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除了裴挽鹿, 所有人都黑了脸。
听着裴晟那句“他很期待和我结婚”，裴挽鹿那张白皙的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耳根更是红得像是要滴血。
他现在才知道, 就算是没有注意，这样暧昧不清的说法, 落在人耳朵里还是很奇怪。
还让人尴尬得不行, 裴挽鹿感觉他都要被烧着了，怪不得他哥要问他那句“我和你的情书？”。
越想裴挽鹿小脸越红, 羞耻得抿着嘴巴头不断往下低, 一副要把自己埋起来的样子。
可是一低却忽然被裴晟捏住后颈皮往上抬了抬，裴挽鹿怂得不行，弱弱地喊着“哥”
这声“哥”低低的, 带着点儿懊恼的意味，格外抓人耳朵。
他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没有把角色和人分开。
萧艇说的对，他真的是个笨蛋。
裴挽鹿闷闷地想着。
“裴挽鹿，你这样低着头是想钻地缝？”
裴挽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明显都没有怎么把裴晟的话听进去。
裴晟大手拎着那节细嫩的后颈, “你钻地缝也没有用。”
裴挽鹿本来就离裴晟很近, 往下低头的时候, 几乎也是蹭着他腰腹往下低的, 比起钻地缝，更像是往裴晟怀里藏。
裴晟最开始没有说，裴挽鹿，是因为裴挽鹿头就算低着头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
至于现在, 小东西鼻尖直直往下抵, 灼热的呼吸透过布料不断给他刺-激, 给人的刺-激不亚于把那东西含进去，用舌/头弄。
裴晟眼中掠过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裴挽鹿，你确定你还要低头？”
裴挽鹿也有点儿愣，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戳他脸的时候，裴挽鹿整个人都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裴挽鹿都不敢想他刚才做了什么，也不敢想戳着他脸的是什么东西。
裴挽鹿本来就红的小脸更红了，窘得不行，赶紧抬起了头，“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裴挽鹿声音磕磕绊绊的，不断搅着手指，不知所措极了。
果然人在着急的时候真的好容易出错，这都算什么啊，说错话被裴晟调侃也就算了，他低头居然还……裴挽鹿有些生无可恋地想着。
漂亮的眼尾也晕着薄红，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欺负过一样，乌泱泱的睫毛泛着点儿潮气，让人想入非非，想要好好欺负一下这样一个懵懂无知的小美人。
“嗯”裴晟冷淡地应了一声，见裴挽鹿还是那副羞得不行的样子，裴晟又纡尊降贵地说了一句，“下次注意。”
裴晟说完，线索交换也到了末尾，就算不到末尾，也没有人有心情继续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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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挽鹿回房间整个人都还没有完全缓过来，愣愣地坐在床上，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是裴晟冷淡的声音，还有那东西戳着他脸的奇怪触觉。
很硬，就抵着他的脸戳，甚至还动了动。
只不过裴晟没有说什么，那……他是不是可以不要继续想了，他，他下次注意点儿就好了。
不，他下次就算要低头他也离裴晟远点儿。
忽然，裴挽鹿余光瞥了自己床上鼓起一团，裴挽鹿才稍稍从刚才的尴尬中缓了过来。
裴挽鹿轻轻皱了皱秀气的眉峰，有些疑惑地盯着被子鼓起的那处，他记得他起床的时候把被子整理好的啊。
裴挽鹿习惯很好，一向房间都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被子不是说没有褶皱，但是会理得平整，基本上他住过的房间都会和他的一样干净，连味道都是带了点儿软乎乎的香味。
面对忽然的被子鼓起一团，裴挽鹿心底有点儿不安，甚至一瞬间在脑海中想了无数可能。
裴挽鹿想去叫裴晟，可是想起裴晟说他什么都不会，一点儿都没有用的话，裴挽鹿又生生忍住了想要去找他哥的冲动。
他是有点儿胆小，是有点儿害怕，但是……他……至少应该试一试，不然下次裴晟不在他身边他怎么办。
手接触着被面，裴挽鹿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呼吸一簇一簇的，就算给自己说了试一试，可是裴挽鹿还是忍不住手打颤。
被子骤然被掀开，裴挽鹿看着对着他笑着的玩偶，心脏都跳停了一瞬。
娃娃的右眼被人挖掉了，可是娃娃还在对着他笑。
明明他把娃娃放在了客厅的，为什么娃娃还在这里。
裴挽鹿又忍不住想到交换线索的时候，顾舒衍说的，娃娃是人皮娃娃。
裴挽鹿手脚冰凉，白天那个男人那张刻在他记忆里的脸，不断在他脑海中，各种各样的，男人叫着他宝宝，说要把他做成娃娃。
