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回头去看坂田银时,坂田银时跟他面面相觑,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解,不过想到待会儿的腥风血雨,坂田银时匆忙打手势,让他在松平片栗虎那个护犊子的男人回来前打消少女的倾心,同时还不能伤害到人家女孩子的真心。

  “哦,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不过是一面之缘的女孩子,五条悟想想都不可能把对方的话当真,但总归没把话说得很绝情。

  而他自认足够的体贴并没有得到坂田银时的认同,五条悟反手接住飞来的石子,表情无辜的回望。

  坂田银时:‘委婉,委婉懂吗?’

  五条悟:‘这还不够委婉?’

  ‘说几句自己的缺点,让人家女孩子产生居然你是这样的人,我好失望不就行了。’

  “不可能,五条老师这么完美,人家女孩子会喜欢也是人之常情。”

  “自恋有个限度喂。”

  两个人用视线交流着。

  见五条悟一直在意她身后的位置,栗子转过头,可她除了黑漆漆的道具树并没有看到什么,于是重新呼唤他,仰头注视五条悟的眼睛说:“五条先生是有什么事要忙吗?还有那个,可以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以后栗子还能再联系你吗?”

  “换个男的去喜欢吧。”五条悟直言不讳,不带悬念的制止了栗子接下来的话。

  坂田银时无语的捂住脑袋,他叫他委婉一点,五条悟是一个字没听进去,果然是不知道松平片栗虎那个女儿控的可怕之处。

  收拾了乱糟糟的心情,再抬头,坂田银时就发觉了不对劲,揉揉眼睛,果不其然有枚红外线的光点落在了五条悟心口徘徊,坂田银时嘴角抽动,不用多想,某个揍完莫西干野男人的老父亲回来了。

  ———立场转变,现在已经变成五条悟的丧礼举行仪式。

  五条悟自己不争气,坂田银时不得不站出来, “哈哈,栗子小姐,今天天气不错呢。”

  栗子:“您是?”

  “我是谁不重要,叫我银时就行,重要的是这个人,栗子小姐,谈恋爱不能光看脸,脸能用来吃饭吗?”坂田银时指着五条悟振振有词。

  五条悟扬眉,对自己有良好认知的说:“能啊。”

  “你闭嘴。”坂田银时快被五条悟弄得满是无力感,这人能不能看看气氛,但对上栗子又是另一副陪笑的面孔, “别看有些人光鲜亮丽,实际上指不定私底下的性格有多恶劣。”

  栗子摇了摇头,说她并不在意,甚至表示她看到了五条悟身上的温柔之处。

  被坂田银时要求闭嘴的五条悟得意的看向后者。

  坂田银时咬紧牙关,好言难劝该死鬼,秉持最后的慈悲为怀,致力抹黑五条悟, “他晚上睡觉打呼还磨牙。”

  一说完,坂田银时的表情窘迫,连拉屎拉身上的男人都能接受,这样的女孩子会怕区区晚上打呼磨牙的说辞,然后糊弄过去,恐怕他脑子能设想到的各种缺点都能被这姑娘包容。

  栗子瞟了一眼五条悟,悄然羞涩的红了脸,尽是少女怀春的姿态,一个人深陷恋爱情节无法自拔,落在五条悟心口的红外线光点无疑又多了几个,偏偏当事人没有点自觉性。

  坂田银时忍不住的想明年的今日看望五条悟时应该带什么花了。

  想撒手不管,但又莫名的良心不安,坂田银时认命的叹了口气。

  最开始老太婆酒馆相遇的时候,以五条悟的术式,不应该会被他撞倒,除非他的六眼在这个时空被限定使用了,想想也是,那个整天只知道挖鼻孔啃芝士面包的空知大猩猩是没脑子去思考复杂的设定,除了钞能力,大概把五条悟一切最强的设定通通用粑粑抹笔涂成屎了。

