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紧, 只是它毛厚,所以显得项圈小,其实不勒的。”

  应彬有些狼狈地这么开口回答。

  小狗很会感知人的情绪。

  路澄眯着眼睛打量着应彬, 吨吨也感知到了路澄身上的警惕和危险。

  它身体前倾, 威胁着那只一直在低声咆哮的阿拉斯加。

  应彬见这狗还在叫唤, 眼底闪过一丝厌烦, 但面上还是充满着文气, 弯腰俯身看看那条阿拉斯加, 又抬头,满脸歉意地对路澄双手合十。

  “啊,抱歉, 我没想到它这么淘气。”

  路澄看看那狗,又看看这人。

  他觉得,嘿,你这人, 张着嘴巴睁着眼睛呢, 你不能说胡话吧?

  这狗的毛都发黄打缕成这个样子了,像是一次两次、一天两天淘气玩出来的吗?

  应彬根本也不在乎狗,他急着转移话题:“谢谢你提醒我,为了表示感谢, 请你吃饭吧?”

  路澄:“吃饭?”

  他们刚认识, 路澄甚至没有告诉过这个人自己的名字。

  有什么需要坐到一起吃饭的时候聊天可用的话题吗?

  可路澄垂眸思量了一下,抬眼看看抿唇角有些不安的应彬。

  他笑了笑, 答应了下来。

  应彬似乎很了解路澄, 他甚至特意选了一家宠物友好餐厅。

  环境很好, 布置考究,餐厅中央还有拉小提琴的乐手。

  很适合吃饭休闲的餐厅。

  路澄点了意面, 给吨吨点了一碟狗狗小饼干。

  之前江鹤教过吨吨上凳子,路澄让吨吨坐在餐厅提供的狗狗小椅子上,坐好。

  他也喂吨吨吃餐厅给小狗准备的鸡胸肉干什么的。

  他这样属于宠物友好餐厅的常规操作,基本来这里的人都不仅是为了吃饭,也是为了陪狗。

  但应彬明显不是。

  应彬直接把阿拉斯加交给了工作人员,看都不愿意看那狗一眼似的。他坐在路澄对面,满眼都是路澄。

  路澄似笑非笑瞥他一眼。

  应彬笑着:“我们真的很有缘分不是吗?都很喜欢狗,吃菜的口味也差不多,感觉……我们会成为很亲密的关系。”

  路澄不置可否:“是吗?”

  整个吃饭的期间,应彬一直在努力找话题,而且他也确实成功了。

  他仿佛对于路澄很了解。

  抛出的一些话题,也似乎很对路澄的口味。

  “我一直觉得学散打的男孩子很有魅力,有那种对于未知的威慑感和掌控能力。可惜我一直不认识学散打的男孩子,好遗憾啊。”

  “我觉得身高一米八几的男孩子太常见了,身高到一米九的呢,又像个电线杆子,不好看。好难看到有那种身高一米九还不呆愣的男孩子啊。”

  “对啊,说起娱乐圈,感觉赚钱倒是其次,主要不能被浮华遮蔽双眼。要是可以兼职,或许很有趣?你说呢?”

  瞧瞧这些话题。乍一看似乎都是普普通通的,可实际上每一点都是在说路澄。

  都是在说路澄本人。

  随便找找话题,都是在说路澄本人?

  好像……好像他们真的很有缘分一样。

  讨论着和路澄兴趣点相似的话题,可不仅仅是因为有缘分啊。怎么会是这么浅显的原因呢?

  ——更大的可能是,他早在之前就调查过路澄。

  吃完饭,应彬还一定要送路澄回去。

  他做派很绅士,发出请求。

  “我也顺路,正好看看你住在哪里,以后多的是时间接触,不是吗?”

  路澄的神情很微妙。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应彬,对上应彬的眼神的时候,他目光灼灼,似乎要看进应彬的心里。

  而应彬迎上路澄的眼神,目光闪烁了几下,偏头错开了目光相接。

  这人心里有鬼。

  都不必怎么费劲分析,就能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

  无论他怎么文质彬彬,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个文弱的正派角色,他都闪烁着眼神,挂着假笑。

  行事妥帖而带着虚伪,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焦虑和急切。

  他在急什么?

