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才刚到这里,考虑到大家舟车劳顿,不习惯出行的人可能会有点疲惫,所以入畑伸照没在晚上安排训练,而是鼓励大家结伴出去熟悉环境。
一群人就热热闹闹地出去踩点了,把附近都逛了一遍,也走到了之前民宿老板提到过的弓道场。
当时他们不在场,所以不知道有这回事,能跑到这边来纯属误打误撞。
发现这里是弓道场的时候,大家还都惊讶了一下。
弓道也是Inter-High包含的项目之一,不过比起球类,还是要冷门一点。
他们在外面好奇地看了几眼。
青城校内其实也有弓道场,有几个人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场地好像跟学校里的差不了多少,就是稍微大了点。大家猜测起弓道部为什么要来海边集训。
他们是为了打沙排,那弓道部呢?弓道部的场地还是在室内耶,在哪里都没有区别吧。顶多在训练结束后出来放松放松心情。
唔……难道海边集训能给队伍上什么buff?
这时,一个深蓝色头发的青年刚好路过,语气温和地问他们:“你们有什么事?是来找人的吗?”
大家纷纷摆手:“没有没有,我们是隔壁排球部的!看到弓道场有点好奇,就过来看一眼。”
气质温和的青年点点头,“啊”了一声:“你们也是来集训的吧,看来今后我们还有机会碰面……要和我们的部员认识一下吗?你们年轻人可能会更有话题一些。”
这个发展倒是在意料之外,大家受宠若惊:“不用不用,我们就是看看,就看看,哈哈哈……”
告别青年,大家又去海边溜达,看一看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倒映着的月影,捡一捡沙滩上的小贝壳。
有下午的前车之鉴,这回花鸟兜是穿着拖鞋出来的,穿的衣服也都是清凉的短袖短裤。
他把脚趾浸在浅浅的海水里,感受着跟白天的温热完全不一样的冰凉。
但是看着脚下的海浪,花鸟又想起白天和及川彻一起摔倒的画面了。
虽然只是个意外,但最后分开的时候,花鸟居然有些失落。
他躲着克莱斯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一开始是无所适从,后来是害羞,到现在,花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躲着对方。
可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吧,而他不知道要不要打破这个局面,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局面。
今天和克莱斯特坐在海水里哈哈笑的时候,花鸟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喜欢听克莱斯特在他身后大笑,也喜欢紧贴在后背上的震颤的心跳……
这时候大家差不多已经要回去了,互相招呼的声音打断了花鸟的思绪。
花鸟跟着他们回到民宿,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的衣服。
他还是没忍住,跪坐在地板上,打开了那个论坛。
在这几天里,他已经形成了有什么事就去咨询那个感情楼楼主的习惯了。
对方是个很好的人,不管他问什么都会耐心解答,花鸟都要把他当成情感方面的老师了。
【我感觉……】
不对不对。
敲下这几个字后,花鸟猛然清醒过来,把这行字删掉,兢兢业业地维护着之前说过的设定:
【A君和我说,他感觉和B分开的时候好难过。】
对方可能也在看手机,很快就回复了。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花鸟兜回复:
【没有特别的事情,只是今天A君碰巧和B君撞到了,他们靠得很近、哈哈大笑。A君觉得他还是喜欢这种亲昵的感觉。】
对方没有马上回复,花鸟等了一会儿,就抱着衣服去洗澡了。
在澡堂门口,花鸟还看到了单手拿着手机敲字的及川彻。
他也抱着衣服,见花鸟路过,还十分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花鸟难得没有躲开,应了一声就进去了。
及川彻有些惊奇,觉得今天花鸟又有了新的变化。
其实在花鸟躲着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完全闲着,一直都在观察着花鸟的态度转变。
他就像一只懵懂的小动物,任何一点转变在及川彻眼里都十分清晰。
那种马上就有好事发生的预感又来了,及川彻心情更好。
再看论坛的私信,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虽然一开始他只是因为心情不错才顺手回复对方的,但亲手指导一个人开窍的感觉,还是带给他很大的成就感。
感觉网络对面这一对也要成了呢。
他继续把信息编辑完:【到了这个地步,就不需要别人提醒了,A君自己其实也有预感了吧?】
对方没有马上回复,及川彻也不见怪,把手机放在置物柜里,就进去洗澡了。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刚好又碰见花鸟,花鸟脑袋上还蒙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身上也带着蒸腾的水汽。
但他却没急着去吹头发,而是低头看着手机。
及川彻很少看见花鸟边走路边玩手机的样子,就多看了两眼。
他倒是没有偷看花鸟的屏幕,不过单从花鸟的动作也能轻松判断,他在编辑信息。
而在花鸟编辑完,把手机屏幕按灭的时候,及川彻收到了一条消息。
【好像有点[挠头/][挠头/]】
这有点巧合,及川彻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花鸟一眼。
呃……不会吧??
