
四人将白启的身体火化后,带离了南序的家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楚小官悲痛难忍,本就情绪不稳定的他伤心过度,秦楼只好先将他带回家休养。
于安则带着白启的骨灰找一处僻静的院子安放。
“白启,这里的环境很好,你不是常说岁月静好吗,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吧,我们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华邈陪着于安将白启的身后事安置妥当后,才回到了家里,经过这段时间的情绪消耗,于安早就疲惫不堪。
原本在路上还不觉得,整个人一直紧绷着神经,告诉自己要为白启好好办完他的后事,现在放松下来,只觉得虚脱了。
“梅梅啊,昨天老家附近一条河有人淹死了,还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