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枝一进来, 萧颂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抬着眸子看了一眼萧颂言皱得可以夹死苍蝇的眉头,裴挽鹿忍不住怯怯地想,萧颂言是真的讨厌人迟到。
他理解不喜欢对方迟到的人, 可是他不是很理解萧颂言为什么讨厌到了这种程度,几乎是厌恶的程度。
好像不能迟到就是萧颂言的底线, 只要有人越过了萧颂言这条底线, 男人就会极度不高兴。
像是有强迫症似的。
裴挽鹿思考得认真,几乎没有注意到刚进来的男人看着他坐在陆知霜身边, 狭长的眼睛布满了阴骘, 像是想把他掐死一般。
男人只是走到陆知霜身边,“起来。”
这声“起来”太近了,裴挽鹿瞬间回神, 看见眼前脸部线条很硬的男人,配上修剪得当的络腮胡,男人给人一种很硬朗也很凶的感觉。
【陆影帝终于出来了,斯哈斯哈,还是好帅。】
【陆老板这颜值真的好顶, 好想陆老板正面上我。】
【真的好糙汉, 冷漠糙汉真的好绝, 梦回陆老板演的汽修厂修理工, 一扳手就能敲碎一个丧尸人头的感觉。】
【陆老板一个顶我们露露两个了吧, 嘶,这该死的体型差,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普雷。】
【露露老婆白白的,又娇又软, 要是CP是陆老板的话, 会把露露老婆捏得全身都是青青紫紫的, 说不一定还会把露露老婆的小屁|眼弄出血。怎么可以这样欺负露露老婆,还是我来曰露露老婆吧。我小,不会让露露老婆受伤的。】
【前面的,第一次知道小是一种优点。doge】
男人是在和陆知霜说话,裴挽鹿却忍不住打了个冷噤,默默往萧艇那边偏了偏。
他不是很想惹陆知霜身边的男人,像男人这个样子,好不夸装地说一个可以打死两个他。
随即就收获了萧艇一声冷哼。
裴挽鹿:“……”
裴挽鹿闷闷地看了一眼萧艇,忍不住心里小声骂着,神经病,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要不要就对着别人冷哼。
裴挽鹿都在想,这种人真的会有朋友吗?
陆知霜摇了摇头,清冷得像霜雪的眸子对上男人居高临下的目光,“哥,我自愿坐在他旁边的。”
裴挽鹿:“?”
裴挽鹿后知后觉地从两个人之间的对话里反应过什么来,所以男人是陆知霜的哥哥,不仅如此,男人还觉得是他在强迫陆知霜。
裴挽鹿愣愣地盯了一会儿,才鼓着雪白的腮帮子忍不住生气,要不要看看是谁强迫谁啊?
陆潭视线冷冷得落在裴挽鹿身上,随即不高兴的皱了皱眉,不知道怎么就生气了,一看就是个娇气鬼。
一想到裴挽鹿当时要包|养陆知霜的事情,陆潭的视线更冷,就这么一个小东西学什么不好,学人包|养小鲜肉,沾染一些娱乐圈的坏习惯。
娇气又经不起人弄,都不怕被人扌死在床上?
陆知霜明显也察觉了小少爷的不高兴,眼中的冷意更盛了,“哥,活动快要开始了。”
“确实不早了”萧颂言应和一声之后,又冷冷开口,“裴挽鹿喜欢迟到也就算了,陆老师年纪摆在这里也喜欢迟到就不太对了。”
萧颂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得斯文败类,看向他的视线意味深长。
忽然被cue到了裴挽鹿:“……”
什么叫他喜欢迟到也就算了,他就迟过一次道好不好?
并且什么叫做,喜欢迟到就算了。
明明……明明他迟到被萧颂言惩罚了。
又不是没有和他计较,他不知道萧颂言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萧颂言就不心虚吗?
还是说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就脸皮都变得厚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裴挽鹿还在漫无边际地想着,忽然宴会厅的灯灭掉了。
只有餐桌上的烛台还在将房间里的人的影子拉长。
偌大的房间很安静,只有餐桌这一片亮着烛火的光,像是一幅漂亮质感很好的油画。
裴挽鹿瞬间回神,却看见了他的对面,也就是餐桌的主位上已经作了一个男人。
男人戴着是纯白的面具,只能看见一张嘴,裴挽鹿望过去的时候,男人忽然勾起了唇角。
裴挽鹿乌泱泱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忽然出现的男人还有男人莫名奇妙的笑吓到了一般。
萧艇瞥了一眼,长睫颤个不停的对家。
胆小鬼,这也能被吓到。
萧艇冷笑一声,“无不无聊,关什么灯,这么故弄玄虚有意思吗?”随即懒懒德抬眼看了一眼面具男,“妹妹这么不经吓,你是想把妹妹吓尿吗?”
裴挽鹿被萧艇这句话弄得长睫再次颤了颤,像是羞得,裴挽鹿眼下晕着点儿粉。
凶巴巴地瞪了一眼萧艇,“你,你才会被吓得要……”
小少爷又羞得舌头打结了。
萧艇笑得更冷了,不满地哼了一声,长腿踢了踢小少爷的凳子腿,“装什么装?你以为你真的纯得很啊?”
