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她为洛河图选了她想要的, 就像她不提洛河图为了她来让她挑。
她们之间有很多事情已经开始心照不宣，程幼卿觉得时刻觉得自己被爱着，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
那么她提提叶青竹怎么了, 不可以么？
洛河图低头：“姐姐想怎样就怎样, 你知道的，我听话得很。”
怎么补偿，程幼卿还没提，洛河图倒是低头，扶着她的脸颊亲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补偿了谁。
在外面排队等着进门的财务总监刚刚被程董骂过, 此时心情十分忐忑地拿着改好的方案在门口等, 眼看着办公室门打开，出门的又是熟悉的洛总。
啊。
财务总监心情忽然不忐忑了，她问小张：“我是不是运气还挺不错的。”
小张送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
果然，财务总监汇报工作的时候, 程董不仅没有再批评她, 反而为上午对她态度不好道了歉。
真好，希望洛总常来。
＊＊＊
洛河图回去之后就给叶青竹打了电话。
当天晚上，程幼卿忙到夜里十点, 洛河图趴在桌子上睡觉, 感觉有什么东西碰着她之后骤然转醒。
她睁眼, 看见了程幼卿。
“醒了。”程幼卿说。
洛河图揉揉眼睛。
狗蛋同款姿势，同样睡眼朦胧时看上去格外好欺负的一张脸。
“回家吧。”程幼卿说。
“你忙完了？”洛河图看了眼表，起来拍拍口袋：“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好。”
洛河图的手一顿。忽然想起这是久违的她答应吃夜宵的机会。
“是不是有成果了？”
“嗯, 问题不大。”
“这次还要谈判？”
“不想谈。他一声不吭就针对我，整个江城商界都没少找我麻烦, 我凭什么要跟他谈判，当然要直接反击。”
洛河图笑着：“干得漂亮。”
谈判是获取利益的一种手法, 真要打这种老坏狗，当然直接反击才爽得要命。
然而当程幼卿把所有的证据资料都准备好，拿给孙瑾看过后，孙瑾沉默着，给她续了一杯茶。
“小洛呢？”孙瑾聊起了家常。
“她在工作室忙，前一阵跟着我忙前忙后，精力都放在我这边，这次我就没想让她来。”
孙瑾喝一口茶，程幼卿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证据很充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的，只要公检法介入调查，证据链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哪，你应该能想到。”
程幼卿皱眉：“这样也抓不了么？”
“涉hei，涉行贿，涉及经济犯罪，除了经济犯罪好说一些，另外两条都要看上级的指示，不是简简单单拿到证据就能抓人的。”
房间里一时沉默，程幼卿喝着茶，说：“那就告他经济犯罪。”
“可以，但很难，他在京城能说得上话，项目上的事哪怕证据足够，很有可能大事化了。”
“归根结底就是动不了他？”
“除非上面有明确的指示。这几样里涉hei最严重，但国内商界涉hei现象实在普遍，现在经济刚刚腾飞，需要一些企业冲在前面拉动经济，不是国家大刀阔斧改革的好时间。”
“那我就治不了他了？他已经快要把程氏集团逼上绝路了。而我手里有这么多切实的证据，居然没有用。”
真是匪夷所思，难道崔二牛还成了动不了的皇帝不成？
“要么你能想办法让上级说这句话，要么，还可以剑走偏锋，把人先抓起来。”
程幼卿刚才就想到了，崔二牛身上背了不少人命，张生记了，但只怕崔二牛老狐狸根本不留证据，不好调查。抓了也是白抓。
程幼卿：“白抓也抓，小姨这边是不是很为难？”
“无所谓，说实话，我现在也已经走到职务的瓶颈，我们这个行业是很看重功绩的，抓了多少人，破了多少案，尤其是大案要案。我要么就这样待到退休，如果能在我的职业生涯里，搞倒一个崔二牛这样的人物，也算是这一辈子没白干。”
程幼卿认真思索道：“崔二牛这样的人，告就得告到底，否则如果被他逃了，他一定会报复。”
“所以你不要冲动，这件事，我们必须好好谋划一番。”
程幼卿叹口气：“但是给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崔二牛打压程氏的脚步越来越快，原本以为终于有了转机的程幼卿心里愈发沉重。
这天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程幼卿回到家，去洛河图的书房想看看她，就见她一脸无法形容的表情看着电脑屏幕，一只手捂着嘴。
程幼卿：……
一看就没干什么好事。
