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把自己献给另一个人,但又不愿全部给予,这样做对吗?——西蒙娜·德·波伏娃
西蒙娜渐渐理解了,为什么巴格诺女士明明身为魔法部司长,不尊崇程序正义而偏好结果正义。
不是她看轻司法程序,而是魔法部的腐败让英国巫师界的司法程序成为了笑柄。
有谁会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依旧坚持那些空有躯壳的法律条文呢?或许,只有老巴蒂·克劳奇那样的酷吏才会在意了吧。
难道他就在捍卫真正的正义吗?不,这一切也不过是他获取声望和权利的手段。
西蒙娜大半夜不睡觉,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一时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她看了眼身旁睡得正香的西里斯,决定坏心眼地把他弄醒。凭什么只有自己失眠,干脆大家都别睡了一块起来玩啊。
她趴在他身上,转着发梢逗弄他完美的鼻子。可没过一会儿工夫,对方就把脸转向另一边旁若无人的继续睡了。
西蒙娜皱皱眉,但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她开始对着西里斯刚刚因为扭头露出来的耳朵吹气,一边吹,一边轻声低语着:“西里斯~西里斯~”
这家伙怎么会睡得这么死?他今天没出过门,不应该啊。
西蒙娜往下扯了扯因为一翻动作卷到肚子上的吊带睡裙,干脆在床上站了起来,双手抱臂打量着这个像是被灌了生死水一样的男人。
她不客气地用脚踢了踢对方腰侧没有纹身覆盖的人鱼线肌肉。确认对方真的不会醒之后,西蒙娜心中的小恶魔开始抖起了翅膀。
这么没有防备的西里斯可不常见。既然如此,何不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大干一场?
西蒙娜翻出自己好久没用的魔法墨水和羽毛笔,简单挑选了一下位置和内容就开始弓着身子涂抹起来。
西里斯的纹身从胸口一直延伸到小腹,上半身可供发挥的余地太少。她索性决定把文字和图案画在对方大腿外侧,靠近臀部的位置。
她也想直接画在对方屁股上,但那需要给他脱裤子,还要给他翻个身,太麻烦了。
本来西蒙娜是想用另一瓶永痕墨水的,但善良的她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手艺,决定这回还是先饶过他,看看画出来的最终效果。要是效果不错,下次就用永痕墨水。
很快,一个大狗布莱克的小像就出现在了对方身上,下方还用优雅的花体写着——西蒙娜的大狗狗布莱克。
“哈哈,我真是画的太棒了!”
还没等她高兴完,一只大手就从后面伸了过来,把她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还将她好不容易扯下去的睡裙又拉了上来。
“宝贝,你在干什么坏事呢?嗯?”
性感低哑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刚醒,但西里斯自己清楚,早在这个坏心眼女巫用头发弄他鼻子的时候自己就醒了。
他抚摸着手下娇嫩的肌肤,明知故问道。
“是因为今天没有和你一起玩游戏,亲爱的你感觉受到冷落了吗?”
“什么?不!当然不……”
西蒙娜意识到不妙,挣扎起来。
西里斯抽走她手里的羽毛笔,扔到一边:“好的,我都明白。本来我是想想让你这两天多休息一下的,但现在看来,你果然已经精神饱满地想要投入下一场‘战斗’中了。”
他低头打量了一眼腿上的新“纹身”。真可爱,应该把她自己也画上去的。
“我没有!唔……”
一吻毕,西里斯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微微喘息着笑道:“西蒙娜对她的大狗狗这么好,那现在就轮到布莱克反过来好好回报她了。”
窗外天空像一块墨色的幕布,明亮的天狼星在静谧动人的夜色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美好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西蒙娜已经在魔法事故灾害司打了两个月工了。
“这办公室以后又只有我一个人了,西蒙娜你毕业了可一定要回来啊!”
对于西蒙娜要回霍格沃茨上学这件事,第二不舍的人是曼妮。
而对此最感到不舍那个的人,就是西里斯。
两个月的朝夕相处,让这位成年不久的英俊男巫尝到了甜头。回校就意味着他要和香香软软的女友分开,住回各自学院的寝室里了。
倒不是说他们四个掠夺者的男生寝室有多脏乱差,而是从“每天和女友相拥入眠”到“和三个糙汉共处一室”之间巨大的落差,让他很不是滋味。
对此无可奈何的西蒙娜,只得睡前捧着怀表不厌其烦地传递着安慰的话语,并承诺周末陪他去三把扫帚酒吧好好喝一杯。
雷电交加的夜晚,黑袍黑发的巫师来到一栋房子前。房子大门是敞开的,二楼的房间里还有一点光亮,里面正在不断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黑袍翻滚,走进房子的巫师脚步逐渐踉跄。刚进门就能看到有一个男巫毫无知觉地倒在地上。从关节不正常的扭曲来看,这人应该已经去世了。
黑袍巫师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尸体,没有做出任何停留,继续顺着楼梯直奔传出婴儿哭声的房间。
除了撕心裂肺的哭声,整栋房子里没有一点动静。地上满是家具残骸,墙上还有几道魔咒灼烧的痕迹。
巫师的脚步从一开始的急切逐渐变得缓慢而又沉重。
他似乎在害怕,害怕自己即将面对的事物,仿佛放慢速度就能避免看到那些让他心碎的事实。
黑袍巫师早有预感,但还是坚持想要亲眼确认。
楼梯并不长,他终于还是站在了那间婴儿卧室门口。高大的身躯在目睹眼前的景象后,不自觉的顺着门框慢慢滑落。
房间里一片狼藉,有整整一面墙都被不知名魔法打碎了,墙皮砖石伴着灰尘洒落一地。只有婴儿床附近是完好的,其他的地方都可以称作是废墟。
除了坐在婴儿床里嚎哭着的小婴儿,地上还倒着一个红头发的女巫。
黑袍巫师满脸惊慌地扑过去将女巫抱在怀里小心查看,但显然这位女巫已经失去了她的呼吸和心跳。
“不!莉莉!不!!!”