  五条悟是公认的最强,这和他祖传的六眼和术式脱不了关系,因为穿越的关系,他的这份强大被封印了,而五条悟会穿越至此,坂田银时必须承认他有责任去照顾五条悟。

  冲田总悟不是非要问他和五条悟的关系吗,坂田银时自暴自弃地想,能有什么关系,睡一张床的关系总行了吧。

  “银时先生刚刚是在说什么吗?”坂田银时的声音很小,栗子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那个什么,”话总归是难于启齿,坂田银时支支吾吾的,眼珠在眼眶到处乱窜,舌头仿佛变成波浪,双手合掌交替摩擦掩盖他的慌张, “其实这家伙是我的男朋友。”

  五条悟:“??!”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男朋友。

  第二个反应是觉得好玩,于是找到乐子的人民教师十分配合的勾上坂田银时的脖子,两个人贴得近,看上去确实关系亲密。

  “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男朋友呢。”五条悟比坂田银时高,弓腰屈身靠在坂田银时弯曲的卷毛上,嘴翘起噙着笑,像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向坂田银时。

  听五条悟还有心情开他玩笑,坂田银时故作淡定的脸扭曲了,五条悟也不动动脑子,想想自己撒谎是为了救他,还不惜抹黑自己的节操,虽然他原本就没多少节操,可这是重点吗?

  两个人主动承认彼此的关系,坂田银时就听见他的耳旁传来各种声音,想来都被他的话如遭重磅炸弹一样裂开。

  栗子不可置信的注视二人,刚从失恋的伤心中走出来找到下一个喜欢的人,告白了没几分钟,对方竟告诉她自己喜欢男孩子,但栗子终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有猜想两个人是为了不伤她的面子才找借口拒绝她,她可以以此当做信以为真来回应男人们蹩脚又体贴的谎言,可当她的目光落到两个人的手腕,一根五彩绳子的两端分别系在上面,当事人不以为意甚至有可能忘记,根本不会是谎言能关注的细节。

  彩虹弹簧圈最大的特点就是足够长,因为不影响行动,套在两人手腕的彩虹弹簧圈惨遭遗忘,自然也没有被拆开,两个人佯装亲密无间的动作远远没有这个弹簧圈带给栗子的影响大。

  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原先待着的道具草坪后面冒出了熟悉的包包头, “银酱,你终于变成一个坦诚的大人了阿鲁。”神乐感动到抹眼泪,像是看到家中不成器的孩子长大成人的欣慰冲垮了老母亲的泪腺。

  志村新八忍不住他吐槽役的设定,紧跟她亮身, “喂,突然说这句话把人家都吓到了,快看,栗子小姐完全呆住了,跟话剧里的旁白一样透明了。”

  家里的两个小孩不应该在外面乱玩吗,坂田银时瞪大死鱼眼,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该不会刚才的话他们全听到了,坂田银时是以为那里只有松平片栗虎他们才无所顾忌的乱说的,想来真选组那群人也是能理解他,可被家里俩小孩听到就不同了。

  冲田总悟是聪明人,他确实理解坂田银时的‘良苦用心’,可他看破不说破,眼闪过俏皮的溢彩,一副震惊的模样,故意大声戏谑道:“原来旦那你和他是这种关系。”

  坂田银时额前滴下虚汗,他想揍人,特别是看他热闹的。

  冲田总悟兴奋得不得已,坂田银时隐忍的举动挑动了他抖S的神经, “怪不得旦那先前不告诉我,就算你们是这样那样淫/乱的关系,我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肯定不会到处乱说你们是把「哔——」插「哔——」,然后再「哔——」,最后「哔——」。对了,我这里正好有一样好东西,旦那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毕竟都是老熟人了。”

  冲田总悟摸出一根粉色带毛的鞭子,绳子的顶端还系了铃铛和几条垂落的丝带。

  “总悟同学,你的话全是消音词了喂。”坂田银时吐槽道。

  目光移给冲田总悟递来的鞭子,坂田银时紧锁眉梢,刚想说这种东西谁要,却觉得莫名的熟悉,长得很像他之前拥有的逗猫棒,下意识的说他自己有。

  “………”众人默,看坂田银时和五条悟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敢情他们私底下玩得还挺多。

  “不,不是,我说的是家里有长得像的逗猫棒。”发觉自己说了点令人误会的话,坂田银时试图澄清。

  冲田总悟点点头,就当坂田银时松了口气时,他又开口了, “想不到旦那你们已经玩过猫耳play,是我东西送得不对。”

  “总悟君,谁玩猫耳play了!”

