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害小柔,本座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苍印，不要再造杀孽了，这件事和他们根本没关系！”
“苍印,你是不是真的要逼死我才肯罢休？好,那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以后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小柔！”
耳边嘈杂声一片，凄厉的哀嚎、草木被火烧的噼啪声，还有几道男女声嘶力竭的呐喊,听得夏沁颜直皱眉。
这是在演什么狗血琼瑶剧？
一瞬间她连睁眼的欲望都没了，只任由这具身体顺着本能奔跑。
风声呼啸，刮得脸生疼,她一下一下的喘着气,感觉腹部似有火燎，四肢沉重又麻木，右前掌好似受了伤，每踏一下地面便会感到钻心的疼。
这是什么破世界！
夏沁颜刚想将金森揪出来打一顿，突然一惊。
等等，四肢？右前掌？？
她猛地睁开眼，还没看清眼前景象，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忽地地面震颤，身体不由自主往下坠。
从高空掉落是什么感觉？
高速的旋转、空气的剧烈摩擦，全身不受控制的紧绷,还有失重带来的心慌、恐惧，让夏沁颜下意识又闭上了眼。
所以她也没看到，有道红光迅速包裹住她，犹如一层牢不可破的屏障将她牢牢保护在内。
直到接近地面才倏地散去。
“扑通”,夏沁颜落入到柔软的草地上，并没有一点损伤，只是……
不小心吃了口草。
“呸呸呸。”她连忙吐掉，睁开眼、坐起身，准确来说，是蹲起身。
她看看自己一块白、一块黑的“皮毛”，又看了看灰扑扑的爪子，沉默了好半晌，气沉丹田，蓦地大喊：
“金、森！”
然而并没有回应，她等了又等，都没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夏沁颜忍不住站起，这才想起上世结束前似乎听他提到过，下个世界是仙侠背景，受世界限制，他可能没办法随时跟在左右。
只是她习惯了有他存在，一时竟是忘了。
她难得有些怔愣，站了一会才又坐了下去，开始观察四周。
她先望向头顶，那里严丝合缝，没有阳光，也没有空隙，仿佛她刚才掉下来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但是洞内空气却丝毫不显沉闷，反而清新又凉爽。周围石壁上还有不知名的花儿争相开放，在空中轻轻摇曳，色彩斑斓，煞是漂亮。
有细细的水声从前方传来，一道瀑布从上倾泄而下，撞击到石头上，飞溅出一串串珍珠般的水花，晶莹剔透得宛如一卷卷珠帘。
瀑布下、草地前是一弯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湖心一片莲叶交映成辉，其上却只有一朵莲花，嫩蕊凝珠、盈盈欲滴，隐有清香袭来，沁人心脾。
夏沁颜鼻子动了动，眼神微微涣散，脑中像是笼上了层迷雾，朦朦胧胧、分辨不清，脚下却仿若自有意识般往前挪动。
她踏过草地、踏上水面，却没有沉下去，依然如同行走在平地上，一层层涟漪从她脚下延申向四周，荡起无数波纹。
湖泊不大，她很快便走到湖心，那朵娇艳的莲花似是感受到她的到来，缓缓舒展身体，花茎摆动，其上两蒂。
原来不是只有一朵，而是并蒂的另一朵不见了踪影。
这个念头在夏沁颜心头一掠而过，还不等她想明白，花香突然更加浓郁，本就迷蒙的脑袋越发昏沉。
她情不自禁低下头，犹如受到了蛊惑。莲花摆动得越发剧烈，而后——
啊呜一口，她给吞了。
清香入肺，带来阵阵灼烧感，夏沁颜霍然回神，可惜已经晚了。
身体仿佛被切成了两半，一半如烈火焚烧，一半如冰天雪地，难受的她不由蜷缩成一团。
失去意识前，她最后一个念头便是——下次再不来仙侠世界了，这都是什么破遭遇！
静谧的山洞里，光芒大亮，光影最中央一道小小的身影逐渐拉长，再拉长。
柔软的毛发褪去，幻化成了如凝脂般的肌肤，四肢变得修长纤细，长及腰间的黑发在空中飞舞，其下美丽的少女胴体若隐若现。
山壁上的鲜花、地上的草木突然开始疯长，直至将整个山洞包围的密不透风。
九天之上，巍峨的凌霄宫中
霄羽蓦地睁开眼，衣袍无风自动，被震得簌簌作响。
下方小童吓了一跳
，“神君？”
“我需下界一趟。”他起身，不过眨眼间便到了殿外。
“欸？”小童紧跟着追出去，可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怎么了这是……”他困惑的挠挠头，千年前他便侍候在神君身侧，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急切的模样。