西蒙娜泪流满面地醒来,梦中浓郁的悲伤感染了她。这很少见,大部分的预知梦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和感染力。
她擦着眼泪思索起梦中的细节。
虽然两个主人公的长相有些微变化,但她还是认出来了,那是斯内普和伊万斯,而倒在地上的男巫应该是波特。
这实在是个糟糕的梦境,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他们或是西里斯。
涉及两条性命,如果因为自己的轻举妄动产生了什么不可逆的后果转移,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
她需要找机会旁敲侧击一下,而这个机会很快就自己送上了门。
“叩!叩!”
西蒙娜敲响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院长办公室大门,但她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前两天梦境里的悲情男主角。
“斯内普,”她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我来转交医疗翼下个月的魔药清单,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吗?”
“教授现在不在霍格沃茨,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可以把清单直接给我。”
这个人平常说话用着这样冷淡疏离的腔调,却能在伊万斯的尸体面前喊出那么悲怆真切的声音,真是一个典型的矛盾综合体。
西蒙娜略有耳闻,斯拉格霍恩经常私下找斯内普熬制魔药,估计医疗翼的活也被包出去了。
“里面还有其他人吗?”
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斯内普带着打量的神色看向她,迟疑着说出:“没有其他人了。”
好极了。
西蒙娜扭头确认走廊上没有其他人,便一把将斯内普推进办公室,然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的大脑如果还残余一点理智的话,也许应该向她卑微的同学解释一下自己那难以令人理解的行为。”
这不是斯内普第一次被她推搡了,但他这回很镇定,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别紧张,简单聊一下。”西蒙娜确认了办公室门是否被关好后,转身靠在斯拉格霍恩颇为自得的大书柜上。
“该紧张的也许应该是布莱克。”斯内普很警惕,但依旧不忘出言讽刺。
“你知道威尔克斯今年暑假去了威森加摩审判厅吗?”西蒙娜翻了个白眼直接抛出话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他坐被告席。”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那意思是他早就知道了。
西蒙娜继续说道:“他非但伙同狼人攻击麻瓜,还在审判过程中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同伴。你不觉得应该重审视一下自己的交友标准了吗?”
“狼人,才是更不可信的物种。”
瞧瞧这个浑身是刺的家伙,看来还是得使出杀手锏。
“如果我说,你继续和那群准食死徒来往最后会伤害到伊万斯呢?”
这回那双黑色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高贵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又是知道了些什么呢?”
她知道斯内普说话一向如此阴阳怪气,但在当前情况下听到这样的称呼和形容词让西蒙娜多了一些别的想法。
他这是在暗示嘲讽她出身纯血却背弃家族么?她不确定,说不定是自己太敏感了。
“我做了一个梦……”
“噢,一个梦?是占卜OWLs的A给了你这样说话的勇气吗?”
该死的,他能不能少说一点问句。
“…请不要小看巫师的梦境,”西蒙娜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继续说,“我看到你为伊万斯的…死亡哭得非常伤心。”
斯内普现在看起来既惊讶又生气,显然还没有相信她:“…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我只能说,我对你在梦里诅咒同学的行为表示震惊。”
“事实上,我以前还梦到过伊万斯的童年。她的身边总有你在周围徘徊,不是吗?斯内普?”
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西蒙娜不得已又多说了一点。这种程度在她看来是极限了,谁也不知道说太多的后果会是什么。
斯内普又沉默了,但那双眼睛里的惊疑让西蒙娜明白,对方开始相信了。因此她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就这么靠在书柜上等,等待他做出最后的判断。
过了一会儿,对方再次开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
“斯内普,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放弃了伊万斯的爱情,这很明智,你们的确不是同路人。”
西蒙娜看了眼对方,确认他没有生气,继续说道,“但你如果继续深陷泥潭,终将伤害你所爱的人,这是我的忠告。”
沉默开始在办公室里不断漫延。
西蒙娜觉得她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听不听就是对方的事了,于是转身打开门准备离开。
“停下你可笑的定制道具店吧,如果不想和我跳进同一个泥潭。
你已经被注意到了。”
斯内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