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在萩生的提醒下,终于找到了缺失的线索,补足了最后一块拼图。

  小侦探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万分自信地诉说着自己的推理。

  “真正的凶手就是你!”工藤新一指向一直带着口罩的男人。

  唐堂的目光顺着工藤新一所指的目标看去,凶手是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工作人员,即使因为工作忙得汗津津,他脸上依然带着口罩。

  在工藤新一的指认下,他显得有些慌乱的连忙辩解。

  唐堂记得他,在警察审讯他时,他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口罩下面是一张被火焰重度烧伤的脸庞。

  男人的极力辩解在工藤新一的解释下一一溃不成军,最终百口莫辩。

  事情的真相也很简单,因为伊旗对竹山的骚扰,男人憎恨上了伊旗,于是在男一演员请大家喝下午茶的时候,男人提前把毒藏在伊旗房间内的冰块里。

  因为他十分解伊旗的性格。

  伊旗十分喜欢喝冰水,所以在发现茶水都是常温时,一定会让助理在茶水里加了冰块。

  事实也正如男人所料。

  那有毒的冰块融化在茶水里,警察以为有人在茶水里投毒,被转移了视线,实则毒藏在冰块内。

  而犯人就是伪装成片场杂工的——佐野太一。

  看到佐野太一,导演惊讶地喊, “佐野制片人。”

  在导演的惊呼声中,更多的真相随之揭露,不仅眼前的案件是佐野太一所为,以前发生在竹山小姐周围的不幸事件,也都是由佐野太一谋划。

  据佐野太一所说,他年幼时父母离婚,他们两人都不想要孩子,在争执中烧了房子,他们下意识逃跑,却忘记了依旧在房间中的佐野太一,等跑出去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父母谁都不愿意为了他们的孩子再进去。

  是竹山谷彩路过,发现佐野太一还在房间内,焦急地拉着爸爸想要救他。

  但是遗憾的是,他被救下来了,竹山谷彩的父亲因为救他死了,竹山谷彩也因此被周围指责,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性格大变。

  佐野太一无数次痛恨为什么当时死的人不是自己。

  无法改变事实,于是从那以后,佐野太一就在努力学习的空余,跟在竹山谷彩的身边,代替竹山谷彩的父亲保护竹山小姐。

  佐野太一即使被抓到,也不认为自己做的不对, “我原本只是想要教训他一顿的,可是我却看到这个畜生放在休息室的手机,他说他弄到一些药,要用那些药对付竹山谷彩小姐,我知道,只是单纯的教训他,不会让他收手,所以我选择杀了他。”

  佐野太一的语气十分冷静, “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只后悔自己没有准备充分,因为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竹山小姐。”

  佐野太一悲惨的故事让在场众人陷入了沉默,众人为他的故事感到难过,又为他冷酷的态度感到胆寒。

  众人一阵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就在时,萩生忽然笑了,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外的话。

  “如果是我的话,说不定也会像佐野先生这样,喜欢的人受到欺负,会生气到想杀了对方。”

  萩生的笑容温柔,和他所说的话完全相反。

  众人以为萩生在缓解气氛,他的朋友也下意识反驳道:“你也会那么喜欢一个人吗?”

  “不敢相信。”

  “完全无法想象。”

  是的,不是不相信萩生会做出这种事情,即使性格温和,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也遮掩不住萩生骨子里的自我,或许正是因为这份耀眼的自信,才让其他人不由自主更加喜欢萩生。