  “旦那这么激动,莫非你说你和五条家的少爷是恋人的关系,实际上只是为了应付栗子小姐。”冲田总悟仿佛不经意地说道。

  坂田银时卡壳了,眼冒着火光,咬牙切齿的凝视冲田总悟,臭小鬼绝对是心知肚明才在这煽风点火,注意到松平片栗虎因为冲田总悟的话产生动摇,见他手摸进了衣兜,坂田银时赶紧拉过五条悟。

  为了不让五条悟成为下一个MADAO,坂田银时眼神闪烁,大舌头的说:“乱说什么呢,总悟君,我们就是互相把「哔——」捅进「哔——」的关系,怎么会是撒谎,小心糖分大神诅咒你们破坏恩爱小情侣的感情。”

  五条悟偏头望向他:“一定要说成这样吗?”

  志村新八扶额, “悟桑,你关注点完全错了。”

  坂田银时正逢心情不好,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掰弯自己的形象,还不是为了救五条悟一条狗命,再看看栗子是怎么对待她前男友的,连拉屎拉在身上都能包容,再看五条悟,他当猫那会儿,人有给他铲过一次屎吗。

  “非要银酱正经点说,五条同学,你来回答,我和你的关系就是我要是拉屎在猫砂盆,你也会替我处理的亲密,对不对?”坂田银时的笑容异常灿烂,而与之相对的外表下,本人的内心已然掀起了波涛汹涌。

  五条悟听出了他的威胁,自然也听懂了他的含义,顺着话说:“我们要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吗?但你要问的话,绝对是愿意的。”

  坂田银时是在暗搓搓指责他不是个合格的铲屎官,但五条悟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他动辄出个差,在他回来之前,坂田银时的所有事早被他身边的各种人处理好了,他又何必多费心思。

  “那你有给我铲过一次屎吗?”坂田银时才不听他的解释,眯着眼鄙夷道,成熟的大人是不会相信一切画出来的大饼。

  坂田银时指的是猫时候的自己,但落在其他人耳中就不一样了,气氛宛若凝滞,坂田银时后知后觉,猛然扭过头,不出所料,大家都在以一种更加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和五条悟,似乎他俩暴露了在玩什么人类不能理解的爱好。

  “妈咪说过年纪大的男人会玩许多花样,原来不是骗我的阿鲁。”神乐心有余悸地说。

  志村新八拍了拍神乐的背, “神乐酱,我会保护你的。”他不会再让无良大人继续拉低神乐的下限。

  土方十四郎叼上了烟,对旁边的近藤勋说:“放弃吧,近藤桑,对方不会同意的。”

  近藤勋慌张到满脸通红,经典自爆:“十四,你说什么呢,我没有想找阿妙小姐玩换纸尿裤的游戏。”

  神乐等人面露嫌弃,五条悟和坂田银时就足够惊悚了,原来他们身边还有深藏不露的变态,抬脚无声的远离了他,站在中间仿佛置身真空圈的近藤勋默默哭泣。

  栗子是个能包容万物的女孩子,懂得维护男人的自尊心,用坂田银时的话来说,就是男人想象中十分完美的名门闺秀,即便知道五条悟心有所属,甚至爱好异于常人,依旧痴心不改, “我会一直等着五条先生的,我相信我的爱一定能挽回五条先生。”

  “好女孩,真是个好女孩。”坂田银时声音颤抖地说,哪像他家的两个孩子,一听到一丁点风吹草动,就跑得没边了。瞧瞧,不过是一点误会,便打算抛弃他这个老父亲。

  五条悟的手挪到了坂田银时的腰间,他俩现在还在热恋情侣的角色扮演中,直言相劝栗子换别人去等待,因为他们中间已经容纳不进第三个人了。

  坂田银时没忘他的最终目的是打消栗子恋爱的少女心,立即配合的点点头,但又觉得姿势别扭,感觉像是五条悟占据上位者似的,连忙拍开他的手,改成他去拢五条悟。

  五条悟勾了勾唇,意外的没跟坂田银时争。

  怀里的人安分的诡异,心头升起异样,坂田银时不明所以,他想象中争执的画面似乎没发生,五条悟居然没一点反应,按这人的心眼不该这么老实才对,于是抬头打量五条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以眼前的姿势来看就好像他主动投怀送抱,坂田银时迅速站直,都怪这该死的身高差。