“我又没有说把你扌尿,是说把你吓尿,吓尿这种话都说不出来啊?”
“你别跟我说你撞失忆以后都有羞耻心了?”
萧艇毫不顾忌地讽刺着,裴挽鹿被气得小脸都憋红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旁陆知霜眸光动了动。
他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有萧艇这样的人。
真的太恶劣了。
萧艇肯定有病,谁家正常人会说要把人……
面具男却丝毫没有受到萧艇的影响,缓缓开口,“欢迎大家来到伯爵的城堡,想必大家都期待今天的谜面很久了。”
“现在请大家注意谜面,伯爵送给了亲爱的女儿奥薇拉一件白色婚纱,可是婚纱却变成了红色。”
“请大家在古堡中寻找各种线索,拼凑出奥薇拉小姐婚纱之所以变成红色的原因。”
面具男说着,视线落在裴挽鹿身上。
裴挽鹿还红着小脸,眼睑下还晕着点儿粉,他不是很理解面具男为什么要看他。
裴挽鹿被面具男的视线盯得有点儿不舒服,一种意味不明的视线,故弄玄虚又奇怪的感觉。
“在奥薇拉小姐的婚纱变成红色之前希望大家已经找到答案。”
面具男忽然笑了起来,裴挽鹿抿着唇,长睫再次颤了颤,面具男笑得他心里感觉更加惊悚了。
裴挽鹿手轻轻绞着裙摆上的白纱,跃动的烛光落在少年姣好的面容上,眼睫在少年眼睛上拓下漂亮的剪影。
忽然裴挽鹿的手顿住了,白色婚纱……一时间,裴挽鹿感觉自己像是触电了一样,心脏几乎要跳停了。
他身上的裙子是白色的,所以,白色婚纱变成红色是什么意思?
裴挽鹿心里忽然升起一个他不敢想的想法。
“否则,大家都会受到惩罚呢。现在大家可以享用自己的晚餐了,当然也可以互相讨论一下谜面哦。”
裴挽鹿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是愣愣地盯着自己餐盘里的牛排,漂亮的脸蛋尽是茫然和无助。
萧颂言很理智地开口,“所以白色婚纱变红的是给我们的最后时限。”
“应该是。”顾舒衍很给面子地接道。
顾枝将自己的盘里的牛排细细切开,随即越过陆知霜,将自己的餐盘和裴挽鹿的餐盘对调。
“小乖,我给你切好了。”
刚开始的讨论一下子被顾枝打断了,萧颂言不悦地盯着裴挽鹿。
因为被换了餐盘,裴挽鹿缓缓抬眸,对上了顾枝冰凉漂亮的眸子。
顾枝笑着开口,“我反而很想知道婚纱是怎么被染红的。”
“是被染料染红的?还是被什么染红的,鲜血吗?是有人死了吗?”
顾枝说了很长一段,可是裴挽鹿却只听见了“死了”两个字,顾枝笑得很矜贵漂亮,可是在看见顾枝嘴角的笑的第一瞬间,裴挽鹿眼前却出现了面具男的样子。
少年嘴唇嫣红,眸光有些涣散,随即求助一般地抿着唇,眼巴巴地望着裴晟,像是在等裴晟跟他说一句,不要怕之类的话一样。
然而裴晟手里执着刀叉,甚至都没有抬眼的意思。
裴挽鹿本来亮亮的眸子,一点点在变黯,漂亮的眼尾往下耷拉着,有点儿可怜的意味。
少年更加紧张地开地拽着裙子边缘,不断地抿着唇,他不明白裴晟为什么忽然就不理他了。
他哥是不是没有看到他在看他啊?
裴挽鹿很想现在就去裴晟身边问问,裴晟为什么不高兴他,要是裴晟不和他一起,他都不知道他要怎么办。
他有种莫名的感觉,他感觉这个节目好像是在针对他一样,死……应该是不会死的吧。
节目怎么会让人死呢?出人命节目肯定要负责任的。
可是还是感觉会很吓人。
萧艇手往长腿上一搭,故意凑近裴挽鹿,“那死的是谁?”
萧艇声音并不大,是凑近他才说的,这种戏谑的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劣。
“死的是我们妹妹吗?”
“一定是妹妹装纯才会被人弄死的对不对?”
裴挽鹿皱着眉,白皙的小脸抬着下巴尖,气得长睫颤颤,萧艇真的很讨厌,说完完全不忌讳,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说,别人死了。
“妹妹生气了吗?”
男人桀骜的眉眼忽然眯了眯,眸子中闪现了点儿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兴奋。
男人轻啧了两声,继续开口,“妹妹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妹妹知不知道,恐怖片里,你这种容易生气又没有脑子的人,是最容易被人弄死的。”
“你说,会不会今天晚上你就会被人弄出血啊,然后用你的血把裙子染红啊?”
萧艇说了半天,本来还在生气的裴挽鹿被唬住了,小美人反复抿了抿唇,像是想说什么来反驳男人,又想不出来怎么反驳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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