  路澄:“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应彬下意识否认:“怎么可能呢?谁来接你?怎么会有人来接你?”

  路澄无语地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过去:“江鹤?能来接我吗?”

  江鹤:“当然!”

  那必须脚踩油门窜着火花一路漂移地来接他!

  也是离得近,没到十分钟,江鹤就发微信说到了。

  路澄晃晃手机:“接我的人来了,所以,再见?”

  应彬不死心地跟出门。

  阿拉斯加都忘了牵,还是工作人员追在应彬的屁股后头,才把狗的牵引绳塞到了应彬手里。

  江鹤把车停在了餐厅门口,此时正靠在车上等人,一抬头就看见路澄和应彬走了出来。

  江鹤:?

  怎么回事啊?

  孟竟轩刚走,这么一会儿工夫又多了一个男的?

  等应彬走近了,江鹤看清了他的脸,一下子就把他认出来了。

  他在心底冷哼一声,却在应彬走过来的时候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应彬。”

  路澄也在预料之中。

  江鹤认识他?

  江鹤当然认识他。为了防止路澄不认识他,江鹤还紧接着说出了应彬的身份。

  “你父亲身体还好吗?希望他身体健康,这样瑞慈才能更好地发展呀,对吧?我还买了瑞慈的股票呢。”

  这话一出,即便是路澄不知道应彬的身份,也能很快地反应过来。

  喔,这话里的“父亲”,就是瑞慈的总裁。

  而应彬的身份也很明显,那位之前一直活在别人口中的“瑞慈老总那不争气的继承人”。

  不争气是有多不争气?

  不争气到圈内人都知道不争气的地步。

  ……这么出名,何尝不是另一种争气呢?

  应彬听见江鹤的话,有些不自然,很明显,不是那种身份被戳穿的bking感。

  他自以为不被发现地瞥了一眼路澄,怎么看怎么心虚似的。

  而后正视江鹤:“我爸爸他身体很好,谢谢关心。”

  江鹤眼睛转了转,上前两步。

  他很会操作,讲究的就是一个微操。

  本来应彬和路澄站得比较近,江鹤硬生生灵活走位,站在了应彬和路澄中间,往后拱了拱,把路澄挤得退后两步。

  路澄:“……这是干嘛?”

  江鹤脸冲着应彬:“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就要带着路澄走。

  应彬不死心,就光吃个饭,微信都没留,感情好像也没有进展,这初遇不相当于白计划了吗?

  应彬急忙道:“要不留个微信吧?下次可以一起带狗狗出来玩?”

  路澄一听这借口,一低头就看见吨吨龇牙咧嘴冲着阿拉斯加发狠。

  那阿拉斯加也满脸横肉。

  无论谁看,这两只都不是好朋狗的样子。看着这两只的相处情况,怎么都不像是会好好出来玩的样子。

  很明显如果不是两边都有人拽着,这剑拔弩张的氛围真的似乎会随时打起来。

  路澄挑挑眉,看向应彬。

  应彬等着他的回答,装成了不在乎的样子。实则眼睛眨都没眨,一直盯着路澄。

  江鹤见这男的一直盯着路澄看,心里面本来已经很不爽了,结果你还要微信?

  没见过这么过分的?

  不知道路澄对爱情态度很消极吗?

  干嘛?挑衅路澄还是挑衅他啊?

  能不能照顾一下路澄的情绪啊!这都舞到脸上来了谁还能忍?

  江鹤是忍不了:“小应总,我们有微信的对吧?回头有什么事情,请给我发微信就行了,我会和路澄说的。”

  这话一出,就连伪装文雅的应彬都没忍住侧目看他。

  不是,你谁啊?

  找路澄之前消息都先过一下你?

  你哪位啊这是?

  应彬:“……不至于吧?”

  他看着路澄:“你放任他这么无礼?”

  路澄立马开口:“谁无礼?江鹤最有礼貌了,没看他说了‘请’吗?”