  在坂田银时离开自己怀抱前,五条悟恶趣味的揪住他一小撮银发,失望的发现坂田银时的头发也没他以为的弯曲来着。

  坂田银时吃了痛,一边护住脑袋一边骂回去, “五条同学,知不知道头发是一个人很宝贵的财产。”

  “就一点点头发,很快会长回来的。”

  坂田银时忿忿不平, “你说得轻轻松松,那我把你全身上下所有毛也全部拔光试试。”

  “那是一样的吗?”

  “怎么不一样,银酱的每根头发都是用尽全部力气从荆棘的土壤里爬出来的, jump王道少年漫里的努力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真亏你能把努力用到他们身上,这样总行了吧,我让你拔回来。”五条悟低下了头,把他的脑袋递到了坂田银时不需要高抬手的位置。

  坂田银时却推开他, “谁要你的头发,又不能卖钱,想要银酱原谅你,刚才的冰激凌再买一份。”

  五条悟重新站直了腰, “所以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再吃一根冰激凌?”

  “一份还便宜你了。”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闹令栗子红了眼睛,她包容性强大,但她同样是个要面子的女生,做不出低声下气求人的事,收拾了破碎的心情,重新扬上笑容祝福二人。

  坂田银时没把她的祝福放在心上,毕竟他和五条悟的情侣关系是假装出来的,再者他目前最主要的是要从五条悟的钱包里抠出钱。栗子一离开,就赶紧拉过五条悟,让他去买冰激凌, “哈密瓜和草莓味的双拼,你听到了没有?”

  “给你再买一份已经很好了,你还挑味道。”五条悟显然不想让坂田银时如意,大腿一跨要走。

  看他要走,坂田银时追上五条悟,彼此距离拉近,略带讨好地说:“巧克力的我刚才吃过了,换个口味嘛,反正你不要再买巧克力的。”

  “说这么多,你自己付钱。”五条悟哼哼了两声。

  坂田银时不免心底骂句他,面上还得装模作样的道歉, “银酱错了,刚才的巧克力也很好吃。”

  “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逐渐走远,独留后面几个人在风中凌乱,这两个人说没一腿他们都不信。

  “我们来干什么的阿鲁,吃他俩的狗粮?”神乐握紧伞,看着两人的背影不满道,买冰激凌居然不带她。

  冲田总悟找到了乐子,好心情的没反驳神乐。

  近藤勋的脸色难看,俩男的都能交往成功,他何时才能追上阿妙小姐。

  土方十四郎吐出烟雾,万般无奈的安慰他, “近藤桑,回去吧,所里还有工作。栗子大小姐的事解决了,叔你总归也满意了。”

  松平片栗虎摆摆手,换做平时,要是他看到惹他女儿伤心的家伙,他肯定不会留性命,再不济也要丢个半条命,但熟人另当别论,真爱面前确实不能让步,就像他和孩子她妈一样,他对她是一见钟情, “喝喜酒记得请叔,会给他们包一个大红包的。”

  神乐立马来劲, “可以现在收吗?”

  土方十四郎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让她清醒点别做梦。

  “哎,我还是去找阿妙小姐。”近藤勋没有选择放弃,他要愈战愈勇。

  “近藤桑,他们是跨越了性别的阻碍,你是要跨越种族, level不是一个层次的。”冲田总悟擅长毒舌攻击,犀利的言辞凉透了近藤勋的心,但他又表现的十分体贴。

  土方十四郎眼角一跳,还说他内涵近藤桑是大猩猩呢,这人不也是一个样。

  另一头去买冰激凌的两个人如愿买到了想吃的口味,伴随黄昏的余晖,坂田银时呼喊鱼塘旁逗野猫的五条悟回家。

  “不去找他们?”五条悟反问。

  “他们有手有脚,肯定早回去了,两个钱包里没几个钢镚的。”坂田银时踢了一脚石子,石子滚远,掉进了鱼塘,落水的声音把五条悟逗的野猫给吓跑了。

  五条悟保持蹲坐的姿势,眼直勾勾盯着坂田银时,坂田银时想装没看见都不行,一只手不情不愿的掏出口袋,把人拉起来。

  游乐园不止他们散场,夹杂在熙攘的人群中,五条悟朝坂田银时搭话:“你稍微给他们涨点零花钱。”