这是出了多么天大的事，竟能让天地间唯一的上古神君这般失态？
而且下界？下哪个界？
*
凡间界某处小镇
“夏姐姐，你回来啦！”
双湘一见前方走来的人影，立马快步迎上，迅速将手里的篮子往她怀里一塞，“这是我阿娘让我拿过来的，不许不要哦。”
说完她转身就跑，快得夏沁颜都没能反应过来。
“哎！”她看看篮子，又看看跑远的小家伙，无奈的摇摇头。
这里的人还挺淳朴，不过是随手帮了点小忙，就时不时惦记着给她送点东西。
估计是看她一个人住，担心她生活没着落？
她不禁失笑，继续往家走，路上遇到的邻居纷纷打招呼：“夏姑娘，这是又采药去了？”
“多亏了你上次给的药，我家红袖现在好多了，真是谢谢夏大夫了。”
“不用客气，只是懂点皮毛，当不起大夫这个称呼。”夏沁颜一一礼貌回应，清秀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竟也衬得那张不甚出众的脸有了几分光彩。
邻居一愣，直到人走远了才回过神，“这夏姑娘好像也挺漂亮？”
“你也这么觉得？”另一人也忍不住嘀咕，“明明长相、五官都很普通，但就是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尤其是笑的时候，我有次见到差点挪不开眼。”
“……可能是跟她读过书有关吧。”邻居想到什么，不由叹息，“她一个独身姑娘家还是长得丑点安全，好看的女人总会招惹祸事。”
“那你可小看她了，没听说吗？赖皮家那个混子不知怎地忽然高烧不退，全身起疹子，如今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都说啊……”那人压低声音：“都说是想半夜翻她家院子，然后就成了那样……”
“真的假的？！”
“不知道，都那么说，我感觉八九不离十，医毒不分家，她
既然懂医，肯定也多少懂点毒。”
“我滴个乖乖，瞧着温柔和气、弱不禁风，没想到还是个狠角色？”
“谁说不是呢，反正让着些，轻易别惹。”
夏沁颜耳朵动了动，这具身体耳聪目明，即使隔着很远，也将那些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唇角微勾，低头开门，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她刚准备迈进去，却忽然顿住。
脚在半空停了两秒，而后才缓缓放下。神色瞧不出异常，背上寒毛却不由自主立了起来，过于灵敏的五官告诉她——
院中有人。
夏沁颜转身关门，又将装了草药的背篓放到墙角，这才慢慢朝屋里走。
经过庭院的水井、踏上屋前台阶，她一步步走得缓慢而从容，柔嫩的小手按上门扉，轻轻一推，白色的裙摆微微荡起，露出脚上一双粉色绣花鞋。
她跨过门槛，再次转身，一手握着门框，一手却快速朝腰间摸去，随后猛地挥向右侧。
褐色的粉末漫天飞舞，夏沁颜只觉眼前一花，有道人影迅速从右侧闪出，动作极为敏捷，不过眨眼间便跃出粉末的攻击范围，将她重重压在门上。
“砰”，背部和腰间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却见面前赫然站着位……
瞧着只有八、九岁的孩子？？
“你……”她上下打量他，眸光难掩愕然。
男孩穿着一身玄色衣袍，乌黑浓密的发丝有些散乱，额前一缕垂下，微微挡住了他斜飞的英挺剑眉，眼眸细长锐利，薄唇微抿，透着两分不悦。
五官轮廓清晰分明，肌肤胜雪，隐有一丝苍白，似有不足之症，然而气质却犹如黑夜中的雄鹰，孤傲又清冷。
总的来说……
还是个孩子。
一个长相精致、似乎脾气不大好、又强装大人模样的孩子。
夏沁颜明显放松不少，也不在意他还按着她，反而关心起他的情况。
“你是哪家的，跑我这里来做什么？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那个药粉能要人命！”
玄冥看了她好一会，在触及她满含担忧和疑惑的眸子时不禁微怔。
她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澄澈又干净，
仿佛能洗涤尘世间一切的脏污。尤其当她专注的望着你时，那双黑瞳仿若吸石，带着无法抗拒的引力，让人情不自禁便想沉迷。
他面色一凛，向后退开，不过依然在离她一尺之内——这个距离，他能随时取她性命。
