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苏格兰的推荐,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被找了过来。

  此刻松田阵平还在养伤,但已经可以下地,他的手仍旧灵活,进行拆/弹作业其实已经不会有什么影响。

  只是,不行。

  不管是萩原研二还是松田阵平,都无法拆除炸/弹。

  “必须拆开外壳来看,什么都看不到的话,再好的拆/弹/专家也无法作业。”松田阵平看向苏格兰,问:“炸/弹在哪?”

  “在一间实验室,但现在实验室已经被封死了。”苏格兰心情沉重,说道:“目前最好的情况是你们可以看出结果,由里面的研究员进行拆/弹。”

  “开什么玩笑!”松田阵平当即反驳:“这种有五根线的炸/弹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不拆开外壳看不到里面,随便剪一根线的话是想死吗?”

  “那就拆开外壳!”

  “小诸伏,不可能的。”萩原研二摇了摇头,对苏格兰说道:“我们无法保证外壳是不是连接陷阱,只从远程的视频来看根本无法判断,那需要极为细致的观察、经验以及触摸,凭一群没有拆过炸/弹的研究员是做不到的。”

  “门呢,不能拆掉吗?”松田阵平问。

  苏格兰摇头,说道:“安保系统被入侵,已经完全启动,目前实验室的门是由一道二十公分厚度的特殊合金构成,一般的炸/弹都/炸/不开,更没有可以拆除的接口。”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沉默了,门拆不掉的话,里面的人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墙壁呢?可以拆除吗?”松田阵平不甘心。

  “同样有防盗钢板,没有十几个小时无法完成切割,可炸/弹目前就只剩下两个小时了。”苏格兰的情绪很低落。

  不行,完全不行。

  不管想什么办法,不管用什么方式都无法救出里面的人,似乎除了向威士忌妥协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实验室的建筑图纸给我!”松田阵平开口。

  苏格兰立刻向管理官申请了图纸。

  三个人凑在一起,开始研究实验室有什么地方可以突入进去,但看起来实验室里面的人的确是被困死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在两小时内进入。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方式可以进入……

  三人仔细研究过后,对视一眼,默契地异口同声:“通风管道!”

  实验室内的通风管道是特殊拓宽的,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进入,即便安保系统完全启动,通风管道也不可能被封死。

  但是同理,一个涉及药厂研究机密的实验室,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人从通风管道爬进去呢?

  通风管道虽然不会突然冒出毒气那样危险,但是里面嵌入了碎玻璃、铁钉、刀片等尖锐物件,想要从通风管道进入其中,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的。

  但人类这种生物,向来擅长挑战极限。

  “我去。”萩原研二说道。

  松田阵平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他当然也想去,但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爬荆棘遍布的通风管道根本就是给人添乱。

  苏格兰仔细观察图纸,说道:“这条通风管道并不是直接接入实验室的,途径多个实验室与走廊,里面的状况也让人根本无法快速攀爬,萩原,你爬进去需要多久?”

  萩原研二沉默了。

  “一个小时?”

  萩原研二继续沉默。

  “或许会需要更长的时间,里面是一个你以前从未见过的炸/弹,只看露在外面的五根线,复杂程度可想而知,你有把握在一个小时甚至是更短的时间内拆除炸/弹吗?”苏格兰又问。

  萩原研二抿紧了嘴唇,但还是开口:“我可以尝试。”

  “不,你不行。”苏格兰直接否定了这个预案:“你不能去。”

  “可如果我不去,还有谁能去呢?哪怕没有时限,也根本没人有把握拆掉那枚炸/弹,我去的话希望还更大些!”萩原研二据理力争。

  松田阵平只感觉大脑一片混沌,他想要阻止萩原研二,正如hiro所说,hagi拆不掉炸/弹的可能性太大了,爬进去就是白白牺牲。

  可……如果hagi不去,还有谁能去呢?

  “管理官,我申请将这两个人暂时关起来。”苏格兰冷静地请示。

  “hiro!”萩原研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请将他们关起来,我有办法解救里面的人。”苏格兰再次要求。

  “准许。”管理官同意了。

  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被带走的时候,松田阵平突然问:“除了我们,还有谁能拆掉这枚炸/弹?”

  是小泉狩吗?

  松田阵平知道自己的车祸与小泉狩有关,但他还是这样猜测了。

  不过,苏格兰却给了他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不,是我。”苏格兰苦笑着,是他。

  如果说有谁可以拯救里面的人,那个人只能是他。

  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震惊的眼神中,两人被带下去暂时软禁了起来。

  管理官走到苏格兰身边,心情沉重地问:“你打算对威士忌妥协吗?”