  坂田银时撇嘴, “小孩子要多少零花钱,他们这个年纪正是多赚钱给银酱花的时候,怎么能便宜外人。”

  即便是一向无法无天的五条悟,听到坂田银时此刻的话,也觉得家里俩小孩会嫌弃坂田银时不是没理由。

  “说好的你的钱包就是我的呢。”坂田银时又对五条悟不满道。

  “不要总是惦记五条老师的钱包。”

  “你是不是私底下在悄悄建设巧克力工厂?”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待在一块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短,但五条悟的存款一直是个谜,只清楚这家伙的钱包超级富裕。有钱人总有一点自己的爱好,说不定五条悟私底下真的有个梦幻的巧克力工厂。

  “没有。”

  “不可能,你连牛奶厂都买了。”

  “五条老师为什么要骗你?”

  “你骗我的次数还算少吗?还记得那次你说过,要把你的遗产证明书写上我的名字。”

  “……别把你的臆想当做现实。”

  “你看看,男人说过的话很快就忘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回到万事屋,因为沉浸在幼稚的小学生吵架气氛,丝毫没察觉到附近居住的熟人都在对他们行注目礼。

  关上大门,坂田银时精疲力尽的躺进沙发,指使五条悟去给他拿草莓牛奶。

  五条悟置若罔闻,随手打开了电视机,他对这里的世界有些好奇,天人,幕府,宇宙等等,有熟悉的地方,却又和真正的历史大相径庭。

  看他无动于衷,坂田银时撇了撇嘴,果然不是猫了,这人就跟着冷酷无情, “神乐酱,新吧唧,你们在家吗?”坂田银时嚎了一嗓子,发现两个小孩居然没在家,倒没担心他们的安全,只是嘟囔家里没一个有良心的。

  定春爬出了餐桌下面,扑到坂田银时那里拱了拱它毛绒的头,坂田银时还没感叹家里还是有狗好,定春两个肥厚的爪子就一把抱住坂田银时的头啃得鲜血淋漓。

  坂田银时:“…………”

  是他错了,他不该打扰家里的巨型犬睡觉。

  五条悟:“话说回来,这是什么狗,正常的狗应该不会长这么大,也是大街上那群天人吗?”

  “才不是,别人随便丢弃在我门家们口的。啊,想起来了,说是什么守护什么的犬神,那家伙哪点像犬神了,整天把自己主人的头当磨牙棒,我的卷发难道是什么箭靶中心的红点吗?”

  五条悟闻言望向现在趴到地板看报纸的定春,他和坂田银时一样,很难把犬神的形象跟定春贴合。

  见五条悟感兴趣,坂田银时索性多和他讲几句, “原先饲养它是的两个巫女,不过她们的神社早没落了,这家伙胃口又大,完全养不起。”

  五条悟停顿了一下,尝试理解:“因为生活压力太大就把她们守护的犬神弃养了?”

  坂田银时噎住, “呃,你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既然不做巫女了,她们现在在做什么。”这里的科技太过发达,连宇宙飞船都有了,估计神学不会继续发展下去。

  “大的姐姐在当陪酒女呢。”

  五条悟眨了眨眼:“?”

  神职的巫女是怎么和陪酒女扯上关系。

  坂田银时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五条悟,阴阳怪气地说:“不过你这家伙去高天原当牛郎的话,一定有不少女孩子愿意为你花钱。”

  五条悟撑着侧脸,漂亮的蓝眸注视坂田银时说:“那你愿意给五条老师花钱吗?”