及川彻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有些荒谬的猜想。
他又回想起更多的蛛丝马迹——
比如这个跟自己聊天的人每次都能秒回,而且发消息的时候也都是自己刚好有空的时候。这说明对方的休闲时间和自己高度重合;又比如说这个人的论坛名是“漆黑の翼”,很有某位中二病的风格。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及川彻没有马上回复,以免出现“最后发现其实只是两个人都刚好在和别人聊天”的尴尬局面。
他特意等到大家都回到宿舍、都躺下去了的时候,才又向这个账号发了条消息。
没有具体的内容,只是个表达好奇的表情贴纸。
果然,在房间另一头,花鸟的手机亮起来了。在关了灯的房间里,那束亮光非常明显。
花鸟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侧过身,用被子稍微挡了一下。
过了十几秒,及川彻就收到了一条消息。这是对那个好奇的表情的回应。
【A君说,他好像有点理解“喜欢”是什么了。他想试一试……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到这句话,及川彻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心脏也开始狂跳。
好像没猜错。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及川彻之前还经常感慨,跟自己聊天的这位男生在某种程度上真是茫然到有点可爱,有点花鸟的影子。
而且,他们遇到的事情也那么相像,只是视角不同,这实在是缘分。
没想到,他这段时间里收到的迷茫、纠结和害羞交杂的倾吐,原来就来自花鸟本人!
及川彻只是突发奇想想要帮一下主动前来咨询的陌生人,没想到却幸运地围观了花鸟从最开始什么都不懂,到慢慢开窍的过程。
他有一种亲眼照料着幼苗长大的满足感,满心雀跃。
及川彻突然下定了决心。
既然花鸟已经差不多搞懂了“喜欢”,那么他的目的就已经达成。
花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的话……就让他来主动。
他郑重地编辑了新的回复:【没关系,B君会主动去找A君的。】
消息刚发过去,及川彻就听见了花鸟不自觉发出来的、语调有些疑惑的“嗯?”。
站在花鸟的角度,确实很奇怪。
但是及川彻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
第二天,大家在体育馆里训练了半天,就出去打沙排了。
毕竟,室内体育馆哪里都有,这样沙质细软的沙滩和这样好的阳光可不多见呀。
不过在沙子上打排球和在室内打排球果然有区别,而且区别比大家想得还要大得多。
首先,沙排的规则就和室内排球不一样。
正经的沙排一边只有两个人,所以也谈不上什么站位和轮转,就随便站;它的场地也比较小一点,在拦网规则上也有区别。
但入畑伸照又不是真的要培养打沙排的人才,沙排只是一种训练手段。
所以,虽然训练的场地在沙滩上,但是他们没有严格按照沙排的规则来。
室内怎么打,在这里就怎么打。该六人上场就六人上场,该3v3就3v3。要打真正意义上的沙排的话,大家再在休息时间里自发组织。
一开始,场面还有些混乱。
毕竟在这里鱼跃救球可没有在室内那么丝滑,而且起跳的难度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一个不留神,可能连球都扣不到!
比如,花卷就因为起跳的时候脚下沙子一滑,不仅没扣到球,还扑到了球网上,在球网上挣扎了好几下,像一条被渔网捕捞上来的鱼。
临时架起来的球网直接栽到,大家都哭笑不得。
没人嘲笑花卷,因为不止他一个人这样,几乎每个攻手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及川彻也就不得不临时下调了托球的高度,不然比赛根本打不下去。
虽然一开始连球都扣不过去的时候有点挫败,但玩着玩着就逐渐上手了,大家也就明白了教练把他们安排到这里来的用意了——在沙子上蹦跶久了,转回室内的时候都有种自己跳的更高了的错觉了呢!
