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女士留院观察两天,后天上午便可以出院。
郁棠本想着在她身边照顾，郁先生和夏女士都催促着他回家。
“你妈有我照顾就行了，你带你男朋友先回去吧。”郁先生小声跟他说，“你妈好不容易同意你俩的事,万一她又临时反悔多不好？快回去吧。”
郁棠憋笑,还是他爹考虑得周到。
和郁先生“狼狈为奸”地偷笑好一阵,郁棠牵起陆寒舟的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夏女士叫住。
“棠棠,你过来。”
郁棠乖巧走过去：“怎么了？妈。”
夏女士直接拽了他一把,把他拉到床前轻声问道：“你说你们暑假初刚在一起,现在都快七月末了，那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郁棠还没反应过来她指的什么，就听夏女士继续小声问：“你俩上过床了没有，安全措施都做好了吗，他没有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吧？”
他妈问得太露骨了，给郁棠弄得好一阵脸红，然而夏女士一丝打趣的意味没有，她神情是严肃的。
郁棠只能以同样严肃的态度，老实回答：“当然没有逼迫了,我俩是自愿的。”
夏女士神色稍缓,想想也对,以他儿子的性格，如果对他做不愿意的事,那下场就会和高中时那姓荆的学生一样,被用凳子砸破脑袋。
鱼死网破也不可能叫对方得逞。
一桩心事了,夏女士又问：“那你俩谁上谁下。”
郁棠：“......”
好一阵沉默后，憋出一句：“这是可以问的吗？妈,你这是涉嫌隐私！”
夏女士呵呵，这反应无疑了，她儿子就是被吃干抹净的那一个，食指点了点他脑袋，教训道：“哎哟喂，你怎么就不能争点气啊！”
回去路上，郁棠抱着手臂坐在后座生大气。
助理负责开车，陆寒舟与郁棠坐一块儿，他带上门，转头就见他家小朋友嘟起了金鱼嘴，很不开心的样子：“怎么了。”
“是我不想争气的嘛？我也想争气的啊，尺寸跟不上这不是没办法的吗，她生我的时候如果能再给我生大一点，不就什么问题都没了？”
郁棠手指猛戳陆寒舟胸口，“不对，还是得怪你太大。百岁山...你自己说说你这像话吗，你怎么就不能长得小一点？”
车身一抖。
驾驶座的助理打着方向盘，都快汗流浃背了：百岁山...卧槽，他们陆总这么天赋异禀的吗？
还有，这是他能听的吗？？
助理忍不住看向后视镜，下一秒，陆寒舟的目光直接投进后视镜里，那眼神看得助理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杀人灭口。
他一个激灵，当即心领神会地将车挡板升起。
郁棠还在用他的“一阳指”猛戳陆寒舟胸口，小嘴逼逼叭叭的，手腕被一只大掌握住。
郁棠抬眸，立刻被按倒在靠垫上，嘴巴被堵了个严实，直到呼吸不畅，再也说不出一个荒唐字来。
…
当天陆寒舟有件重要事务要去公司处理，由于在医院里耽搁了许久，回去时已经是凌晨。
郁棠今晚也睡的粥粥家。
公寓里黑灯瞎火。卧室床上，郁棠抱着粥粥睡着了。
打开床头小灯，陆寒舟才发现少年又不好好穿衣服。
明明有合适用途的睡衣，非要穿他的衬衫瞎晃悠。
这也就罢了，偏偏被子还不好好盖，两条白生生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刺眼得紧。
“原来还记得今晚要感谢我？”
相处得久了，每当夜晚郁棠主动睡在粥粥家，会发生什么事，陆寒舟和郁棠本人都心知肚明。
黑夜里，男人低沉的嗓音具有蛊惑力，“再不起来，我可要自己讨要奖励了。”
郁棠睡得很香，当然不会回答他的话。
陆寒舟垂眼把人望着，然后慢慢俯下身，在少年额头、鼻尖，嘴唇和下巴分别留下一个吻，再一寸寸下移。
……
郁棠是被热醒的。
因为最初有试过一回，所以准备充足的条件下，再想吞一个头就没那么难。
视野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很晃，郁棠平躺在床上，却感觉像是被一层层的海浪扑打。
他神色迷离，胸前衬衫的纽扣早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全解了开，他听见陆寒舟哑声问他：“醒了？”
“要起来喝点水么。”
郁棠迷迷瞪瞪地点头，空气里温度太高，他出了一身的汗，确实快要渴死了。
喝完将瓶子放到一边，陆寒舟没舍得再继续，上次也是到这一步就进行不下去了。
他观察少年的表情，询问他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郁棠没回答，才睁眼就看到自己被按倒，他需要点时间缓冲一下。
缓得差不多后，手掌搭上腹部。因为天生不爱运动，少年身材清瘦，轻轻一摸，便能感受薄薄皮肤下微凸的轮廓：“感觉，有点...”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很烫，像是生吞了根烧火棍；挺疼，毕竟以人类的肠胃，那玩意儿入腹后是无法消化的。可除却之外，似乎又有种很难形容的感受从掌心下方蔓延至全身。
具体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有点痒，还有点...