  “不,我想还没到那个时候。”苏格兰拒绝妥协。

  他知道该怎么做,他当然知道该如何应对威士忌的挑衅,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对威士忌妥协的。

  十分钟后,苏格兰来到了药厂研究所的通风管道前。

  他没有穿戴防护服,通风管道毕竟是通风管道,哪怕能容纳一个成年人进入,也还是较为狭小,根本无法允许苏格兰穿戴防护服进入。

  他拿了一把斧头以及一个锤子,和管理官请示之后钻进了通风管道内。

  有尖锐的钉子划过苏格兰的皮肤,苏格兰小心翼翼避开,另一侧的肌肉却被刀片划过。

  很痛,流了血,却也更加令苏格兰头脑清醒。

  是啊,这就是威士忌。

  苏格兰想,疼痛可以让他更加清醒的意识到威士忌的残忍,这对他以后直面威士忌有好处。

  时间容不得他浪费,苏格兰尽可能加快速度,身体自然也不可避免地遭受了更多的伤害,遇到有尖锐突起让他的身体无法穿过的时候,苏格兰便会用锤子或者斧头将尖锐的凸起敲掉或者砸弯,然后更加艰难地钻过去。

  他在流血。

  威士忌一定不会知道,他的布置让“弟弟”流血了。

  苏格兰血液中疯狂的一面渐渐凸显,他真的很想看看威士忌知道这一切后的表情。

  他忽而愧疚,忽而疯狂,忽而残忍,苏格兰的情绪阴晴不定。

  他大概要被威士忌给逼疯了,也或许已经被威士忌逼疯了,苏格兰承认,那个人真的很会找弱点。

  不过还好,苏格兰同样准确找到了威士忌的弱点。

  苏格兰的肩膀处还有他自己开/枪/射/击出的伤口,因此苏格兰攀爬得也要比预期的速度更慢一些,花费了一个半小时才进入实验室,从通风管道直接跌入了实验室的地面。

  “没事吧?”

  “你还好吗?”

  “天啊,你身上都是血!”

  三个研究员立刻凑了过去,想要为苏格兰止血。

  “让开。”苏格兰拒绝了三人的好意,艰难起身一步步挪到了炸/弹边上。

  他的左腿被一道锋利的刀片划出了半米长的口子,好在没有伤及动脉,在经过一个半小时的攀爬之后却也只能无力的拖在地上。

  而他终于见到了炸/弹。

  苏格兰没有试图拆/弹,在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情况下面对这种复杂的新型炸/弹,就连松田和萩原都完全没把握,他自然更不行。

  不过,他进入这里,本也不是因为他的拆/弹技术。

  苏格兰摸向自己的口袋,将一路上被保护得很好的手机拿了出来,拨通了威士忌的电话。

  “苏格兰,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吗?”威士忌的语气听来十分愉悦。

  苏格兰也笑了,他说道:“你一定没有收到线报。”

  “什么?”

  “视频吧。”苏格兰语气放松,甚至带了种爽朗。

  威士忌没有拒绝,他也非常想念自己的弟弟。

  于是,两人从社交APP加上好友,开通了视频。

  “苏格兰,你身上……”

  “是伤。”苏格兰靠在炸/弹上面,他就连脸都被划破了好几道,虽然并不深,但血糊糊的十分恐怖。

  看着视频另一端表情震惊甚至可以说是惶恐的威士忌,苏格兰反而笑得灿烂,他抬起同样血淋淋的手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又将刘海一把撩了上去。

  脸上的血被抹得更匀了,鲜血成了天然的发胶,竟然能让刘海段时间停留在头顶不再垂落。

  “满意你所看到的一切吗?”明明伤的很重,但苏格兰的语气却格外轻快。

  “你……”

  “看这个,是你弄出来的炸/弹吧?让我看看,还有十六分钟。”苏格兰将镜头对准了炸/弹,然后又将镜头对准了不远处宛如鹌鹑的三名研究员,他竟然还在笑,“那三个家伙,就是你准备用来威胁我的人质了吧?”

  威士忌反应很快,阴沉沉地说道:“通风管道。”

  “是啊,几乎不可能被人通过的通风管道。凭他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人员当然逃不出去,但是威士忌,我是警察,警察都有一种不信邪的心。”苏格兰又将镜头转向自己,脸上淋漓的鲜血令他显得格外疯狂:“你送了我三份大礼,那么,喜欢我给你的回礼吗?”

  “苏格兰,你真是个疯子!”

  “哇哦——”苏格兰故作夸张地语气,调侃:“真是奇妙的感觉,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疯子称作疯子呢。”

  “砰”,苏格兰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竟然用力砸在炸/弹上面,看得威士忌眼皮直跳。

  “那么,威士忌。”苏格兰此刻的表情,简直比哥谭的小丑更加疯狂,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语气比威士忌刚刚还要阴沉:“现在该你做出选择了,告诉我如何拆/弹,或者看着我一起被炸/死。”

  威士忌给苏格兰的二选一:回家或者看着无辜被炸/死。

  苏格兰给威士忌的二选一:放过人质或者看着他和人质一起死。

  极限拉扯!

  双A对峙!

  苏格兰已经不再是苏格兰了,他是苏·钮钴禄·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