等这个集训周期结束,说不定就不是错觉了。
总体上,大家还是玩得很开心。
不过到了晚上,还是有人出了问题。
沙排嘛,地点在海边这样清爽的地方,头顶上还有大太阳,当然没有人会穿着成套的运动服。
一开始大家还有点端着,但沙子钻衣服里的感觉十分不妙,他们就陆续把上衣脱掉了,上半身光溜溜的,只穿短裤。
而这群糙男里居然没人想过要做防晒措施!虽然只晒了一天,但还是有些皮肤比较敏感的人晒伤了。
花鸟的晒伤情况是最严重的,从海滩回来后,整个人都泛着红,像被狠狠搓过一遍,又像根巨型火腿肠。
晒伤的皮肤碰一下就疼,他回来之后疼得嗷嗷叫,穿上衣服不小心擦到了,哇地一声惨叫,眼里冒了颗大大的泪泡。
穿衣服的动作也僵住了,这衣服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好痛呜呜呜……”花鸟最终还是决定一边哭一边穿,毕竟在沙滩上只穿裤子正常,但在民宿里还光着身子就有点奇怪了。
民宿的老板大老远就听到花鸟在那里嚎了,看他可怜,送了他一瓶药水:“晚上抹一下这个吧,是我们自制的,抹完明天应该就不会那么疼了。”
“也怪我,忘记提醒你们去海边玩一定要注意防晒了。”
“呜呜呜谢谢大叔……”花鸟接过药水,感动得满眼泪花。
“……大叔!!”民宿的老板眉头抽搐。
他才三十岁,只是不想卷工作了才回来经营民宿而已……虽然确实长得比较着急,但应该还没到大叔那个辈分吧!
但是在他欲言又止的时候,花鸟已经拎着药水走了。他看岩泉一还在跟沟口贞幸说话,就把金田一给拉上,请他帮忙擦药。
因为平时就经常请教问题,花鸟大概是金田一在排球部里接触得最多的前辈了,接触的时间比及川这位队长还长。
因为偶像光环带来的崇拜,加上花鸟确实不吝于对他的教导让他切实感受到了自己的提升,所以花鸟指哪金田一就打哪,一点犹豫都不带的,任劳任怨,擦个药算什么。
民宿依然是三四个人住一个房间,但这个点大家要么在洗澡,也有的三两成群去夜跑或者去沙滩上捡贝壳,所以房间里没人。
不过,金田一才刚准备蹲下来,房门又被悄无声息地拉开。
他回头,发现进来的人是及川彻。
金田一有些惊讶,下意识地想跟他问好。
没想到及川彻笑眯眯地把食指放在嘴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连脚步都特意放轻了,悄声走过来,从金田一手里接过那瓶药水。
金田一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小瓶子就没了。及川彻还指了指门,做了个“我来”的口型,意思是让他出去。
这下金田一懂了。
但令他奇怪的是,为什么及川前辈要这样偷偷摸摸地进来,好像要干什么坏事一样。
不过,花鸟前辈和及川前辈关系很好吧。
金田一没有察觉到这几天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在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就悄悄走了出去,还很轻巧地拉上了门。无声无息,就像及川彻来的时候一样。
及川彻对他的上道表示很满意,并决定明天请金田一吃冰棍。
而花鸟这边,光是趴下这个动作就折磨得他够呛,他哎哟哎哟地叫唤,催促起金田一,让他快一点。
身后的人就蹲下了。
花鸟听到了他转开瓶盖的声音,紧接着,他被突然滴到背上的药水冰得一个哆嗦。
但还没等他叫,身后的人就已经轻轻地帮他抹开。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大叔给的药水真的足够有效,在冰冰凉凉的药水抹开之后,那种全身皮肤都火辣辣的感觉立马就减轻了很多。
之前还感觉自己被丢进地狱里炙烤的花鸟兜舒服得从鼻腔发音,哼哼唧唧的。
“再下去一点……啊对……”
“嗯……呃……”
“嗯嗯嗯……对对就是那里,啊好舒服!”
及川彻听得脸上发热,默默换了个姿势。
这时候他已经差不多把肩膀、背肌上的皮肤都抹过一遍了,手慢慢往下,碰到了那截健康柔韧的腰。
似乎是觉得痒,这截腰不自觉地抖了抖。及川彻屏住呼吸,动作更轻了。
似乎是为了配合海边的基调,花鸟今天去打沙排的时候不像其他人一样穿运动服,他穿的是宽松的花裤衩。
在花裤衩的上方,有两个小巧的腰窝。
透明的液体倒上去,似乎都能在这两点凹处汇聚成两个小小的湖泊,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亮晶晶的。
及川彻没忍住,欣赏了一会儿才默默把药水抹开。亮晶晶的颜色就扩散到整片后腰上,显出一种莹润的色泽。
他的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及川彻都后悔起自己偷偷摸摸进来了,感觉自己好变态……
但是这种好事可不多诶,花鸟还哼哼得那么可爱。
感受到自己整个后背都差不多涂好药水之后,花鸟满意地开口:“我要翻面了,前面我就自己来吧,谢谢你金田一……额?”