郁棠面色很红，从神情上看，不像是因为难受而憋出来的那种红。
陆寒舟试着前倾身子，亲了亲他脖颈，立刻换来一个小幅度颤栗。
...似乎渐渐适应了。这样想着，陆寒舟当晚也没给人欺负得太狠。
能得到郁棠父母的同意，他今天高兴。
在郁棠开始皱眉喊疼时便克制地停下来。
少年抱住枕头又睡了过去。
他是结束了，而陆寒舟还早着，只是未来很长，也不急于这一时。
*
日子一天天过去，比武大赛准决赛迫在眉睫。
八月份上旬，郁棠陆寒舟，和祁灿以及他对象从海边游玩回来的隔天，游戏官网正式开始筛选能进入准决赛的玩家。
为了补合同时长，这两天郁棠直播间一直开着。
时而是在自己家直播，时而是在粥粥家，久而久之，水友们对他那位邻居的好奇心不减反增。
——都在邻居家穿睡衣了，这和同居有毛线的区别？！
【老婆，你和隔壁老王到底什么关系？】
【老婆，你和隔壁老李到底什么关系？】
【老婆，你和隔壁老钱到底什么关系？】
【老婆，你和隔壁老陈到底什么关系？】
......
郁棠：“别猜了，连人家姓氏都猜不对，你们还能猜到啥？”
【老婆，你和隔壁老陆到底什么关系？】
郁棠随意扫两眼直播弹幕，继续匹配。
【他没吭声！各位老公们，他没吭声！啊啊是不是被我猜对了？！】
【真的假的，真是姓陆啊？这么巧？？】
【巧什么巧，大胆点猜，就是舟神！！！】
【假的，舟神直播的背景不是这样的。你们动动脚趾头想，舟神背景那么大，怎么可能会住这种小公寓？】
【挽棠予君：小公寓怎么了，我直播年薪上千万照样住，你在阴阳谁？】
【格局还是小了点，凭舟神的经济实力，如果想和我老婆当邻居，买一间公寓房还不是跟勾勾手指一样随便？】
“我说你们的关注点能不能放在重点上？我刚刚一套直接秒杀了对面‘天衍’，你们都不夸我帅的吗？”
三把匹配结束，郁棠积分蹭蹭上涨，转眼看弹幕区域还在针对“和他同居的人到底是谁”进行讨论。
【老婆帅帅帅！】
【呵呵，都准决赛了，对面天衍居然还那么菜，你可算是踩到棉花了。】
【舟神个屁啊，舟神三次元忙得很，都已经好几天没直播了，人家好好的一个事业狂魔，怎么可能有时间谈恋爱？就算有也不可能跟用女伪音的男主播谈呢。】
【你是舟神吗你就说不可能？澄清第一万遍，我老婆是舟神粉丝，但他最初就不是奔着要和人结情缘、骗感情的目的去的。我老婆微博上写得很明白，舟神也点赞了，你们都选择性装瞎是吧？】
【那和舟神不可能和他谈有什么关系吗？舟神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男的。】
【笑了，舟神也从没说过自己喜欢女的啊？照你的意思，舟神没说过他喜欢人类，那么舟神这辈子是不是注孤生了啊？】
【烦死了，我说不过你。主播，如果你邻居是舟神你直说好了，干嘛总这样含糊不清的，怕不是故意在蹭热度吧？】
【蹭热度？我老婆全程有一个字提到舟神没有？分明就是你们这群披皮粉的黑子在这带节奏，混淆视听！】
直播间吵吵闹闹，猜测不断。双方粉丝厮杀个不停。
郁棠一句正面回应都没有，换以前他可能习惯了，现在看到双方粉丝互相阴阳对方真主，还是有点憋着气：“别乱猜，我和舟神现实里关系很好，从现在起，我的粉丝嘴舟神一句算一百，我直播转他微博账户。”
“对，一百是人民币。”
“没事啊，我的黑子伪装粉丝嘴舟神，我也照样转舟神钱。一证明老子不差钱，二证明我们关系就是这么好。”
说罢，郁棠开始计数：“你们有谁眼力好的也可以帮我计一下。”
随后当场登录微博，找出特别关心里的“雪岸汀舟”，给人一万两万地转。
陆寒舟看到微博转账记录的时候，正在会议室里开会，他家棠棠搁几分钟转一两万过来。
私信里全是粉丝让他去挽棠予君直播间看的提示。
想也知道是直播间里出什么事了。
陆寒舟去郁棠直播间待了几分钟，大概明白少年给他转钱的原因，但各中细节，等到晚上再问不迟。
【老婆别转了，老公心疼你的钱包！】
【超啊！背着老公向别的男人转私钱，棠老婆你对得起我吗？！】
【这个月我省吃俭用给你刷了两千块，你转手就给出去两万...】
【呜呜呜我们不阴阳舟神了，从舟神毒唯那给到的这哑巴亏我们吃了还不成吗？老婆你赶紧住手，休得再将我为你刷的礼物钱拱手交给其他男人！】
短短一个多小时，郁棠已经转了五十多万过去，抬眸望向弹幕：“看到没？老子说到做到。”
“继续嘴我继续转。以及，别把老子当白痴，嘴得过分的一看就是黑子，房管赶紧踢了踢了。”
下一刻，直播间齐齐开始尖叫。
——如果弹幕也会自动语音播报的话。
郁棠莫名其妙，低眸看向屏幕。
【您的特别关心“雪岸汀舟v”向您发来两条私信。】
【雪岸汀舟v：向您转账“10000000.00”】
【系统提示：由于数额巨大，需要您提供身份信息以及手机号，请尽快进行身份验证】
【雪岸汀舟v：报销费，多了算你的。】
界面停在这几行消息上。
原本就吵闹的直播间瞬间炸成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