程幼卿故意冷着脸发出一点声音，洛河图看见她，预想中的慌乱没有看到，洛河图一脸高兴地招招手：
“你过来看。”
看什么？
“陈律师的妹妹把文写好了。”
洛河图把电脑屏幕转了一点，又拍拍自己那张宽大的椅子：“坐这儿。”
她对自己的书房如何装修没有什么要求，书也不用几本，有桌子，电脑她自己配，只是椅子是她单独定制的，宽敞柔软，正常人能坐下一个半。
程幼卿看见好几次洛河图盘着腿坐在这张椅子上敲电脑，便知道这是她喜欢的工作方式。她盘着腿的样子又闲适好看，程幼卿有点喜欢看。
但程幼卿坐下后才发现，原来洛河图买这椅子还有些别的目的。
因为椅子毕竟也没有很宽，洛河图坐得靠后，程幼卿被她从身后圈住，下巴也搁在她的肩膀，手则不甚老实地蹭着她的腰。
不像是好好让她坐的样子。
像是心思都在亲亲摸摸的大狗。
程幼卿没管她，她看见那篇名为《姐姐》的小说。
洛河图在看第一章 。
洛河图：“第一章 我就上头了，反复品鉴了好几遍，现在网络文学刚刚兴起，审核不严，陈小姐开车是真有水平，缠绵悱恻的。”
开什么车？
程幼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随意从头开始看这一章，很快就看到了底。
“写得是不是很好？搁以后，绝对是个大有名气的太太。”
“确实写得很好。”
洛河图的手一直不老实地在后面摸来摸去，那些文字看上去就更加勾人心弦，挠得人心痒得厉害。
配合着第一章 里白天守礼懂事尊敬姐姐的妹妹，在夜里会偷偷爬到姐姐的床上，闻着姐姐的味道，又克制着拥抱姐姐的手入睡，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纠缠。
程幼卿扭了一下腰：“你老实点。”
洛河图老实了一点，只是从后面环着她说话。
“这片oo恋小说现在特别火，我吃得很满足，我已经给陈小姐打赏过了，等有机会请她吃个饭，感谢她把我想嗑的cp写得这么带感。”
程幼卿嗯一声，她心思不在这件事上，心情不如洛河图轻松。但洛河图的快乐的确缓解了她的情绪。
于是她说：“那么喜欢的话，不如演一下。”
“啊？”洛河图愣着：“演什么？”
“你演林迦，我演孙妍。”程幼卿打个哈欠：“我困了，你不许进卧室睡，要半夜偷偷来，看着我睡觉。”
洛河图：……
“说过要补偿我，这算其中一环，我可没说过补偿有没有期限，总之就是我想要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当然，不愿意就算了。”
程幼卿说完就回了卧室。
她洗漱之后关灯躺下，不一会儿就有人轻手轻脚地开了门。
洛河图：“姐姐？”
小说里林迦根本不敢出声。
洛河图上了床，一下子就把程幼卿翻过来，压在她身上。
程幼卿：“……”
“姐姐如果睡着了的话，那我做什么你都不知道，也不会拒绝吧？”
这剧情似乎有些太不对了。
洛河图拱来拱去，哪里有一点爱而不得地克制隐忍，如果不是人长得干净漂亮占了便宜，活脱脱一个油腻alpha。
程幼卿：“你演的什么？”
“小洛版本的《姐姐》嘛，艺术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那种剧情不适合我们。”
“我们适合什么剧情？”
洛河图被死去的老梗攻击到，脱口而出：“早上叫姐姐，晚上姐姐叫。”
程幼卿：……
这一夜的确叫得酣畅淋漓，那些压力似乎也随着满屋子融在一起的信息素消散，变得不值一提。
程幼卿在第二天早上跟洛河图聊了孙瑾的观点，抱歉地说：“可能还需要再考虑，你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没能用上。”
“现在用不上不代表以后用不上嘛，多少还是有点用就好。只是你公司的困难怎么办？”
“项目这边我打算继续全力应战，崔二牛能拉人，我也去各大集团谈合作。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把手里的证据抖一部分出来，获取其他公司的信任。”
“这样会不会把你掌握的东西暴露出来，崔二牛会不会从针对公司变成针对你？你怕是会有危险。”
“商界的事也该由商界解决，我就不信我经营程氏这么多年，步步为营不敢松懈，一切项目态势都在向好，单纯的商业竞争我会失败。程氏是从一个苟延残喘的集团长成现在这样的，我既然能把集团救起来，就能再救它一次。”
程幼卿这话说得平静，却比喊口号还要骄傲。
洛河图抿唇，抓着程幼卿的衣角晃晃：“姐姐你好帅。”
程幼卿摸摸她的脑袋：“姐姐最近压力大，要你听话一点。”
“我一直都很听话啊，姐姐想让我做什么？”
程幼卿潋着眼睛，抓她的家居服衣领：“出月子那次你戴的狗耳朵很好看。你自己多买几套衣服，晚上穿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