像一条咸鱼一样准备给自己翻面的花鸟和他身后的及川彻大眼瞪小眼,呆住了。
这个面翻也不是,不翻也不是。
花鸟兜保持着翻到一半的姿势,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及川彻一开始还有些心虚,见花鸟这幅痴呆的样子又觉得好玩,先发制人:“怎么了吗?”
花鸟兜结结巴巴:“金田一呢?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及川彻面不改色地撒谎:“刚才金田一突然想起来晚上跟国见约好了去夜跑,看见我路过,就拜托我来帮忙。”
花鸟果然没有怀疑,不禁小声抱怨起来:“金田一也真是的,出去了也不跟我说……”
及川彻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心里却默默说:
对不住了,金田一,为了前辈的幸福,你就小小地牺牲一下吧!
不过花鸟很快又有了新的疑问:“不对,你们交接的时候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
及川彻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因为你一直在喊疼,疼到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花鸟又信了:“噢……”
及川彻微妙地产生了一种“欺骗的对象太单纯”的内疚感。
但这点内疚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笑眯眯地说:“我都帮你的忙了,你不帮我涂一下吗?就像之前抹药的时候一样。”
及川彻的笑容十分灿烂,但花鸟却从他的笑容里感受到了一丝名为“无赖”的气质。
他有些迟疑,一时间没有应下。
及川彻又哈哈大笑起来:“我开玩笑的啦,才没有像小花鸟这样晒伤得那么严重呢。”
花鸟兜瘪了瘪嘴。
他也委屈啊,大家都没做防护措施,就他一个人晒成这样,差点就脱皮了!!
可恶,这身皮囊实在太脆弱了!
可是及川彻还是不走,花鸟只好翻身坐起来,找他要那瓶药水,想涂一下前面。
及川彻把瓶子给他了,但还是没走,保持着这个蹲在他身侧的姿势,直勾勾地看着他。
花鸟兜想说别看了,但及川彻却先一步开口了:“怎么样,小花鸟,你准备给我回复了吗?”
花鸟兜:!!!
这么突然?他还没琢磨明白老师最后发过来的那句话呢!
花鸟眼神躲闪,却避无可避。
之前还有别人在的时候,他还能把阿姆斯特朗或者金田一当成挡箭牌,但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了——这个密闭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及川彻就是故意创造这样的环境的。
花鸟在所有事情上都很直白,唯独在恋爱上除外——他在这种事情上实在太害羞了。
虽然及川彻已经通过论坛私信确认花鸟应该有跟自己进一步发展的意思,但他毫不怀疑花鸟还会再墨迹一阵子,犹犹豫豫不敢开口。
但及川彻已经等不下去了,花鸟这段时间躲着他,他好难受的。
花鸟兜纠结了一会,还是耐不住这个焦灼的氛围,终于开口:“我想了很久……也咨询了一些人……还是搞不太懂……”
他的脑袋垂了下去,看起来有些沮丧:“其实这段时间,躲开克莱斯特的时候我好难受……我还是喜欢和克莱斯特一起。”
虽然这些话他在私信里就听花鸟说过,但亲耳再听一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及川彻心都要化了,却没有立刻应下。
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为情侣会让他有种骗人的感觉,他需要再最后确认一遍。
他帮忙梳理起花鸟的感情:“那小花鸟对我的‘喜欢’跟对小岩的喜欢有什么不一样呢?”
花鸟兜迟疑:“我想象不到和阿姆斯特朗亲亲的样子,只和你亲过……有些事情也只和你做过。”
三人组一直都是一个稳定的三角形,在花鸟眼里,克莱斯特和阿姆斯特朗本来没什么分别。可是从那天晚上的亲密接触和那个浅浅的亲吻开始,克莱斯特就一下子变成了更加特别的存在,从三人的友谊圈里跳了出来,跟以前不一样了……
而且,和克莱斯特贴贴确实很舒服。
花鸟兜闭上眼:“或、或许,我们可以再试一下。”
那你的表情不要那么视死如归好不好!
及川彻乐死了,但还是凑上去,鼻尖几乎要和花鸟的鼻尖相贴,双方都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
但他却没有立马亲上去,而是停在这个位置,看着花鸟有些疑惑地睁开眼,又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逗得又把眼睛闭上,脸颊蒸红,连睫毛都在颤抖。
逗花鸟真的好好玩。
及川彻轻笑一声,心满意足地亲了上去。
这个吻像上次那样浅尝辄止,及川彻贴了一下就分开了,低头看着花鸟:“会讨厌吗?”