  应彬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关键是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他拽着狗,看路澄对着江鹤一直带着笑意。路澄还把那只黄了吧唧像一只黄耗子似的大土狗喜欢极了似的抱在怀里,两个人上了车。

  应彬冷着脸站在门口,脚边的阿拉斯加扭扭脖子,又叫了起来。

  应彬抬起腿,直接给了它一脚。

  -

  而坐在车子上的江鹤鼓着脸颊,没说话。

  虽然做出了专心开车的样子,但是心思一直放在路澄的身上,眼神也时不时瞥向路澄。

  怎么回事?应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江鹤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他怕路澄回答也怕路澄不回答。

  但即便他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路澄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啊,应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路澄不清楚他为什么冒出来,但是非常清楚应彬的目的。

  不能说应彬来者不善吧,但起码,应彬不是好打发的。

  果然不好打发。

  应彬虽然没有路澄的微信,但是起码抓到了狗狗公园和江鹤这两个抓手。

  应彬很有耐心,极其有忍耐力,

  据贝珂说,他几乎是天天在狗狗公园站着,看见贝珂遛狗的时候,认不出来人,但是认识狗。

  他和贝珂搭话,套话一般不问别的,就只问路澄。

  贝珂只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社会经验,但不是傻子。

  一看应彬这种极其感兴趣的模样,就感觉不是个好人,感觉这人另有图谋。

  而江鹤那边更是。

  江鹤当时说什么应彬可以微信联系他,有什么事情就通过他,只是为了拦下应彬加微信。

  不代表他真的要做什么沟通的桥梁!

  做梦呢吗?天天发什么微信?

  【帮我问问路澄对画展感兴趣吗?我买了两张画展的票,想邀请他去看。】

  【帮我看看路澄有没有缺什么随身用的小物件,我要买个他常用的小东西作为礼物送他。】

  【你知道路澄的家庭情况吗?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说起来的时候情绪怎么样?】

  江鹤:问问问,问恁爹啊。

  那么大的画展怎么还装不下你的废话?

  什么随身小物件能有你随身啊?

  什么问爹问妈,你是要准备见家长,还是想让路澄做你的新爹啊?

  江鹤不想回。

  可他不回,应彬就狂发信息要路澄的微信。

  理由就是联系你也联系不上,你也觉得麻烦,那干脆把路澄的微信给我,咱们两相方便。

  江鹤警惕拉满了。不麻烦不麻烦!

  怎么会觉得麻烦呢?不就是问这个问那个吗?

  问是不可能问的,但是江鹤会糊弄人啊。

  【他对画展不感兴趣。】

  【缺一个随身纳米光环保护罩。】

  【问他爸妈干嘛?要不要问问我爸妈?】

  应彬也是超级讨厌江鹤了。

  又过了两天,正好赶上个周五,应彬干脆就过来了。

  应彬查到了橙子喝喝的地址,拎着蛋糕捧着一大捧玫瑰花,站在前台把贝珂吓了一大跳。

  贝珂:“您好?”

  应彬噙着温柔到极点的笑意:“路澄在吗?”

  路澄走到前台。

  应彬还要说那套陈词滥调,路澄却打断他。

  路澄似笑非笑:“有缘?有缘到我并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但你却直接叫出来?”

  应彬:“……江鹤告诉我的。”

  江鹤急忙从前台后面站起身来。

  他刚刚只是蹲在前台桌子后面捡东西,不代表他聋了!

  “我?我可没告诉过你。”江鹤瞪他。

  是的,江鹤就是这么一个小气的人,吝啬到连路澄的名字都舍不得分享。

  这么好的名字,读起来还带着雀跃调调的活泼名字,谁念念都觉得有趣的名字,凭什么告诉你?

  应彬打个哈哈混过去,路澄也勾着唇角意味深长,故作没有计较。

  应彬示意手里的玫瑰花和蛋糕:“送给你的,祝你周末快乐。”

  “能有个机会,邀请你去度周末吗?”

  路澄在江鹤紧张的眼神里,抬手拂过那捧玫瑰花的花瓣,神色不明地看着应彬:“你很着急吗?”

  应彬一愣:“什么?”

  他表情、话语、肢体动作都有些不自然:“怎么会?我怎么会着急?”

