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那需要我抱你回房间吗?”

  安晨羞涩地点头。

  赫尔曼再次将人抱起,将安晨送入主卧,贴心地为安晨掀开被子,贴心地盖上,还拈了拈被角,即便是夏天,也不让空调的冷风灌入。

  他记得上辈子一年夏天,安晨就是吹空调冻发烧进医院,现在要避免重蹈覆辙。

  他安顿好安晨起身离开,听到安晨怯懦又绵软的声音:“你今晚不睡这儿吗?”

  安晨抓着被角,被子盖住了小半边脸,露出一双汪着春水的眼睛,眼角红红的,像是随时会哭。

  重新开始他还是很怕我。

  赫尔曼想。

  赫尔曼蹲下身半跪在地,与躺在床上的安晨平视,尽量让自己的压迫感小些。

  他将声音柔和处理了几个度:“别怕,我不会强迫你。一个月前我在安格广场的咖啡店遇见过你,知道你不喜欢帝国的强制分配制度,没办法才选择我,我理解。”

  “明天我会请律师来起草一份合约,婚姻存续期间我不能强迫你履行夫夫义务,否则你可以将我送上法庭。”

  “这套房子无论婚姻存续期间还是将来离婚所有权都属于你,以后我会尽量少回这个家,晚上我会住对面客房。”

  “以后你要是有喜欢的人,随时都可以向我提出离婚。”

  “另外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我会尽量满足你。”

  随时都可以离婚……

  ——赫尔曼不喜欢我。

  安晨绯红的脸颊缓缓降温,甚至有些苍白,纤手紧紧抓着被褥,问:“帝国很多男性为了孕育后代接受帝国分配人鱼,上将不为这个,为什么接受我的结婚申请,是因为同情我吗?”

  因为听到他说不喜欢强制分配,同情他的遭遇,所以接受他的结婚申请,并在婚后给予他最大的自由。

  无关于爱,只是仁慈的施舍。

  如果安晨不喜欢赫尔曼,这样的施舍对安晨来说是天降喜事,现在只剩悲哀。

  上辈子赫尔曼接受安晨的结婚申请是认为他们两人合适,一个追求事业,一个追求自由,谁也不影响谁。

  这辈子赫尔曼接受安晨的结婚申请是为了弥补,希望安晨有一个好归宿,在自己死后也能无忧无虑地活着。

  两辈子,他从未因为同情安晨而结婚。

  安晨俊美、温柔,会唱歌,拥有自己的事业,被很多人喜欢,他美好又耀眼,不需要被任何人同情。

  赫尔曼只是单纯地希望安晨能一直好,不愿让悲伤与难过出现在安晨脸上,也不愿让世俗不公的制度玷污安晨纯净的歌喉。

  赫尔曼揉了揉眉心,吐了口气,耐心解释:“不是同情,是因为觉得你很好,而我也刚好缺一位夫人。”

  他直言:“我身为上将,三十岁还未婚,很多人往我身边塞人,我工作繁忙,没心思应付他们,所以娶你堵他们的口。”

  “那天听到你说不愿意随便被分配,后来又接受到你的结婚申请,我认为我们很合适,所以同意了结婚申请。”

  上辈子他第二天才来这个家,直接了当地和安晨谈契约,没发生现在这么多事,安晨也没问任何问题,只是安静地签下契约。

  重来一次,变了很多……

  安晨听着赫尔曼的话,寂灭的眸中又燃起星火,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上将有喜欢的人吗我占着你夫人的位置会不会不太好。”

  赫尔曼摇头:“你可以安心地占着这个位置,直到你想要和我离婚为止。”

  *

  赫尔曼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上辈子的战场,那时他几天几夜没阖眼,目之所及全是机甲残骸、虫族尸体、人类残肢断臂。

  天亮才昏沉睡去。

  隐约间感觉床前有人影晃动,他警觉性高,半睡半醒间条件反射地抓住闯入者钳制在身下。

  他凤目阴沉,冷冽又带着杀气,视线聚拢后发现被他压在他身下的人是安晨。

  “……你怎么在我房间?”

  安晨涨红了脸,身体微微发颤,敞开衣领下露出的皮肤也被染得粉红,手里抓着赫尔曼的衬衫。

  他薄唇翕动:“我看烘干机里有衣服,帮你熨好拿过来。”

  他屈膝撑起身子准备逃离,他今天穿得休闲卫衣和短裤,膝盖露在外,似乎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赫尔曼昨晚回来的突然,没有准备换洗的衣物,洗完早后穿了件浴袍,换下的衣物全都拿去了洗衣房清洗烘干。

  目前他依旧单穿一件浴袍。

  安晨屈膝一不小心就正中靶心。

  清晨人都比较敏感,经不住一点刺激。

  饶是赫尔曼意志再坚定,也控制不住反应。

  “抱歉。”他骤然起身撤开,扯来毯子裹住,可资本雄厚,显得欲盖弥彰。

  赫尔曼有些许尴尬,捋起毯子边缘又盖了几层。

  此时的他自认为有些像随意发.情的野兽。

  他垂着眉眼不敢直视安晨,声音暗哑磁性:“我要起床了,你要不先出去一下。”

  安晨盯着赫尔曼,眼睛亮得吓人,视线放肆地在赫尔曼身上逡巡,从那张俊美的脸到饱满的胸大肌,再到……

  昨夜禾希对他的教导在耳边回响。

  “需要我借你我一个T的学习资料吗。”

  “你紧张个der,趁他现在没对象使劲G引!”

  “要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机会!”

  “现在不动手等离婚吗!等他把别人带回家吗!”

  “你领证了宝贝,人鱼对伴侣做什么都是合法的!”

  安晨咬着下唇,指尖微微发颤,膝盖跪在床单上,仰头撞进赫尔曼眼睛里。

  他问:“上将,需要我帮你吗?”

  他毫无防备地看着赫尔曼,眼睛那样亮,诱人亲吻,唇瓣那样粉,诱人舔.舐,脖子那样细白,诱人啃食。

  赫尔曼被一道电流袭击,浑身发麻,眼前的人鱼像是童话故事中的海妖,诱他坠入深渊。

  而他身为水手尚有一丝理智。

  “不用,你先出去。”他闭上眼,声音更加沙哑隐忍,抑制囚.禁着的野兽冲出牢笼。

  海妖舔了舔犬牙,亲手拨开牢笼的锁链,钳制住野兽,又假装无辜。

  “对不起,让上将难受,请让我帮你吧,不然我会过意不去。”

  换成谁都难以经受海妖的诱捕。

  可水手经过最严苛的训练、经历过嘴残酷的战争、拥有最坚毅的内心,除非甘愿沉沦,否认无人可以诱捕。

  赫尔曼抽出底下的床单将安晨包裹,捡起被安晨带过来又落在地上的衣衫,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