花鸟兜红着脸:“不讨厌……好像还有点舒服。”
及川彻就又贴了上去,低声说:“那我要来真的咯?”
花鸟有些疑惑,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紧接着,及川彻就亲自教会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花鸟被及川拉着,在这种新奇的感觉中沉沦。他还晕晕乎乎地想:原来亲吻还有进阶版……
及川彻已经要开心死了,感叹起自己这段时间没白等。
他能感受到花鸟颤抖的呼吸,也能听到从他唇齿间泄出的低吟。
其实两个人对这种事情都不熟练,只是跌跌撞撞地把对方当成练手的对象。
花鸟性格可爱,民宿的老板好像很喜欢他,这两天没少拿零食和糖果给他。花鸟一定又吃水果糖了,不然嘴唇怎么这么甜……
及川彻幸福到心脏都在颤抖。
然而,就在这时——
“花鸟,你没事……吧……?”
岩泉一推开门。
刚才沟口贞幸有事找他,大概是让他多注意一下这群熊孩子,不要发生什么安全事故。岩泉一就跟他多聊了两句。
当时他好像听见了跟条胡萝卜一样红彤彤的花鸟嗷嗷叫的声音,现在谈话结束,想来关心一下。
但是,当他看见眼前的景象时,岩泉一:……
他“啪”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幻觉,一定是他出现幻觉了!不然他怎么会看见混蛋及川抱着花鸟啃的画面!
岩泉一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信邪地又把门打开。
这回屋里两人已经分开了,花鸟发现开门的是岩泉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下,藏在及川彻肩膀后面。
妥妥的小情人被捉奸的表现。
岩泉一:……
怎么回事,居然不是幻觉吗。
他愣了足足两秒才反应过来,怒了:“及川你小子,你个禽兽——”
又偷亲!!
及川彻“刷”地一下举起双手投降,并紧张地解释:“这次花鸟同意了的!”
这都你情我愿的了,小岩应该不会做恶婆婆吧!
岩泉一才不听这个禽兽解释,反正这家伙肯定又使了什么小手段骗人!
没想到“受害者”花鸟却紧张地直起身,看向他:“阿姆斯特朗……克莱斯特没有骗我。”
他的脸颊还很红:“这次是、是我主动的。”
岩泉一表情复杂:“花鸟……你真的知道混蛋及川是什么意思吗?”
花鸟认真地回答:“知道,这段时间我查过了,克莱斯特想和我缔结恋爱契约。契约的内容可能包括亲吻、拥抱、或者更深一层的接触,这是与挚友契约不一样的关系。”
他有些愧疚:“对不起啊阿姆斯特朗,当初明明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挚友,但是我们两个却食言了……”
岩泉一脑袋嗡嗡响,感觉自己心脏疼,脑袋也疼。
可问题根本不是这个啊!
他突然像是要濒死了一样大喘气,脑海中居然产生了自己要把这片空间里的氧气全都吸光、让这对可恶的小情侣没氧可吸的荒谬想法。
荒谬,实在太荒谬了!
岩泉一在门口僵了一会儿,脑海中轮流播放起圣经金刚经和大悲咒。
最终,他看破红尘,终于悟了:
比起这对新鲜出炉的小情侣,还是自己比较重要,毕竟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明天还有训练呢。
于是,他果断地“嘭”地一下把门关上,捂着发疼的胸口走了。
屋内两个人面面相觑。
然后,花鸟兜就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及川彻还以为他要去追岩泉,没想到他说:
“我去锁门!”
花鸟兜把房门的拉栓给拴上,然后又跑了回来,跪坐在刚才的位置上,认真道:
“好了,我们继续吧。”
哪有人接吻的时候坐得那么板正啊,像是在课堂上准备应对老师的提问一样。
但是他的脸又很红,眼睛亮亮的,显然很期待。
及川彻的心又化成了柔软的棉花糖,猜测花鸟可能喜欢上了接吻时那种新奇的感觉。
也对,花鸟一直喜欢和他们贴贴。
之前一直退缩可能只是因为自己表白得太突然,他还对这种情感一头雾水,恐慌的情感大于好奇。
现在花鸟搞懂了,也放下了顾虑,所以也就不再排斥。
及川彻喉结上下滚了滚,在花鸟耳边低声说:“我可以抱你吗?”
“唔唔,可以呀……”花鸟眨眨眼。
及川彻就把他彻底拥入怀里,又一次贴了上去。
唇齿间又萦绕着香甜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