  坂田银时浑身一颤,赶紧护住自己的钱包, “算你厉害。”

  门口的叹息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志村新八捂住神乐的眼睛,劝她小心点,千万不要看到点不该看的东西然后长针眼。

  神乐推开他的手, “我可不是小孩子阿鲁。”

  “你们上哪去了?”家里孩子日常作妖,坂田银时不会把他们的态度当一回事,没好气地发问。

  志村新八幽怨地说:“土方先生带我们去玩了,说我们在无良大人身边待久了,会积攒很多精神压力,让我们放松一下。”

  “同样是大人,完全不一样阿鲁。”

  坂田银时的语气理直气壮,手指着五条悟, “干什么,他的钱包还不能满足你们,尽情压榨就是你们的工作。”

  “哼,最后便宜的还不是银酱阿鲁。银酱,你自己说靠男人是没用的,要相信自己阿鲁。”神乐挖了挖鼻孔,把鼻屎弹飞过去。

  坂田银时矢口否认,他可是坚定吃软饭的党派。

  志村新八站到他们中间,不想再听他们无谓的争论,又是好一番叮咛, “你们还是快点洗洗睡吧,别整天想些没有意义的,悟桑的钱肯定是悟桑自己的,银桑,你也尽快从不成熟的大人里毕业出来。听天气预报说,明天会降气温,晚上不要开窗户睡觉,脏衣服记得扔进筐里,不然我明天没法给你们放洗衣机。”

  “是是是,新吧唧老妈子。”神乐搭着眼皮,兴致缺缺的,他们几乎每晚承受一遍志村新八妈妈小课堂的洗礼,耳朵都快要起老茧了。

  志村新八:“叫谁老妈子呢,好了,你们早点睡觉,姐姐在家等我呢。”

  志村新八前脚刚出万事屋的大门,神乐就和坂田银时搭话:“还说银酱呢,新吧唧什么时候可以姐控毕业阿鲁。”

  “睡你的觉去吧。”坂田银时的眼前一黑,是五条悟站了起来,视线随之跟着他移动,看他进了卧室,自然有了由头劝神乐, “学学他,不要熬夜。”

  神乐迟疑道:“悟酱好像呆住了阿鲁。”

  卧室的门推开了一半,五条悟却没有进屋,直直的在门口站立,这引来了客厅里两人的不解。

  “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坂田银时只能想到这个原因,可他卧室的东西不多不少,没什么稀奇古怪的,再者五条悟又不是没住过。

  “该不会是厨房跑出来的老鼠阿鲁?”

  “他还不至于怕老鼠,我过去瞧瞧。”

  坂田银时站起了身,同样来到卧室门口,然后下一瞬他就和五条悟原地石化。

  原本该空荡荡的卧室莫名多出了一个紫发女人,头顶戴了兔耳的发箍,身上布料稀少的打扮不言而喻,此时正贪婪吸食榻榻米上一条被褥的气味,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他们昨晚盖的一条。

  坂田银时的脸阴沉沉的,回头往沙发桌提溜一本定春看过的杂志,卷成一卷,打算自行清理家里多出的‘害虫’,谁知女人立马发现了他。

  “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人家已经帮你暖好床了。”猿飞菖蒲肉眼可见的激动,看到坂田银时明显的双眼发亮。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 “喂,我要买新的四件套。”

  五条悟难得没跟他唱反调,也是受到了视觉冲击, “我不反对。”

  坂田银时想把门关上,猿飞菖蒲一个箭步飞来,用手挡住, “亲爱的,先等等我。”发觉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又故作扭捏起来,推推镜框,不好意思的轻咬下唇,把落到眼前的一撮头发别到耳朵,神情羞涩, “人家听说你有情侣了,你终于在外面承认我们的关系了,人家立马就感动的过来了。”

  “哈?”坂田银时一个头两个大,人不仅仅是臆想症发作啊, “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五条悟的嗓间溢出短暂的咳嗽,坂田银时倏地反应回来,他确实没女朋友,是有个男朋友来着,可天知地知,这压根不是真的。

