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KA”团队连轴转了一个月， 演唱会后照例放了三天假。
团队的人，有的留在S市，有的回了A市， 裴之玙和洛白珵则决定去一趟N市。
距离上次两人去小眼镜慕卓清那里做信息素检测， 已经过去半个月。
当时慕卓清说只要几天时间， 可时至今日，他们仍未收到检测结果。
当时因为演唱会在即，裴之玙决定将这事往后放一放。
现在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正好有时间，就打算去一趟N市。
飞机上，洛白珵问裴之玙：“他还是没有回复你吗？”
“嗯。”裴之玙点头， “已经失联快一周了。”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洛白珵有些担忧。
裴之玙觉得果盘里的苹果有点酸， 蹙着眉心。
“难说， 做实验也很危险的。”
洛白珵瞥了他一眼， 心道：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
“他没事，只是闭关了。”裴之玙懒洋洋地解释道，“他的助理联系我了。”
“他助理没告诉你，为什么要我们亲自跑这一趟？”洛白珵对此还是很纳闷。
一个匹配度的检测结果而已， 根本不需要特意去一趟。
“不知道， 可能是我们两的匹配度太高，所以要抓我们去做研究。”裴之玙笑得漫不经心。
洛白珵想起慕卓清那对学术无比痴迷的模样， 觉得裴之玙说的也并非不可能。
裴之玙凑到洛白珵耳边，小声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的匹配度很高？”
洛白珵回过味来了。
“没有， 在看到结果之前，我们的匹配度就是薛定谔的猫。”他否认。
现在承认， 和直接认输有什么区别。
“好吧。”裴之玙没再坚持。
他的白珵就是嘴硬。
前晚明明做得很舒服， 就是死都不肯承认， 现在不管他怎么哄，也不愿再叫他一声哥哥。
这倒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好像洛白珵总是能让他兴致勃勃。
飞机抵达N市，洛白珵在机场租了一辆车，裴之玙直接开车前往慕卓清所在的科研院。
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洛白黎。
“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洛白黎问。
“去见一个朋友。”洛白珵回答。
“哦。”洛白黎点点头，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洛白珵发现，最近洛白黎常常这样一个人看这窗外发呆。
他摸摸洛白黎的发顶，已经到嘴边的话还是没问出口。
车后座太过安静，裴之玙通过后视镜往后看。
发现洛白珵和洛白黎一样，也在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像是在发呆。
他没有打扰他们，安静地开着车，一路行驶到了目的地。
下车后，洛白黎乖乖地牵着裴之玙和洛白珵的手，进了慕卓清实验室的大门。
出来接他们的助理看到这温馨得宛如一家人的场景，愣了一下，带路时还总是侧过头去偷看。
这“一家三口”也太养眼了。
洛白黎第一次来实验室这种地方，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
助理没直接带他们去慕卓清的办公室，而是带他们去了接待室。
“老师那里还有客人，麻烦你们先在这里稍等一下。”
裴之玙点点头，说没事。
助理才离开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慕老师那边说让你们过去一下。”
裴之玙隐隐有种预感，走出接待室时随口问道：“前面那位客人已经走了？”
小助理在前面摇头：“还没有。”
裴之玙心头升起疑惑，侧头和洛白珵对视一眼。
“也许是来抓我们去做研究的人。”洛白珵嘴角抿着笑。
裴之玙看着那笑，暂时压下了心中那无法描述的古怪预感。
来到慕卓清的办公门前，助理抬手敲门。
“进。”
是慕卓清的声音。
助理将门推开。
门对过去就是办公桌。
慕卓清坐在办公桌后，面对着门口，办公桌前放着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个男人。
男人穿着挺括的西装，光是坐着就给人一种十足的气势。
门打开后，慕卓清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可那个男人却连头都没动。
裴之玙第一眼就认出了背对着他的男人。
助理坐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裴之玙他们可以进去了。
可裴之玙却站在门口没动，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洛白珵站在裴之玙身边，打量起那个男人，很快也认出了对方。
“哥哥，我们不进去吗？”洛白黎好奇地摇晃着裴之玙和洛白珵的手。
也许是听到小孩的声音，男人终于转过了头。
线条利落的侧脸和裴之玙极其相似。
只是对方戴着眼镜，降低了这张优越的脸所赋予的雄性气息，多了几分雅气。
但这几分雅气很快就被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打破，变成了一种睥睨一切的傲慢感。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裴之玙的好大哥，陆之凛。
只一个照面，空气就像被凝固般，氛围立刻变得沉闷。
“唉？你们怎么不进来？”慕卓清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绕过办公桌，往门口走，试图招呼裴之玙他们进屋。
站在中间的助理脸色有些难看，胸口闷得慌。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alpha的信息素袭击了。
慕卓清走到陆之凛位置的附近，脚步忽然顿住，皱着眉，抽动着鼻子。
“哎呀，怎么有信息素的气味。”他扶着眼镜看看陆之凛，又看看裴之玙，“你们顶级alpha怎么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信息素？”
说着，他拿出一瓶信息素抑制剂，朝陆之凛的方向就是一通乱喷，有些雾气还喷到了陆之凛一丝不苟的头发上。
陆之凛：……
裴之玙：……
洛白珵：……
助理：……
“嗤～”裴之玙笑出声。
僵持的气氛因为信息素抑制剂，开始变得缓和。