  路澄看着他。

  你当然会着急。

  即便你再怎么伪装不在意,你依然焦急。

  ——因为你最骄傲的“瑞慈继承人”的身份,是假的。

  路澄和他,是抱错的一对孩子。

  别问当年瑞慈老总已经发家了,路澄他妈还在种地,他俩是怎么抱错的。

  问就是原著剧情合理安排,路澄他妈妈住院,瑞慈老总来忆苦思甜,两位母亲正好一起发动,在一家乡镇医院里生下了两个男孩儿。

  抱错之后,一个是瑞慈的继承人,钱财不缺地享受着顶级资源长到现在。

  另一个倒是也长到了现在,只是早早品尝过了贫穷和暴力。

  应彬来做什么?

  他以为路澄不知道他要来做什么,但是路澄穿书早就知道了应彬的目的。

  他到底图什么,他此刻不说。

  他不说,路澄却知道,所以路澄并不急。

  但江鹤急啊!

  干什么玩意儿?你谁啊?你怎么登堂入室,how dare you!

  “他才不去。”江鹤闷声道。

  应彬可温柔了:“我定了露营,应该会很有趣,可以带着狗一起去玩。”

  他眼神只看着路澄,眼底从来没有江鹤这个人,好像全部所有的事情从来只发生在他和路澄之间。

  路澄歪头:“你拿着花也就算了,玫瑰花,是做什么?”

  应彬笑笑:“可能有些突然,但是这确实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

  他作出几分羞涩姿态。

  “……我对你一见钟情。”

  贝珂倒吸冷气的声音都感觉她被噎住了一样。

  江鹤瞪着眼睛,想骂你放屁放到把你气管堵住了吗你在大放什么厥词!

  他想骂应彬平时不争气也就算了怎么在别人面前撒泼!说什么一见钟情你会伤害路澄脆弱的小心灵的你懂个后脚跟啊?!

  但,他是清纯善良小白花,人设不崩,口吻不改。

  凭借着过硬的专业实力,硬生生把一声冷哼,给憋成了一个短促的惊呼。

  “唔!”

  多少是显得可怜又可爱,像一只被不小心轻轻踩住尾巴的肥橘猫,在挠人之前总要唔一声。

  江鹤克制着挠人的冲动,死死盯着路澄,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路澄笑了一下,抬起手,一把结结实实推在了应彬的肩膀上。

  应彬一个踉跄,后仰了一下,又连忙后退几步,这才稳住自己。

  “我知道这有点着急,但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表白的。”

  “是啊。”路澄重复,“所以我问你,你在急什么?”

  -

  “那不是很搞笑吗?”

  等应彬充斥着不死心却还是灰溜溜走掉以后,路澄这么和江鹤说。

  “我说他的所谓一见钟情,不是很搞笑吗?”

  贝珂在旁边:“他长得挺好的,有那种书生气,但哪怕他告白了,也谁都不会嗑你俩的。”

  “他身上有一层假面,很虚伪的感觉。”

  贝珂不愧是混过这么多年圈子,嗑过这么多年cp的。她可能未必懂什么经验懂什么心思,但她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她说嗑不到的cp,那就是真的嗑不到,她说不好嗑的cp,也就是真不好嗑。

  挂着一张假脸,微笑似乎都隐藏着背后的目的,这样的cp哪怕都告白了,也没有感觉。

  江鹤抓住贝珂的话:“对!虚伪!我也觉得他虚伪!”

  这可不是他说坏话啊,这可不是他品质不行说人家坏话,贝珂也这么说他才这么说的,是贝珂先说的!

  路澄拍拍吨吨的小脑袋瓜,给吨吨吃了块狗狗小奶酪,浑身都是无所谓似的。

  他确实无所谓,急的只会是应彬,而不是他。

  应彬不仅在现实生活中很急,他在网上更急。

  而无论他怎么急,最终都要栽到路澄手里。

  江鹤扁着嘴坐在那里,抱着胳膊坐着,缩缩着,嘴角和脑袋一起垂垂着。

  贝珂是凑热闹,是看戏,是回去和闺蜜八卦“绝了离大谱敢信吗有男的和我老板表白”。

  可江鹤是真不高兴。

  路澄看出来他心情不好,把狗像是狮子王那样抱起来,举到江鹤面前:“怎么了?抱抱狗狗?”