  “没有女朋友是什么意思?”猿飞菖蒲骤然一愣,她在来的路上遇到了熟人,对方说坂田银时有了个公开的恋人,按他们私下的关系,不可能是对方在拿谎话欺骗她。

  “银酱是在和悟酱交往阿鲁。”青春期的女孩是不会懂大人的弯弯绕绕,神乐心直口快地说道。

  悟显然不像个女人的名字,猿飞菖蒲内心的雷达响起警报,再看深更半夜,跟坂田银时站成一排的五条悟,猿飞菖蒲看五条悟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偷腥猫,虎视眈眈的盯梢一举一动。

  卧室的床脏了,坂田银时是不打算继续留着过夜,喊过五条悟,问他要不要跟他一块去外面,他就不信五条悟在外面没有别的住处。

  五条悟不置可否。

  “记得睡觉前把门窗锁好。”给神乐留下一句叮嘱,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出门过夜生活了。

  神乐没异议, “记得带早饭阿鲁。”

  “知道了。”

  玄关的大门关上,猿飞菖蒲杀气腾腾,专业杀手身份上线,她要把那只偷腥猫的信息挖得底裤不剩。

  翌日,志村新八是最早到万事屋的,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又拖了地面,才等来了睡眼朦胧起床的神乐,赶紧催促她去刷牙,听他说女孩子要注意形象,神乐不以为意,一屁股坐上沙发,懒洋洋打开电视剧吃起醋昆布。

  志村新八取出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抖了抖,晾进衣架,边问:“神乐酱,银桑和悟桑呢,怎么不在家,现在才八点,今天又没有委托,废柴大人会起那么早吗?”

  “昨晚银酱的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他们就出门开房了阿鲁。”神乐想了想,抓住了几个重点拼凑出回答,可惜说出来的话严重令人产生歧义。

  “………”志村新八晾衣服的动作停顿,张开些嘴,面红耳赤状。

  神乐丝毫不知她的话带来了震撼感,好奇他为什么耳朵突然透红,志村新八一时间难以直视神乐单纯的目光,他不能学肮脏大人教坏神乐酱,慌张的甩甩衣服, “没,没什么,那银桑有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们说玩够了再回来阿鲁。”

  志村新八不说话了,他怕他再问,他自己先承受不住了。

  坂田银时在歌舞伎町也算名气不小的人,他接过大大小小的委托,邻里街坊的经常碰面,更别提居酒屋这些,作为熟人,他带着五条悟一家一家过去,甚至把他带到了阿妙工作的微笑酒馆,今天值班的就是定春的前主人巫女阿音。

  阿音对坂田银时的钱包是知根知底的,瞧见客人是他,热情的态度立马冷淡下来,问他今天带够钱没有。

  “呦,你妹妹还在当家里蹲吗?”阿音戳到了坂田银时的痛点,坂田银时当仁不让。

  想到家里懒散的妹妹,阿音暗叹,可她的脸皮已经在这里锻炼的得天独厚, “就当是为了养活我那四肢不勤的妹妹,坂田先生今天愿意在这花多少钱。”

  坂田银时拉过五条悟, “今晚他买单,上香槟塔。”

  阿音眼前一亮, “真的?!”客人点香槟塔的话,她的提成可不少。

  五条悟安静注视坂田银时,坂田银时勾住五条悟的脖子,态度特别的理直气壮, “干什么,给你男朋友花钱你还舍不得。”这个时候他就不说他和五条悟是假装情侣了。

  虽然不知道坂田银时又是从哪认识了有钱人,但微笑酒馆的人才不会管,各个喜气洋洋,哄笑着推出香槟塔,聚到两人身旁聊天。

  坂田银时一杯接一杯的喝,脸颊酡红,显然沉浸其中。相比之下,五条悟滴酒不沾,微笑酒吧的人都是观察的高手,不然怎么从臭男人的口袋里抢钱,意识到他不能喝酒,叫人端来了饮料。

  五条悟伸手在鼻前挥了挥,好驱散些醉人的气味,紧接着他左侧的肩膀突然沉了下来,是坂田银时的手按在了上面,顺由手臂望去,人早发起了酒疯,脚踩上酒桌,将支撑力都放在五条悟那边引吭高歌。