慕卓清满意地收起手中的喷雾瓶，还不忘提一嘴：“这是我们新研发的信息素抑制剂，效果比现在市面上的任何一款抑制效果都要好。”
陆之凛屈尊抬手，黑着脸挥走萦绕在他身边的雾气。
裴之玙心情很好，脸上那看好戏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
他转头对洛白珵说：“你先带黎黎去玩一会儿。”
洛白珵看了一眼已经将头转回去的陆之凛，点头说：“好。”
“麻烦你照顾下他们。”裴之玙转回头对站在门边的那个助理说。
助理还没从方才发生的各种状况外中回过神，愣愣地点头：“好、好的。”
看着三人离开，裴之玙才迈脚走进了办公室，并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他是谁？”裴之玙用下巴点点陆之凛。
慕卓清介绍：“这位是陆总，是我们研究院最大的赞助方。”
“哦，幸会。”裴之玙拉开“陆总”旁边的椅子坐下。
陆之凛压着眉心瞥了他一眼。
现在两人，一人脸上带着笑意，一人脸上乌云密布，看起来倒也没有那么像了。
“不知道陆总这次大驾光临，又是所为何事？”裴之玙靠着椅背，翘着大长腿。
那副郎当散漫的模样，与一旁举止端正的陆之凛，有种互不相融的距离感。
“哎？你怎么知道陆总不是第一次来？”慕卓清坐回自己的位置。
裴之玙侧头去看慕卓清。
也不知道这个学痴老同学是心眼实，还是心眼多。
他不信慕卓清看不出他和陆之凛认识。
刚才那一通乱喷，还有借机报复之嫌。
慕卓清应该不怎么欢迎陆之凛。
“陆总说想要看看你和洛先生匹配度的检测报告。”慕卓清说。
裴之玙狭长的眼睛眯起。
“但是这涉及到你和洛先生的隐私，我没给。”慕卓清又说。
“你出去，我自己跟他说。”陆之凛开口。
慕卓清点点头，站起来，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刚才那瓶信息素消除剂放在桌上，一副你们自己看着办的样子，走出了办公室。
“你到底想干嘛。”门关上后，裴之玙直截了当地问。
“你不是要娶洛白珵吗？可以，只要你们的匹配度足够高，家里面同意。”陆之凛说。
裴之玙无语地冷哼一声：“我跟洛白珵结婚，跟你和你家里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需要你们同意？”
陆之凛无视他这个问题，聊起了别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猜到，当初是谁给你下药了吧？”
裴之玙没搭话。
陆之凛也不需要他回答，又问：“那你应该也能猜得出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
裴之玙还是没答话。
陆之凛帮他回答：“因为你流着陆家的血。”
裴之玙侧头看陆之凛，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洛白珵跟洛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管是你还是她，都没有资格干涉我和洛白珵的婚姻。”
“没关系吗？”陆之凛反过来笑他，“洛白珵从来没有放弃过要帮洛家东山再起，他在海外的那些手段，别人或许查不到，但我却能查得一清二楚。”
裴之玙观察着陆之凛的表情，趁着空隙思索起那些信息背后的意义。
陆之凛是想告诉他，洛白珵不是真的跟洛家断绝了关系，他和洛白珵相遇，是杨雅颜一手策划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洛白珵攻略下他这个陆家血脉，好借此攀附上陆家这颗大树，而洛白珵作为局中人，很大可能也是策划者之一。
见裴之玙沉默，陆之凛便知道裴之玙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谈话的节奏开始掌握在自己手里，他的身心因此不自觉地松弛了下来。
“虽然洛家现在已经是个空壳，但也不是完全没救，只要陆家出手，他们还是能东山再起的。”陆之凛说。
“出手的条件是什么？”裴之玙握拳抵着下巴，姿态还是一惯的慵懒。
陆之凛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短暂地眯了眯，似乎对裴之玙现在的态度有些疑惑。
“你和洛白珵以陆、洛两家联姻的方式结婚。”陆之凛说，“但是有一个先决条件，你和洛白珵信息素的匹配度在95%以上。”
“为什么要95%？”裴之玙提出疑问，“哦～，我知道了，为了保证能生出高质量的血脉，就像你和我一样，对不对？”
陆之凛不悦地蹙着眉心，呼出的鼻息沉重得像是被触了逆鳞。
“裴之玙，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已经过了二十几年自己想过的人生，现在要你做的只是回到陆家，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就这么难吗？”
裴之玙站了起来：“不回陆家，我也一样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他低头看着陆之凛，他们确实长得很像，可是因为从小生活环境不同，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陆之凛应该不会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不应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吗？”他问陆之凛。
做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想过的人生，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这本就是每个人的自由。
是再普通、再正常不过的事。
陆之凛抬头看着他，镜片上覆着一层模糊的光。
他看不清陆之凛眼中的神色。
“呵呵。”陆之凛垂头笑了起来。
裴之玙竟从中听出了几分苦涩。
陆之凛也站了起来，和裴之玙面对面站着。
两个气场和身材一样高大的男人，让这间封闭的办公室显得十分逼促。
陆之凛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和那个女人一样，感情用事，自私自利。”
裴之玙一开始以为他说的是杨雅颜，后来发现不是，等反应过来时，他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打架了打架了，两个顶级alpha要打架了。
小眼镜：下一章，我的办公室还能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