  江鹤勉强地笑笑。他脑子很乱。

  应彬的话像是锥子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刺着他的灵魂。

  为什么喜欢可以那么轻易地说出口?

  那是喜欢吗?那是路澄会接受的喜欢吗?

  “别不高兴,江鹤。”

  路澄:“我和应彬……”

  他拖了一个长音,很明显在思考。

  他和应彬,有着太复杂的关系。

  甚至不仅仅是所谓的抱错。

  顺着原著中的剧情,路澄更清楚地知道那些。

  “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江鹤委屈极了,“你要告诉我点儿什么,你不能总瞒着我。”

  他很在乎这些。路澄之前就知道,江鹤很在乎这些。

  江鹤是情感需求很高的人,他会一直这样带着执拗的眼神,恨不得把下巴搭在你胳膊上,就那样眼巴巴地看你。

  他不接受一点糊弄,他随时随地都要不安,要解释要安慰。

  路澄有些无奈,也有些心里暖暖的。

  他在乎江鹤,也很在乎江鹤的情感。

  路澄叹口气,摇摇头:“好吧,好吧。”

  说就说吧。

  可是,从哪里说起呢?

  “我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

  江鹤咬着后槽牙:“我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他想跟你表白,跟你恋爱,做你的男朋友。”

  路澄:“啊,那倒也不全是。”

  “他想睡服我。”路澄直言,“睡觉的那个睡。”

  对着江鹤惊恐的神情,路澄这么说。

  是的,这就是应彬的操作。

  什么假少爷真少爷?什么血缘养恩?不会是要换回去吧?开什么玩笑?

  瑞慈是整个娱乐圈的龙头公司,上亿的资金都是小数目,他要把那些拱手让人,去一个单亲家庭里给一个做财务的女人当儿子?

  应彬做不到。

  但他知道,一旦暴露,他爸大概是一定要换的。

  路澄985大学毕业,脑子灵光,也有天分。应彬的学历是家里一路买上来的,虽然去北欧澳洲加拿大一路镀金,可他愣是只在华人圈子生活,英语口语都不顺。

  他知道自己能力很差。

  所以他更不能失去瑞慈。

  没有继承机会有什么要紧?只要路澄爱他。

  是假的少爷有什么要紧?只要真少爷爱他,一切困难迎刃而解。

  应彬觉得路澄那样的成长环境,一定很缺爱,他稍微展现一下魅力,路澄就上钩了。到时候一切暴露开来,一看真假少爷是完美的一对,谁还会苛责什么“换回来”?

  拿爱情绑架他,继续做瑞慈的好孩子。

  哪怕暂时没有爱,也不要紧,睡一觉也行。

  睡的时候拍点照片就更好了,没准能更好地拿捏住路澄。

  这就是应彬的想法。

  江鹤不知道应彬的想法,听见路澄的解释,只觉得你这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他整个人都懵了:“为、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找你睡啊。”

  尾音甚至有些委屈。

  怎么他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些,好事儿全让这帮不要脸的想完了!

  做梦!做白日梦!

  路澄:“这话说的……”他挠挠头。

  “也没有吧,有很多人想和我睡吗?”

  路澄搞不懂。

  江鹤凑过去:“所以,你要接受他吗?”

  “当然不。我向你保证,好吗?”路澄伸手掐了掐江鹤的脸蛋子,“别不安了,占有欲超强的家伙。”

  这个保证当然是保证,是路澄说出的誓言一般的话。

  他知道应彬很急。

  现在是只有应彬自己知道抱错的事情,一旦被更多人知道,他就要陷入更深的威胁。

  所以,他急切地追求路澄。

  他急切的,还不止是这些。

  -

  同时,路澄沉寂已久的一个账号,收到了一条消息。

  【还接吗?老价格。】

  路澄看到这条消息,笑着回复。

  【当然。】

  当然。

  路澄和应彬的故事当然不仅仅是真假少爷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