“怎么不说话？”夏沁颜好似没察觉到他的警惕和防备，一边捂着还有点发疼的小腹，一边弯下腰看他。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你对谁都这么好心？”玄冥语气发沉，莫名有些烦躁。
家里来了外人，刚才还要动手，这会就关心起陌生人，若是真碰上有坏心的怎么办？
“当然不啊。”夏沁颜眉眼弯弯，“这不是没在你身上感受到恶意吗？我感觉很灵的。”
玄冥看了看她，垂下眼，显然并不是很相信。
“哎呀，小孩子不要装酷。”夏沁颜忽然揉了揉他的脑袋，快得玄冥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终于意识到她刚才做了什么，一张小脸猛地胀红，“你！”
他嘴唇嗫嚅半晌，也没想到用什么词形容，最后只能憋出一句——“大胆！无礼！”
“扑哧”，夏沁颜禁不住笑出声，还挺可爱。
眼见着他脸色越来越黑，似有忍耐到极点的架势，她才勉强止住了笑。
“你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
“……玄冥。”
“玄、冥。”夏沁颜一字一顿的重复，竟是带着几分缱绻的味道。
玄冥面上又不由开始发烫，“……别念了。”
“玄冥、玄冥。”夏沁颜仿佛故意逗他，凑到他眼前，一遍又一遍的喊，一声比一声柔，柔中又透着甜。
“……”
玄冥抿抿唇，只得偏过头去不看她，那双眼里好似有星光，璀璨的让人心慌。
“你家住哪里呀？”
“我没家。”
“啊？”夏沁颜眨眨眼，还没露出心疼，玄冥已经转过头瞪她，“收起你的心思，我不需要有家。”
不等她说话，他又扔了锭金子过去，“有点事得暂且在这住几日，这是定金。”
夏沁颜感受到手心沉甸甸的重量，又眨了眨眼，“
可是……”
“不够吗？”玄冥再拿出一块，这回更大更重，拿金子犹如拿石子。
夏沁颜的目光不由在他身上流连了两圈，也不知道这么重的金子他都放在哪了。
玄冥见她沉默，以为还不够，正要再拿，夏沁颜连忙制止，“够了够了，你住你住！只是……”
她欲言又止，玄冥疑惑，不过等晚上他就知道她在迟疑什么了。
因为这个院子只有一间房，也只有一张床。
“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但是你也没比七岁大多少，不用那么讲究。以后对外我就说你是我弟弟，我们姐弟相称，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夏沁颜半跪在床上，将被子铺开，转头朝着他笑，“喏，这样行吗？”
玄冥看着床上并排铺着的两床被子，那么近、又那么亲密，形如夫妻……
他愣了愣，蓦地移开视线，仿佛被烫到般，耳根渐渐发红，连身体都开始僵硬。
“我去外面睡！”
他转身就要走，手却忽然被拉住，柔嫩细腻的触感让他越发僵硬，一动都不能动。
明明想要甩开她是件特别简单的事，他如今虽然在特殊时期，但对付她仍旧轻而易举。
可是他却像是被捏住了命脉，只能被动的受她那“微不足道”的力道掌控。
“外面哪有地方，你难道想睡石桌吗？”夏沁颜一脸不赞同，“而且晚上那么冷，小心风寒了我还得给你治。”
“我不会……”玄冥本想说他不可能生病，哪怕在最虚弱的时候，这点冷也伤害不了他分毫。
然而当触及那双眼，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躺在床上，盖着温暖的棉被，闻着周围若有若无的馨香，他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原本只打算随意找个清净的地方避过这段特殊的日子，谁成想却成了如今这般状况。
他在她面前露了面，住进了她家，还要……和她同床共枕？
玄冥呼吸微乱，闭上眼努力放空思绪。
“睡了吗？”身旁有阵香风袭来，带着淡淡的水汽和潮湿。
玄冥身体一僵，能清楚的感受到旁边有人轻手轻脚
的躺下，好似担心惊到了他。
“玄冥？”
少女低声唤，声音软软的、绵绵的，似乎都能掐出水。玄冥搭在腹部的手不自觉攥紧，尽量放缓呼吸，假装自己已经入睡。
“这么快就睡着啦？”夏沁颜半撑着身，帮他掖了掖被角，手指轻柔的抚过他的额头，如一缕清风刮过玄冥心间，让他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晚安。”
烛火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角有朦胧的月光洒进来，在地上落下一地清辉。
黑暗中，玄冥缓缓睁开眼，侧眸望向另一边。
即使在夜里，也不影响他视物。事实上，这种黑暗寂静才是他一直以来极为熟悉的。