所以是不是有人被做成了娃娃啊，是不是他被做成了娃娃啊。
想着这种可能，裴挽鹿那双眸子瞬间蓄满了水雾，那……会不会等他睡着以后，白天的那个人，又把他抓回去做娃娃。
想着就算再害怕也要忍着不去找裴晟，可是裴挽鹿现在只想去找裴晟。
“哥，我睡不着，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啊？”
裴挽鹿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乖巧软乎，明显是听进去他白天说的话了，也没有自己直接开门就进来。
裴挽鹿有时候真的很乖，不聪明，你说他的时候他会不服气，可是就算当时有多不服气，他还是会改。
裴晟过去开门，“不可以，裴挽鹿，你都这么大了，自己睡。”
裴挽鹿抿着唇，少年的唇瓣很软，长而蜷曲的睫毛轻轻打着颤，看起来不安得很。
抱着软乎乎的枕头站在门口，精致的下巴陷在枕头里，愈加显得裴挽鹿脸小，看起来竟然比最精雕细琢的娃娃都还要精致几分。
“可是，昨天我就和你睡的。”
都睡一天了，多一天也无所谓啊。
裴挽鹿努力暗示裴晟。
裴挽鹿声音不大，但是咬字很清晰，说这话的时候，少年精致的面庞微微抬着，看向裴晟，又抿了抿唇，似乎在等裴晟的最终判决。
“哥，我把枕头都带过来的，放中间，我保证我不打扰你睡觉。”
就这样一个漂亮的小东西，偏生还喜欢撒娇，喜欢央着人。
裴晟冷厉的眉眼继续凝视着裴挽鹿，就在裴挽鹿以为裴晟会好好考虑考虑他的请求的时候，裴晟喉结滚动，落下了十分没有感情的三个字，“自己睡”
裴挽鹿还想说什么，裴晟隔壁，顾舒衍忽然打开了门。
顾舒衍露出点儿意外之色，“小乖不睡觉在裴总门口做什么？”
“你一个人睡不着？”顾舒衍猜了一句，“睡不着的话，要不和我一起睡？舒衍哥哥一个人也睡不着呢。”
听着顾舒衍的话，裴挽鹿抬眼看了一眼裴晟，那副抬眼看人的动作考量意味很明显，看起来好像有点儿心动。
裴晟摁了摁眉心，还是这么笨，被人抓了一回还笨。
顾舒衍那么明显的在诓他，裴挽鹿都听不出来。
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笨死了。
“哥，那我……”
还不等裴挽鹿说完话，裴晟嫌弃地开口，“进去，按照你说的，把枕头放到中间。”
有了裴晟的话，裴挽鹿几乎想也不想就选择了裴晟，怕裴晟反悔一般，进了裴晟的房间，上/了/床，把枕头放在中间，甚至还主动把枕头往自己那边移了移，直给自己留了一小块睡觉的地方。
顾舒衍冷笑着讽刺，“裴总，你倒是亲弟弟都下得去手。”
裴晟垂着眉眼，眼尾带着几分凉薄，“不是亲弟弟。”
裴晟进门顺便把灯关了，只有一个小夜灯还在床头，橘色的灯映出裴挽鹿漂亮的小脸，乌黑的杏眼中跃然着点儿橘色，小脸贴着被子，看起来乖巧得不行。
小东西蜷成一团，像是被人施舍了一席睡觉之地的小乞丐。
就在裴晟靠近的时候，裴挽鹿忽然开口了，“哥，我感觉我好喜欢你啊。你怎么这么好。”
裴晟眼底掠过一丝暗光，空气没有因为少年这句话变得更加灼热，反而变得更加安静了。
裴晟掀开被子，声线一如既往地冷，“睡觉。”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裴挽鹿却有些忍不住了，“哥，我可以和你说说话吗？”
裴晟无情拒绝，“不可以，闭嘴，睡觉。”
裴挽鹿抱住被子，小嘴忍不住叭叭叭，“哥，你都不知道今天我有多害怕，但是我今天都没有哭过，真的，我只是想哭，但是我没有哭。”
像是在邀功一样，裴晟想，裴挽鹿要是是一只小猫，肯定现在就要蹭着他求他夸了。
笨蛋猫猫。
“你都不知道，我在小黑屋的时候有多害怕，还有人唱童谣。我今天晚上其实最开始没有想来找你睡觉的，但是我房间莫名出现了一个娃娃。就是顾舒衍说的像人皮娃娃的那个娃娃，童谣里面也说了要做人皮娃娃。”
“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娃娃，我才不敢自己睡的。”
“哥，我其实也没有那么胆小。”
“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过了半晌，裴挽鹿都以为裴晟肯定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裴晟才开口，“嗯”
听着裴晟的回应，裴挽鹿唇角忍不住上扬，被当作分界线的枕头摆在那里，可是裴挽鹿还忍不住往裴晟那边移了移。
闻到身边软乎乎的香气，裴晟冷冷的想到，裴挽鹿的分界线就是一个装饰品。
裴挽鹿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话，说到后面少年大概是困了，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哥哥，小年糕，我很喜欢，以前爷爷就喜欢叫我年年。小年糕里面有年年哦。”
“除了爷爷，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说着小东西不安分地把枕头踢到了一边，滚进了裴晟的怀里，像是小猫找到了适合的睡觉的地方，忍不住蹭了蹭裴晟的脖颈。
黑暗中，裴晟睁开眼睛，伸手把人按进怀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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