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看着这个叫做“猫头鹰”的圈内人的留言，皱了皱眉头。
心中十分不解。
十个亿可不是小数目，即便是顶尖的资本集团，也难以拿出这么多钱。
更何况，对方卖的还只是一个药方，能不能得到实质上的收益，都是未知。虽然理论上来说，掌握药方，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产出着所谓的能压制侵蚀的药。
但是这些都是建立在能成功练出的前提上。
看对方照片透露出来的部分药材，方牧便深感汗颜。
前两味药材倒是还好，但是后面两味就离谱了，婴孩的血和鲜泪，光是听起来就无比的瘆人。
不知道这张完整的药方后面，还写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目前来说，对于方牧，钱还是很重要的。
虽然自己现在成功与商华达成了合作，但是要走的路还是很长，光是一个宗教扶持，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少金钱。
之前与齐征和张沐一等人，在教堂中的窃取，令方牧记忆尤深，现在他不可能为了网上一个看似神秘的药方，就放弃自己崇拜路径的铺垫。
仔细想想，这个叫做“猫头鹰”的圈内人可能是托。
当然，不排除他是真心想要得到这张药方。
对方想要怎么做，是他自己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但对于方牧来说，这张药方并不值得。
然而，这对于齐征来说就不一样了。
此时的齐征，正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和这个叫做“戏帽”的圈内人私聊着。
“朋友，之前我们完成了一次交易，也算是认识了，退一步，以后还能有往来。”
消息发出，没过多久，那个叫做“戏帽”的圈内人就回帖了。
“我们两人相互之间连真实的姓名都不知道，不算认识，之前交易我也明白你的情况，你没什么好东西，药方就这个价，换不来。”
齐征眉头一皱。
光是崇拜路径和平衡路径，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还想走得更远。
之前崇拜路径的秘辛，就是从对方那里交易来的。如今对方再拿出这么一张古怪的药方，齐征凭借着上次交易的信任，对其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东西说实话，贵是贵了点，但要是真的能压制诡异侵蚀，那就完全配得上这么昂贵的价格。
两人相会砍价，但几回合下来，齐征即便用尽全身解数，依旧难以打动对方。
这个时候，“戏帽”又回了一句话。
“你如果愿意用那个破损青花瓷交换，我可以考虑。”
看到这句话后，齐征猛地一愣，随即背后生出一阵冷汗。
不对劲……
我和他在现实中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什么知道我有破损青花瓷？
几个月前，齐征曾和对方进行了一场交易。以一定代价，换取了关于崇拜路径的信息。
自从那次交易之后，两人便没有了其他往来。
在网站上，齐征也从来没有主动暴露过自己手中破损青花瓷的消息。
按理来说，对方不可能知道这些。
破损青花瓷来历神秘，能够盛放之前之物的触碰，甚至能对虚无缥缈的崇拜加以影响。
在破损青花瓷的影响下，所谓的崇拜会与“象征”无限的接近，却又无法真正接触，也就只有这样的状态下，才被禁锢在盆土中。
这种方式诡异离奇，同时也是齐征所知的，唯一能够窃取崇拜的方式。
简单来说，这个破损青花瓷价值极大，远超想象。
齐征自己也是通过一些奇遇，才偶然获得这件诡异物品的。
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齐征咽了一口口水。
界面上那个有着戏曲花帽图案的头像，在此刻，竟然显得有些难以揣测的森然。
半晌之后，他打出了一行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发出这段话后，那个叫做“戏帽”的圈内人也不再多言，只是淡淡回了句：“随你，不勉强。”
齐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直接关上了电脑。
对方可能通过某种网络手段，来窃听、监视自己，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一种独特的诡异能力。
“以后不能长时间浏览这些暗网，电脑和联网的Ip也要更换……太不安全了……”
齐征喃喃自语道。
对于齐征来说，他自己身上有秘密，也有要实施的计划和目的。
这种情况下，不能暴露自己。
先傩圈太混乱了，里面的人都是被诡异折磨到近乎麻木的疯子……
在这里，即便相互不认识，也同样可能招来灾祸。
对于先傩来说，网络是一片极好的、能够发泄恶意的地方。
在现实中，绝大多数人只是一群短命鬼，不断被体内诡异侵蚀的怪物。
濒临崩溃的精神和疼痛的肉体，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们。
可他们就算自感时日无多，也依旧无法为所欲为。
毕竟作为国家机械的管理者，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压制住所有躁动的恶意。
但是网络不一样，这里没有法律，一切罪恶与肮脏，都能够在这里毫无顾忌的展露出来。
枪械弹药、关于诡异的理论秘辛、各类神秘且不知真假的诡异物品，又或者是宠物性奴……
不管是什么东西，在这里都能得到满足。
暗网界面上，简约而压抑。
随着鼠标滑轮滚动，一条条猎奇阴暗的帖子，从电脑屏幕的边缘滑动出来。
就像是没有阳光照射的角落，扭曲的黑暗在这里成为了常态，人们都在寻求怪诞，为满足一切的欲望而生。
这是方牧第一次登录暗网，原本想多了解一下圈内的情况。
例如关于长庆市的秋南山，以及最近的国际形势、包括抵抗路径的讨论，或是关于枕姥的信息。
毕竟接下来与齐征的合作，方牧都要面对这个东西。
他对此没有多少头绪，只能尝试在暗网上寻找有用的信息。
但是浏览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瘾君子和反社会者的狂欢与游戏。
方牧简单看了看，便关闭了电脑。
许久过后，卧室外，一声明亮稚嫩的声音响起，将方牧从失神中拉出。
“哥哥！我饿啦！”
是张沐一的妹妹，张晓晓。
“妈出去上班了，爸也出去买菜了，他们等会儿就回来！再等一等！”外面传来张沐一的声音。
“不要！你给我做饭！”
方牧走出卧室，只看到张沐一和她妹妹张晓晓在拌嘴。
“做什么饭？我不会！”
“我不管！我饿！”
“香蕉泥拌榴莲再煎鸡蛋，吃不吃？”
“黑暗料理，我要告诉我妈你要毒死我！”只见张晓晓叉着腰，气鼓鼓的说道。
小姑娘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和花花差不多年纪，一样的活泼可爱，十分讨人喜欢。
看着她，方牧又忍不住想到了和自己爸妈在一起的花花。
恍然间，他温和的笑了笑，向着客厅走去。
“晓晓，怎么又和你哥哥吵架了……”
说着方牧关上了灯，又随手将卧室门关上。
昏暗的房间中，只有那台还停留在暗网界面的电脑还亮着。
没有操作，过不了多久它就会自己息屏锁住，只是此时，那还没有熄灭的屏幕散发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刺眼。
不过，这昏暗的光，最终还是随着闭合的门缝，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