  所以比起相信萩生不会动手杀人,他们更无法相信萩生会喜欢一个人到杀人的程度。

  唐堂在旁边看了萩生的一眼,正好撞进萩生的眼睛,不等他感到惊讶,萩生又快速转开了视线。

  唐堂从不觉得另一个自己会有喜欢的人,但是萩生所说的话并不像是开玩笑。

  他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转眸看向了旁边的竹山谷彩。

  在佐野太一叙述着事情经过时,她一直怔怔注视着佐野太一。

  而诉说着这些话的佐野太一侧对着竹山谷彩,隐藏了自己满是伤疤的脸庞,把自己完好的一面留在了竹山谷彩的面前。

  半个小时前,在对竹山谷彩的询问中,唐堂也知道竹山谷彩身边发生的一些怪事,竹山小姐曾说过,她的运气很好,每当遇到困难后,事情总会出现转机,比如进入娱乐圈后,她总会在做错误选择时,及时听到合作方不好的传闻。

  现在想来,哪里是竹山谷彩运气好,而是一直有人为竹山谷彩保驾护航。

  或许是不想让竹山小姐愧疚,佐野太一没有要和竹山谷彩说话的意思,沉默着被警察带上了手铐。

  萩生的话让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反驳,但是喜欢两个字也提醒了竹山谷彩,她看着警察押送着佐野太一走上警车,她终于反应过来,走上前,鼓起勇气对佐野太一道:“我……我从来没有怪你。”

  她的爸爸是一个勇敢善良的人,她会怪自己没能阻止爸爸,却不会怪爸爸因为善良而做出的选择,更不会责怪本就处于危险中的佐野太一。

  背对着竹山谷彩的背影沉默。

  竹山谷彩攥住衣角,大声道:“谢谢!”

  佐野太一依旧没有说话,跟随警察走上了警车。

  凶杀案就此结束,人群散开,离开之前,唐堂和安室透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件凶杀案让他们两人解开了竹山谷彩身上诅咒的原因,基本可以判定,组织成员应该不是她。

  那如果不是竹山谷彩,会是那位合户千春吗?

  正在唐堂在心中暗自思索时,破了案件的工藤新一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边,探过脑袋,好奇地弯腰窥探着他低垂的神色,即使被发现了也不惊慌,反而眨了眨眼睛,询问道:“唐堂哥哥,你在想什么?”

  唐堂可没有忘记这位侦探在破案中所展现出来的聪明,他终于意识到:“新一,你那么关注我干什么?”

  工藤新一心虚地讪笑了一声,他能说在他说起前几天案件时,唐堂当时的神态在他心中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他总觉得唐堂似乎知道点什么的模样。

  不过唐堂哥哥和萩生先生一样还挺自来熟的,已经开始叫他新一了。

  他胡思乱想着,还没有来得及想出搪塞唐堂的措辞,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妈妈和她的朋友过来了。

  工藤有希子和警官们道完歉,无奈地看着工藤新一, “新一,破案也要讲办法,你下次再这样莽撞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我知道错了。”工藤新一意识到妈妈真的生气了,立即站直身体,诚恳地认错。

  唐堂一看就知道,工藤新一属于那种认错很快,下次还敢的人。

  他闲暇时查了一下工藤有希子的资料,知道眼前漂亮的女人是工藤新一的妈妈,他微笑颔首,冲工藤有希子打招呼, “工藤夫人,您好。”

  有外人在,工藤有希子也知道给自己儿子保留一点面子,她收敛起生气的神色,变得温柔又美丽,笑眯眯地冲唐堂打招呼。

  “哎呀,我家新一麻烦你了。”

  “没有,没有,新一很聪明。”

  两人寒暄着,唐堂的目光注意到了工藤有希子背后的女人,工藤有希子就是跟她一起过来的。

  那女人有一头浓密的金色卷发,散落在身后,此时她正一手抱臂,一手夹着女士香烟,缓缓轻吐。

  察觉到他的目光,女人缓缓地斜眸望过来,带着凌厉美的五官也随之曝露在唐堂的视野。

  金发美人,烈焰红唇,这个女人美得像是带刺的玫瑰,危险又神秘。

  唐堂轻轻嗅闻,淡淡的烟味中,他还嗅到了危险的香水味。

  唐堂好奇地询问工藤有希子, “不知道这位是?”