如白日那般嬉笑逗弄才是前所未有，没人会那么做，也没人敢那么对他。
他想起那只手抚摸他头顶和额前的触感，眼睫不由颤了颤。
是身体虚弱了，心也跟着弱了吗？今日一天体会到的感觉都远远超过以往所有的日子。
一会开心一会郁闷，心情随着她而动，时而心慌，时而悸动，根本不受控制……
玄冥眸光微凝，慢慢伸出手。
一切异样都不该存在，与其越来越混乱，不如在一开始就将源头扼杀掉。
手掌来到夏沁颜的脖间，冰凉的体温让她本能的缩了缩，即使在睡梦中也忍不住嘀咕：“怎么这么冷……”
玄冥手一顿，一时僵在了那里。
不知是不是凉意让夏沁颜清醒了两分，她眼睛没有睁开，手却下意识摸到了身旁。
玄冥气息一窒，那只手隔着被子在他身上来回摸索，指尖似是带着火苗，每到一处便让一处着了火，滚烫、炙热，让他喉咙发紧。
“唔，还好……盖着呢……”夏沁颜迷迷糊糊嘟囔着，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玄冥的手滞在半空，良久才收了回来。
屋内再次恢复寂静，夏沁颜的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梦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
一夜无话，第二日等夏沁颜醒来时，身侧已经没有了人。
“玄冥？”她披上外衣，起身出门，视线在院里一扫，却没有看见那个玄色的身影。
只有灶房里传来似有似无的烟味。
烟味？
夏沁颜一惊，快步往灶房走，恰巧与匆匆迈出来的玄冥撞个正着。
“哎呦。”夏沁颜被撞得向后退，玄冥下意识拉住她，却让两人更加贴近。
玄冥只觉好似撞进了一团棉花，软绵还有点弹。
他呆住，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嘶”，夏沁颜忍不住痛呼，好疼。
玄冥恍然被惊醒，倏地弹开，仿佛在躲避洪水猛兽，“对不起……”
“没、没事。”夏沁颜捂着胸口，脸上只有痛色，并没有任何的羞意和不好意思。
玄冥原本躁动难忍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知道，她只把她当孩子。
他看了看如今短胳膊短腿的自己，眼里闪过一抹郁色。
这样的他能让她放松戒备，更容易接纳，却也将他束缚在了一个看不见的框子里，始终无法靠得更近。
“你这怎么弄的？”夏沁颜也在看他。
衣服本就是深色，倒瞧不出多大区别，只是这脸上乌漆嘛黑的是怎么回事？
“……我本来想煮个粥……”谁知粥没煮成，差点将房子点了。
玄冥低下头，难得有些不自在。
身前没有声音，他咬了咬唇，正想再道歉，眼前就出现了一双精致的小脚。
夏沁颜蹲下身，拿着帕子一点点给他擦拭着脸上的脏污，动作轻柔，像是担心弄疼了他。
玄冥手指一抖，抬起眼睑定定凝视着她，眸底光芒闪烁。
“我们玄冥真厉害。”夏沁颜笑着回望，语气娇嗔，“竟然能点着火哎，我都不会。”
“……”玄冥一噎，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吗？
如果不是她的表情十分真挚，他真会以为她在讽刺他。
“那你之前吃饭怎么办？”火都不会生，难道还会做饭吗？
“买着吃呀。”夏沁颜擦着他的下巴，语气理所当然。
“这个镇子虽然小，但好吃的可不少，前面街头老李叔家的馄饨、张爷爷的阳春面、刘婶子的煎饼，还有唯一一家酒楼里的白切鸡、粉蒸肉，味道都很不错。”
玄冥嘴角
抽了抽，能这么如数家珍，看来确实没少吃。
“……我这就去买。”
“等等。”夏沁颜拉住他，毫无征兆的在他额上亲了一口，“谢谢玄冥。”
一大早就起来做饭，虽然没做成，这份心意也难得。
“怎么能这么懂事呢？”她捧着他的脸，搓了又搓，好似爱不释手。
“……喂！”玄冥面红耳赤，想挣脱又怕伤到她，只能别别扭扭的呆站着，“不要随便对男人这样！”
“你还不算啦。”夏沁颜哈哈大笑，拧了拧他的鼻子，“小孩子不要总装大人。”
“……”
玄冥盯了她半晌，忽然挣开她跑出了院子。
夏沁颜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半阖的眼底有几分若有所思。
玄冥，冥界之主？
“主上。”一道黑影跪在墙角，面容、四肢都看不清，只有一团扭曲的黑。
玄冥停都未停，“告诉他们，轻易都别出现。”
小心吓到她。
“是。”黑影晃了晃，很快消失在空气中。
玄冥抬头看了看天，又望向脚下空无一物的地面，手指微动，倒影显现，一如其他正常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