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隋是不是直男沈要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和汤隋刚刚接完吻。
“咳咳。”汤隋清清嗓子从死角里走出来，“你在告我状？”
Gaman小嘴张成o型，飞速念叨一句“当我放屁”，然后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下一秒重新躺倒，假装自己没起来过。
汤隋嗤笑一声，走到小茶几旁边坐下吃自己的夜宵。
沈要想解释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解释，于是继续保持沉默。
半夜沉寂的病房里，只有汤隋毫无顾忌的咀嚼声。夹杂着窗外的雨声，整个氛围显得格外诡异。
突然沈要的手机响了。
蒙头躺在床上的Gaman被吓的一激灵。
“喂。”
韩小美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大的出奇，“老板！你人呢？！教练喝蒙了，一直说找你喝酒！”
汤隋噗嗤一声笑出来，“韩阿姨不知道你没去吗？”
沈要沉默半响道：“……我就不去了，多照顾一下年纪小的，别让他们喝酒，教练……跟他说少喝点，他高血压。”
韩小美估计也是喝了不少，傻笑一会儿又“啊？”一声，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随即电话被挂断。
汤隋吃饱喝足，仰躺在沙发上，两条长腿叉开，直直的伸到沈要眼前。
他明明是坐着，却一副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姿态。
他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沈要，想做点什么。
可一想到病床上躺着的小电灯泡，就忍不住牙痒起来。
这些天准备二级赛，两人甚少有机会贴在一块，现在好不容易得了空，还要被第三人横叉一脚。
他不由得横了床上的被子包一眼。
无端感到恶意的Gaman打了个寒颤，小眼神十分迷茫，不理解为什么突然冷了一下。
鉴于不能带坏小孩子的责任心，汤隋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最多就是晃晃脚碰几下沈要。
“医生说他什么时候能出院？”沈要压低声音问旁边的人。
汤隋摇头，“不知道，医生说要治疗和观察一下，最快也得两三天吧。”
沈要伸手按住一直碰自己的脚踝，“累了就回去休息。”
“不累。”汤隋不想走。
沈要又摩擦几下他脚踝内侧的皮肤，还想说什么，被信息提示音打断了。
哲燃：队长，我错了，我不该有乱七八糟的心思
沈要：他答应你什么了？
哲燃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沈要半天没等到回复，不耐烦的发消息。
沈要：不想说算了
哲燃咬咬牙给他打了个电话。
沈要出去接电话。
哲燃把Black赛前给他打电话的事说了，但想了想没说赛后自己联系Black的事。
比赛结束哲燃联系了Black。
就在FRG其他队员们在预订的餐厅喝酒庆祝的时候，他悄悄出去回拨了那天晚上接到的电话。
他没等到Black联系自己，但他不死心，总要试一试，毕竟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他现在能在FRG也是他当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才进来的。
电话接通，哲燃有些紧张地说：“黑，黑哥，我，我的表现，老板们还，还满意吗？FRG今天，拿，拿了第一。”
Black扯扯嘴角，冷笑道：“你的表现？全程我没看到你一点贡献，欲扬先抑这招倒是被你们队长玩的炉火纯青，今天的这个第一也是他带着你们几个垃圾力挽狂澜抗下的，就你这样的水平，你觉得哪个老板能看的上你？”
这是他第一次被指着鼻子骂的这么难听，还是自己找上门的。
“后面，我，我也有努力——”
“你努力个屁！”Black没耐性地打断他的话，“不送人头叫努力？回去跟你们队长学学什么叫努力！”
说完电话被挂断。
哲燃的职业选手生涯太顺了，顺到他以为一切都应该是唾手可得的。
所以他听到Black说的话后仿佛被打了一巴掌一样，不甘心之下又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得留在FRG。
想到沈要比赛时和他说的话他就头皮发麻，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得把这事告诉沈要，因为对方已经猜到了他和Black的事情。
“……就是这样。”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哲燃心跳如擂等待着回复。
“其他的还有么？”沈要问他。
他摇着头回电话，“没了，他只是和我联系过那么一次，比赛后再也没找过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要突然笑了。笑得哲燃心里发毛，但又不敢问。
沈要最后只回复他一句“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沈要觉得隐隐有些头疼，不过并不明显，但他知道自己不吃一片止疼药再睡一觉是不会好的。
而他不想让汤隋知道自己喝咖啡的事。
他一转身，看到汤隋抱着手依靠在医院走廊。
“你还和Black有联系吗？”
汤隋迟疑片刻，“没。”
“他不是什么好鸟，离他越远越好。”
汤隋忍不住扬起嘴角，“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愣住，随后点头说：“嗯，是。”
汤隋笑得更加放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沈要一脸无奈，走过去揉了一把他的刺头，劝他回去休息。
但是他不，“那小子还不能出院呢。”
“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乖，听话回去吧。”
汤隋摇头，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回基地就不行了。”
沈要思忖片刻问道：“你想告诉大家吗？”
“不。”汤隋摇头，弯起眼睛眼神明亮地看他，“我就喜欢这种偷丨情的感觉。”
沈要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汤隋凑近，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刚张嘴要说什么，就看到有个医生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汤隋收手站好。
医生拿着病历过来查房，他们两个站在后边。
沈要的手搭在汤隋肩膀上。
汤隋转头看他，眼神诧异。
沈要一本正经地靠近，用很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你刚刚想说什么？”
他有点紧张地看向背对着他们的医生，也用超级小的声音回复道：“想问你咱俩算是什么关系。”
沈要点点头，呼噜一把他的刺头脑袋按到自己颈窝，只一下便放开，“你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汤隋后撤一大步，看向沈要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要哥坏掉了？
他的动静太大，医生弯着腰回头看他。
沈要问他怎么了，还特意用清澈无辜的眼神看他，好像刚才自己什么也没做一样。
汤隋吃瘪，想说又不敢说，只是摇头说没事。
医生还在问Gaman这里痛不痛那里痛不痛。
沈要又低头凑近，小小声快速地问汤隋晚上要不要一起睡，言语间带着各种暗示。
汤隋直接跳开，医生和Gaman又是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沈要恢复正常语气说：“你晚上留下来的话只有一个陪护床，我可以睡沙发。”
汤隋瞪他，“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沈要表情困惑，“阿隋你怎么了？”
汤隋依旧怒视着他，我怎么了你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医生检查完了，说四个小时后会再来，让Gaman好好休息。
沈要点头，听着医生的叮嘱。
就在医生要离开之际，沈要问汤隋睡床么？
汤隋梗着脖子，耳朵通红，丢下一句“回基地”就跑了。
沈要还给他发消息。
沈要：怎么了？怎么突然回去了？你不是喜欢偷丨情的感觉么？
汤隋：……
你这学以致用未免有点太快了吧？！
沈要：不喜欢？
汤隋：……倒也不是
沈要：那睡一起？
汤隋：！！！太快了！
汤隋虽然胆子大说话直白，可他还是很喜欢委婉的浪漫。
沈要：哦，早点休息。
汤隋：……嗯
发完觉得不够，又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发完自己又不好意思撤回了。
沈要在他撤回前已经看到了，不禁失笑。
突然想到五个字：又菜又爱撩。
想到汤隋窘迫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
于是他努力压着嘴角，去找医生开止疼药。