  工藤有希子惊奇, “你竟然不知道她吗?她是我的朋友,莎朗·温亚德,有名的女明星哦。”

  莎朗·温亚德是美国著名的女明星,目前受到邀请,在这部电影中客串电影中的女反派。

  “你好。”沙朗的霓虹语说得很好。 “唐堂先生。”

  她的声音丝滑入耳,一颦一笑都带着风情。

  “我想我以后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么有魅力的女人了。”唐堂为自己没能认出她隐晦地表达歉意。

  莎朗愉悦地笑了,把手中抽到一半的烟按灭,扔到了旁边垃圾桶内。

  “我想我也不会忘记如此有绅士态度的先生。”

  “这是我的荣幸。”

  唐堂和沙朗刚认识,没能多聊,发生了凶杀案,片场也没有人能够静下心继续拍戏了,导演给大家放了半天假调理心情。

  唐堂也要跟着竹山谷彩离开了。

  他跟随竹山谷彩回到酒店,安排好竹山谷彩,他闲下来,才有时间回忆起与沙朗交谈的点点滴滴。

  他不是迷上了那个女人,而是在和那个女人谈话时,他有注意到,在对方弹走烟灰时,沙朗的指尖和虎口有淡淡的茧子。

  一般只有经常拿枪的人才会有这种痕迹。

  当然,在枪械自由的美国,射击也可能只是对方的爱好。

  她是第三个嫌疑人吗?

  唐堂想着,给安室透发了个信息,让他好好地查一下这个美国演员。

  他的短信刚发出去,同一个走廊外,不远处的房间门咔哒一声被打开,安室透从里面走了出来,关上了门。

  对了, 《幽灵侦探》剧组的演员大多都在这个酒店休息。

  主创人员差不多都住在这一层了。

  唐堂收起手机,默契地和安室透一前一后离开监控的范围,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交谈。

  他把自己发现对安室透说了一遍, “你可以调动资料,查一下莎朗·温亚德。”

  安室透坐在花坛旁边的木箱上,仔细分析着唐堂的话,慢了一节拍才点头, “我知道了。”

  唐堂站在安室透面前,察觉到什么,仔细观察一下了安室透,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一向精神奕奕的安室透脸上染上了不太明显的倦意。

  唐堂:“……”

  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明天早上能查出结果吗?”唐堂询问。

  安室透点头, “可以。”

  唐堂唔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她只是来客串,可能明天就要离开了,今天晚上能出结果吗?”

  安室透神色严肃起来,毫不犹豫:“可以。”

  “越快越好,一个小时后呢?”唐堂试探地问。

  安室透微怔,抬起头,对上唐堂理所当然无辜的神色,这才明白唐堂是在逗他。

  “晚上六点。”安室透暗暗用眼神警告唐堂不要太过分了。

  唐堂开口道:“按照平常你可不会这么晚才能察觉到,所以怎么了?你也会累吗?”

  安室透听不得唐堂说话,什么叫他也会累吗?

  他又不是超人。

  不过……

  “我表现得很累吗?”安室透询问,他没觉得自己很累。

  唐堂没有说话,只是居高临下看着安室透坐着的地方,懒得和脑子不灵光的安室透交谈。

  安室透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面对唐堂时竟然坐在了花坛旁的木箱上,他在唐堂站着的时候坐下,这本身就说明一件事情。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四肢的沉重,原来他真的已经很累了。

  处理公安的工作,应付组织的任务,寻找卧底,和唐堂周旋,照顾难伺候的演员,面对演员助理的刁难,然后结束了一场漫长的感情……

  肉/体和心灵都很沉重呢。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那么相信唐堂,明明面对助理时还神采奕奕,在唐堂面前却不由自主把这股疲惫暴露出来了。

  安室透正在感叹自己的不敬业时,等待着他回话的唐堂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唐堂不耐烦地啧一声,已经猜出打电话的人是谁了。

  他掏出手机,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名称。

  ——都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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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