  阿音不愧是专业的,即便坂田银时的歌难听得要死,依旧夸个不停,但发现坂田银时是一个人在自娱自乐后,就无情的不再管他,座位换到五条悟那里,问他想玩什么游戏,比如国王游戏这类。

  “国王游戏?我要玩。”坂田银时插话道。

  “坂田先生,原来你在听啊。”阿音略带无奈,她和他说一句话,估计坂田银时只能听到半句,怎么她一和五条悟讲话,耳朵就灵敏起来了。

  坂田银时:“不要管这些了,我要抽签当国王。”

  “行行行,坂田先生要是真抽上国王,给大家再点一份香槟塔吧。”阿音掉进钱眼地开口。

  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坂田银时大手一挥, “香槟塔都是小问题。”

  “太好了。”

  国王游戏玩得火热,当事人却不是坂田银时和五条悟,而是女人们陷入疯狂的争抢,因为都想把国王的签子递给坂田银时,提成只有一个名额,自然谁让坂田银时抽中就算谁的。

  透明的玻璃杯里倒了鲜榨的橙汁,插上了一根带心形的吸管,五条悟吸着吸管围观热闹,再瞥向身侧的坂田银时, “你是不是故意的?”

  “啊,完全没有。”坂田银时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是混乱当中的阿音抓住了他的卷发。

  “混蛋天然卷,一个香槟塔怎么够,给我们姐妹每人一份!”

  坂田银时赶紧保护他象征希望的毛囊,向五条悟求救,五条悟十分善良,立即回应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撑着下巴,眼睁睁看着他被女人们拉进混战。

  混战很快得到了停歇,坂田银时欲哭无泪,女人果然不好惹,全身上下的口袋洗劫一空,钱包彻底空空如也,连黑色的短衬都被撕烂,一副被狠狠糟蹋过的模样。

  赚够了钱,阿音的态度又变回热络和煦,决定为他们免费开展业务,她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巫女,祈福这类还是她擅长的。

  “算了吧,你们的巫术我看更像是跳大神。”坂田银时吐槽道。

  听他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阿音据理力争:“要我澄清几遍,都说了是正常施法。”虽然现在做着陪酒女的工作,那也是为了生计,至少在巫术上她是认真的。

  坂田银时:“那你说说怎么祓除邪气?这不是你们巫女的专项。”

  阿音挑眉, “坂田先生不是很清楚吗?之前犬神发狂那次,用的那个方法是同样的。”

  “就这么简单?”坂田银时表示迟疑。

  阿音:“五芒星代表着阴阳五行的相生相克,对世界万物有除灾清净的作用,更有强大的辟邪力量,怎么不能够对付邪气。唔,说来坂田先生你体内有股好奇怪的气息,散发着五行的生机。”

  坂田银时修行的「气」对巫女有天然的吸引力,阿音动动鼻子,不禁靠近些,想仔细辨认这股气息。

  五条悟插到两个人中间, “你说的五芒星应该有其他条件吧。”

  一涉及专业领域,阿音不再关注坂田银时,给予了五条悟肯定的答案, “像对付高级点的邪气,发动五芒星的巫力必须来自力量圣洁强大的巫女,并且要将祓除的对象制约在五芒星的净化中心达成束缚,我和百音就不行了。”

  她和妹妹百音都疏于锻炼,没有神社,没有供奉的犬神,信仰的缺少让她们体内的巫力并没有存留多少,所以凭借不了她们的巫力。

  阿音接着说:“当然,咒语和巫力一样缺一不可,这可是我们一脉巫女代代相传下来的,看你们花了这么多的钱份上,就免费告诉你们好了。”

  见五条悟倾耳细听,坂田银时用手肘触碰他,这群女人不知道坑了他多少回,现在居然轮到了五条悟,于是调侃道:“你还真信啊。”

  五条悟:“不,是真家伙。”

  阿音得意的笑道:“好歹我们是专门侍奉犬神的巫女。”没点真本事,怎么能够守护地球最大的龙脉。

  坂田银时嘴角抽搐,五条悟说是真家伙自然不会出错,但一份香槟塔套餐换来独门的高级咒语,怎么看都槽点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